誠然
血教的確已經(jīng)快到了,
以碎念的速度,哪怕要等人,季迭擴(kuò)散的雨水,也只是半個時辰不到,就看到了在前面大地,
有一處龐大陣法存在,
能隔絕神識,
哪怕他也無法窺探,
后面,明顯也就是血教所在。
“到了么……”季迭微微沉吟,按照先前二人所說,血教長老最強同樣是碎念罷了。
至于具體什么境界,他倒是并不在意,可說起來這么龐大的陣法,
正常情況,碎念勢力,絕對是沒有的,比如,丹王星一類,就沒有這等陣法存在,
還有歸塵星進(jìn)來之地的陣法,
都不是碎念能夠布置的,也不知道,是不是殺生大帝布置,
不過都到了這里,哪怕真有萬古,
自然不可能退縮了,如果實在不行,
也只能試一試特殊的方法。
當(dāng)然,
如果可以,他也不想如何,只有先去血教看一看,不多時,視線倒是能看到一處巨大山峰,
高不知多少,有陣法隔絕,
占地?fù)?jù)說九十九億九百九十九萬九千里,山中還有許多更小的山峰,建筑林立,巍峨,
很明顯,
兩人到了之時,里面強者也已經(jīng)知道,有一個蒼老聲音傳出,
“烈寇,敗了么,好一個雨之仙君?!?/p>
這一聲音,比先前還要更為強悍,剛一響起,哪怕在陣法之內(nèi),也是一片轟動,不少真仙氣息,
從靠近中央更小的一處處山峰之中掠出,
“這氣息……”
“長老,至少是碎念,雨之仙君?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?”
碎念,
哪怕血教之中也有三位,平日里血教修士也不多見,感受到這氣息,不少真仙紛紛神識放出,
疑惑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!
可惜,
最終注定無功而返,因為,這氣息已經(jīng)到了陣法之外,是一個老者模樣之人,踏天而立,同樣血衣血發(fā),氣息卻是更為強悍,已經(jīng)超越了碎念初期,在血教一眾長老之中,
排行第二,
復(fù)姓司徒,
單名只有一個書。
只是,相比先前,
他倒是并不著急出手,反而龐大的神識,先鎖定了二人所在,
“碎念中期……”季迭神情還是頗為平靜,
在周邊有一冰涼氣息,瞬間擴(kuò)散。
這是,
大道的氣息,只是比先前何止恐怖一倍,堂堂碎念中期,神識,同樣無法靠近就被粉碎,連帶著司徒書神情之上,
都有一抹微光,死死盯著他。
“有意思。難怪能夠擊敗烈寇,你的道象,道力,竟然這么強?。 ?/p>
“這道力……”有這反應(yīng)的還有烈寇,甚至反應(yīng)更大,既有驚意,還有尷尬,
“道友,這是我血教二長老,司徒書?!?/p>
接下來他是幫不上什么忙了,
先前他也說過,
只負(fù)責(zé)帶路。
季迭也沒說什么,再次抱拳,
“李某此次前來,并無什么惡意,只是想見一見‘殺生’前輩。還請司徒道友幫忙稟報,我與殺生前輩曾經(jīng)見過。?!?/p>
“哼!教主的確是在,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?!彼就綍浜吡艘宦暎袂橹系故菨M是傲然,對于這話不以為意,
“不過,既然能擊敗烈寇,到這里來也算你有實力,給你一個機(jī)會,加入我血教?!?/p>
對于這話,
烈寇只是愣了一下,可并不意外,如果真想下死手,
先前就不會只有他前往。
“道友,這確實不失為一個主意。”
“加入血教……”
先前季迭其實也想過會是這樣,微微沉吟之后,并不急著回答,
“我想見過殺生前輩再看看。”
“你這是在講條件?”司徒書微微瞇著眸子,似乎有些不悅,身上同樣有著一股恐怖的炙熱之意擴(kuò)散,
這是,
火之大道的氣息,
哪怕烈寇,都要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,可季迭神情倒是沒有變化,
