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陳常山的問話,李遠達頓頓,“陳縣長,我相信金濤剛才已經(jīng)向你解釋了理由?!?/p>
陳常山道,“是解釋了,可我認為理由不成立,你想囑咐林楚茵,完全可以在電話里和她溝通。
李秘書應(yīng)該明白塵埃沒有落定前,林楚茵離開柳眉的住所會很危險。
她如果出了事,整個牌局就毀了。
除非李秘書想變換牌局?!?/p>
話音一落,李遠達忙解釋,“陳縣長誤會了,我沒有變換牌局的想法,我就是認為當(dāng)面囑咐效果會更好?!?/p>
陳常山打斷李遠達的話,“事態(tài)到了現(xiàn)在,李秘書沒有變換牌局的想法是對的。
一個弱女子敢走出封閉,站到臺前,揭開丑陋,她絕對值得被仰目。
如果這時候我們?yōu)榱艘患褐?,改變牌局,不僅辜負她的信任,也在她面前汗顏。
李秘書所謂的文人志向也不過是一堆垃圾?!?/p>
李遠達沉默了。
噹!
陳常山輕輕把香水瓶放回到桌上。
手機里也傳來李遠達的聲音,“陳縣長說得對,我確實沒改變牌局的想法。
這樣吧,既然我和林楚茵現(xiàn)在不方便見面,那我也不直接和她通話了,我把思路告訴陳縣長,陳縣長讓林楚茵按照這個思路說就行,剩下的事我來安排?!?/p>
陳常山應(yīng)聲好,“李秘書,我想最后再問一句,林楚茵真可以免責(zé)嗎?”
李遠達一笑,“陳縣長又問在點上了,只要林楚茵按思路說就不會有問題。
陳縣長這么擔(dān)心林楚茵擔(dān)責(zé),就一定要幫她把控好思路,千萬別跳開了說?!?/p>
陳常山沉默片刻,明白。
桌上還放著紙筆。
陳常山拿起筆,“說思路吧?!?/p>
等陳常山出了房間,金濤立刻問,“怎么樣?”
話音剛落。
金濤手機滴聲響。
陳常山道,“你看手機就知道了。”
金濤立刻掏出手機看眼。
陳常山問,“有答案了?”
金濤點點頭,“我飯還吃完,我下去吃飯了,你們忙你們的吧?!?/p>
丟下話,金濤下樓回了餐廳。
陳常山和柳眉互看眼。
柳眉讓云姐三人也散了。
陳常山從兜里掏出紙條,遞給柳眉,“按這個思路說,不能走樣,等市里開始調(diào)查,她也必須按這個思路說?!?/p>
柳眉接過紙條,看看,“這?”
陳常山道,“這就是博弈的結(jié)果,只有這樣,林楚茵才能徹底不擔(dān)責(zé)。
她也才能徹底走出封閉,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?!?/p>
柳眉點點頭,“剛才李遠達是不想改變牌局?柳吉元和他私下溝通了?”
陳常山沉默片刻,“我不知道,我只能說也許,所以視頻一定要快。
視頻發(fā)出后,牌局就改變不了了。
我們也算對得起林楚茵對我們的信任?!?/p>
柳眉點點頭,“我明白了,視頻的事你不用管了,我來辦。
你下去歇會兒吧?!?/p>
陳常山應(yīng)聲好,剛要轉(zhuǎn)身,柳眉道,“李遠達在電話里沒說視頻錄好后,他要先審后發(fā)嗎?”
“他說了嗎?”陳常山佯裝糊涂?!拔覜]聽到?!?/p>
柳眉一笑,“我更沒聽到?!?/p>
說完,柳眉推門進了房間。
鵬。
門輕輕關(guān)上。
陳常山也笑笑,下了樓,沒有進餐廳,就坐在客廳上點了支煙。
他現(xiàn)在就想一個人坐坐。
當(dāng)啷!
一個碟子放在桌上。
陳常山抬起頭,金濤又把一碗米飯放在陳常山面前,遞給陳常山雙筷子,“忙乎半天,吃點吧。”
陳常山搖搖頭,沒胃口。
金濤在陳常山旁邊坐下,也點支煙,“咱們那屆培訓(xùn)班里你不是起點最高的,但你是進步最快的。
我記得在培訓(xùn)班的時候,你連副科都不是吧?”
陳常山笑應(yīng),對。
金濤也笑笑,“我那時候已經(jīng)是副科了,在班里也算說得過去。
可到現(xiàn)在,我雖然地方換了幾個,職務(wù)只是由副轉(zhuǎn)正。
而你都已經(jīng)是副處了,市里重點培養(yǎng)的優(yōu)秀年輕干部,前途不可限量。
所以我剛才接到電話,必須唯命是從。
你卻可以據(jù)理力爭。
這就是差距?!?/p>
金濤長嘆聲。
陳常山看眼金濤,金濤眼里充滿了落寞和無奈。
“金濤,正如你所說你是缺一個機會。我只不過是比你多了幾個機會。
其實我現(xiàn)在也是難事重重,據(jù)理力爭看起來挺爽,其實一爭就會得罪人?!?/p>
金濤點點頭,“常山,你這是實話,可是不爭就沒機會,沒機會只能原地打轉(zhuǎn)。
原地打轉(zhuǎn)的滋味更難熬。
所以我剛才執(zhí)意要把林楚茵帶走,實屬無奈,你和柳眉千萬別往心里去?!?/p>
金濤拍拍陳常山胳膊。
陳常山笑道,“肯定不會。”
金濤也笑了,“我就相信你和柳眉肯定不會往心里去,等這次的事結(jié)束,咱們老同學(xué)就離得近了,以后更要多走動。
不能因為剛才的事傷了和氣?!?/p>
金濤又拍拍陳常山胳膊。
“離得近了?你我?”陳常山指指金濤,又指指自己。
金濤笑應(yīng)對。
陳常山沉默片刻,“這次事完了,你是不要調(diào)動?”
四目相對,金濤笑而不答。
陳常山收回目光,“算了,就當(dāng)我沒問?!?/p>
說完,陳常山剛要拿夾菜,金濤攔住他,“有可能?!?/p>
“有可能?”陳常山微微一愣,這話怎么講?
金濤輕咳聲,掃眼屋內(nèi),目光所及,除了他倆沒有其他人。
金濤收回目光,聲音放低道,“其實昨天晚上,我就在林楚茵家樓下,發(fā)生了什么我都看到了。
因為我只是奉命辦事,把交代我的事辦好就行,不該問的我不問?!?/p>
陳常山點點頭,“他答應(yīng)帶你去青云?”
金濤應(yīng)聲是,“但只是口頭答應(yīng),所以我只能說有可能。
萬一沒落實,我也沒辦法。
不過現(xiàn)在我認為可能性很大?!?/p>
金濤的目光落在陳常山身上。
陳常山也看看自己。
“需要我?guī)湍阏f話的時候,你吱聲,我肯定幫。”
金濤立刻笑了,“常山,夠意思,以前我沒白幫你?!?/p>
陳常山也笑道,“但我不能保證肯定起作用。”
金濤一笑,“關(guān)鍵時候,你能幫哥們說話就行,最后能不能起作用,哥們都認?!?/p>
金濤豪氣滿滿。
滴答。
門禁響了。
云姐領(lǐng)著兩個男子從房間里出來,走向門禁。
金濤也立刻起身,又本能一摸腰,“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