“如果道友做不了主,就請貴教大長老決定吧……”
剛剛,他是能感覺到,此地還有一股神識的,并不到萬古,
很明顯,也就是血教那位大長老了,
也懶得想對方怎么想,可聽到了這話,在這一空間,只是停頓了片刻,也出現(xiàn)了一個新的蒼老聲音,
“李失小友,果然是有勇有謀,聞名不如一見,司徒,不許對小友無禮。烈寇,你帶這位小友進(jìn)來中峰?!?/p>
中峰……
很明顯這聲音氣息還要在剛剛的司徒書之上,哪怕司徒書,表情都一陣變化,終究冷哼一聲,沒有再說什么,
“是?!绷铱芫透粫f什么了,抱了抱拳,
“道友請?!?/p>
“有勞了?!奔镜矝]畏縮什么,不過多久,已經(jīng)跟著對方進(jìn)入了陣法所在,里面一處處山峰聳立,大大小小可能數(shù)百,
因為剛剛的動靜,明顯也不平靜,
有不少真仙神識在探查,
只是自然無法發(fā)現(xiàn)兩人,
此地距離中峰,明顯還有距離,一路不少地方,同樣布置有禁制,以碎念速度,也差不多是數(shù)百個呼吸之后就到了最中央,
附近修士明顯更少了很多,只有一處山峰,山上哪怕碎念,神識都無法探查,
更有一股壓制,踏入了之后,都無法縮地成寸,
只能遠(yuǎn)遠(yuǎn)看到,在半山腰之上,有一大殿所在。
“前面就是中峰?!绷铱苄⌒囊硪黹_口,打破沉默,
“平日里,哪怕是真仙,都無法輕易踏足?!?/p>
這聲音之后,剛剛聲音繼續(xù)傳出,
“帶他來血殿吧?!?/p>
“是?!?/p>
“道友請?!?/p>
都來到了這里,
季迭倒也沒什么退縮的,哪怕有空間壓制,他感覺自己應(yīng)該影響不那么大,可還是和烈寇速度差不多,雙方也在十幾個呼吸,就到大殿所在,
里面的門,已經(jīng)自動開了,
只是,
神識還是無法探查,里面的具體景象,在外還是看不透。
烈寇倒是又停下了,
“道友請。”
他只是負(fù)責(zé)帶路,并沒想進(jìn)去,
季迭也沒說什么,自己一人孤身往前,隨著距離越來越近,也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,抬起的視線,
可以在里面看到有一個老者之人,背對著他,同樣是血發(fā),可卻是一身星白長袍,
身上的氣息,隱而不露,哪怕他都察覺不到,也直到身軀他完全莫入了門后,
星袍老者才轉(zhuǎn)過了頭來,
微微拱手,
“道友里面請?!?/p>
“里面請?”季迭動了動眉,都到了這里,神識還是無法放出,抬起的視線,
還是無法看到全貌,
一方面,這宮殿范圍不小,還有一方面,
這里面,并不是空曠的,有諸多巨大的宮柱,可他隱隱感覺,到了這里后,有一種被人窺探之感,
好像是和當(dāng)初遇到殺生大帝一樣??!
只是,
星袍老者僅僅微微一笑,
“道友進(jìn)去就會知道。道友,不是想要見教主么?!?/p>
“殺生前輩?”季迭思索著剛剛的氣息,倒是沒有感覺到什么殺意,
這個問題,
星袍老者并沒直接回答,
可不管如何,來都來了,他干脆也繼續(xù)往前,
至于星袍老者,
并未跟上,如同守衛(wèi)一樣,
始終守候在入口。
見此情形,季迭也深呼吸了一下,也沒多久,就已經(jīng)到了這大殿深處,抬起的視線,可以清晰看到前面還站著一個老者,白袍白發(fā),身軀看起來有些干瘦,
一身氣息也并不顯露,完全如同真正的凡人,可身上,
又好像有一股落寞,
傷感的情緒,
連帶著季迭都受到了一些影響,有一種淡淡的傷感,
視線下意識注視對方前面一副女子的畫像。
這女子身穿白色衣裙,
容貌算不得多好看,可卻好像,帶著一股特殊的氣質(zhì),
也不確定這畫像是誰,
可直覺告訴他,或許和前面之人有關(guān)。
干瘦老者也并沒轉(zhuǎn)身,
“小子,這是改變主意了?當(dāng)初,你不是不愿與老夫同流合污么,怎么竟然想起來找老夫?”
當(dāng)初,對方也是邀請過自己的,季迭也假裝聽不懂其中的揶揄,抱了抱拳,
“前輩嚴(yán)重了,當(dāng)初晚輩只是有事?!?/p>
干瘦老者也懶得揭穿什么,也并不接話。
季迭主動抱了抱拳,
“此次晚輩前來,想和前輩,借一個東西。”
“哦?和我借東西……”干瘦老者終于轉(zhuǎn)過身,容貌,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很大的改變,也是老者模樣,可不是當(dāng)初第一次見到的模樣,
看起來胡子邋遢,臉頰,眼窩,都有些凹陷,更主要,在其眉心之處,似有一顆血色星辰,
“是,我想和前輩借,長生玉??!”季迭也感覺到了一些壓力。
只是,也不知道是不是長生玉這三個字,周圍的空間,溫度一瞬間好像低到了冰點,更在前面的殺生大帝之上,眼眸之內(nèi),
有一抹殺意,
“你的膽子倒是夠大,整個東溟,有膽子敢開口與我借東西的,恐怕也只有你了?!?/p>
周圍空間溫度依舊,
當(dāng)然,這番話這殺意,似乎并不是針對他,可哪怕如此季迭還是感覺到了身軀汗毛都在倒豎,可也是這話,
季迭隱隱感覺,好像,長生玉的確或許在他之上,沉默后抱了抱拳,
“晚輩不是白借,前輩有什么條件,但說無妨,只要我能做到,我盡力,即使現(xiàn)在無法做到,將來會努力做到?!?/p>
干瘦老者并沒急著回應(yīng),只是盯緊了他所在,似乎在考慮其中的利弊,
最終不咸不淡道,
“此物,雖然對我暫時沒用,可就是仙帝也趨之若鶩,你覺得,你有什么能夠讓我感興趣的?!?/p>
這是一位大帝,如今季迭的確好像沒能想到什么能讓對方有興趣,可也早想過今日局面,
“晚輩修行至今,也才不足十萬載,如果給晚輩時間,前輩不會失望的?!?/p>
“十萬載?!睔⑸蟮坌煨鞊u頭,
“我還以為,你會說當(dāng)初幫了我。如果你說了,我絕對不會將此玉給你,當(dāng)初,我已經(jīng)給過你虛空鼎,不然你不會有這般空間造詣?!?/p>
“……”
季迭確實想過,
干瘦老者繼續(xù)道,
“不過給你不是不可能,這個東西,我打算留給傳人的,
剛好,你好像有一些仇家,其余的不敢說,只要你加入血教,留在這里,沒人能動你,就算你將來出去,
有我之名,有人以大欺小至少也要掂量一些?!?/p>
加入血教……
如果真是對方說的這樣,理論上對于季迭確實沒有害處,
“只要加入血教,長生玉就是晚輩的?沒有其余的條件?”
“當(dāng)然不是,你加入之后,等到了萬古,長生玉才可以傳承給你,反正這個東西,對你也是沒用,你應(yīng)該并不缺壽元……”
果然沒有那么簡單,
季迭搖了搖頭,
“……有沒有其他的辦法?”
“哼,長生玉,這可是能救仙帝命之物,你小子還嫌棄上了?如果其余人知道,等到了萬古就可以有此物,不知道多少人樂意?!?/p>
“晚輩需要這個東西……”
“也罷,之所以要讓你萬古,是需要這段時間,讓你和血教深度綁定,到時候,哪怕你想改變意見也不行。”殺生大帝直言不諱,
“原本,按照我前面的計劃,你加入了,可以做一個透明人,慢慢成長,
但,如果你真想短時間要長生玉也可以為你破例,不過需要在此次大典之中,公開宣布,你為我血教之人。
當(dāng)然,你要想清楚了,
東溟這么多勢力,是不會眼睜睜,看到血教繼續(xù)強大,
明面之上,或許忌憚于我,可你如果暴露,暗地里誰也說不準(zhǔn)會對你如何,到時候在血教之內(nèi),你是安全的,可外出就說不準(zhǔn)了。”
很明顯,
這也是一個陽謀,可季迭倒是感覺也在最開始能接受的范疇,也不急著回答,
“如果,我真加入血教,那,前輩可否也為我出手?”
“每個人的修行之路,都是自己的,我當(dāng)年也是這樣走過來的,修行,終究只能靠自己,為你尋仇什么,我不會做,畢竟你的仇家。本身就是你修行的動力。”殺生大帝倒是意外他的反應(yīng),微微沉吟后,補充道,
“不過如果真有什么遠(yuǎn)超你境界的強者,主動對你出手,老夫不會坐視不管,
我血教,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負(fù)的?!?/p>
也就是說,
不會主動幫他了么……季迭也沒再提掌劫仙帝,深呼吸后抱了抱拳,
“好,只要前輩給我長生玉,我可以在大典之中,公開加入血教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