陙第二天陳常山到縣里正常上班,上午開了一個會,下午陪著牛大遠在縣里調(diào)研。
走訪了幾家企業(yè)和一個商場后,上了車,牛大遠道,“萬主任,下邊去哪?”
萬玉明看看行程表,“??h長,調(diào)研的企業(yè)都走訪完了,該回縣里了?!?/p>
牛大遠輕嗯聲,“你們縣府辦的工作不到位,還有一個重要地方?jīng)]有看?!?/p>
還有?眾人面面相覷。
萬玉明又看眼行程表,“??h長,沒有了?!?/p>
牛大遠指指他,“工作不到位。我們剛才是看了田海的過去和現(xiàn)在,難道田海就只有過去和現(xiàn)在,沒有未來嗎?”
萬玉明立刻明白,“牛縣長批評的對,我們的工作確實不到位,那咱們現(xiàn)在就去。”
牛大遠點點頭。
萬玉明立刻吩咐司機,開往文化宮舊址。
牛大遠看眼旁邊的陳常山,“一會兒到了舊址,我想聽聽陳縣長對引入萬悅城下一步工作的想法?!?/p>
陳常山笑應(yīng),行。
車隊很快到了文化宮舊址,負(fù)責(zé)看護舊址的人已接到萬玉明電話,做好了接待準(zhǔn)備,車在院中停下,眾人下了車,一眼望去,一片廢墟。
看護人請牛大遠眾人到屋里坐,牛大遠一擺手,“不用了,就在外邊看看?!?/p>
眾人陪著牛大遠一起站在廢墟前,牛大遠感嘆道,“我年輕時,這里可是田海年輕人最愛來的地方,青云區(qū)的年輕人也往這跑。
因為我們的文化宮比青云區(qū)的文化宮建設(shè)的更好,可后來,田海的發(fā)展越來越落后于青云區(qū),整體都有了差距,文化宮也越來越冷清,不僅青云區(qū)的人不來了,連我們本縣的人也不愿意來了。
幾經(jīng)折騰,這里最終變成一片廢墟。
這幾年,不斷有人提議,要在這里建這建那,我這就沒同意。
你們知道為什么嗎?”
眾人互相看看,有人道,“因為您對這塊地有感情?!?/p>
牛大遠重重回應(yīng),“沒錯,王局,李局,咱們是同齡人,你們年輕時,是不也常來這里體驗?zāi)贻p的快樂。
我沒記錯的話,你們的女朋友還都是從這找的?!?/p>
王局李局都笑道,“是,我們和牛縣長一樣,也一樣對這里很有感情?!?/p>
牛大遠點點頭,“所以我多次在會上說,這塊地要不不建,建就建一個像當(dāng)年文化宮那樣漂漂亮亮,大氣向上,能把周邊年輕人都吸引過來的建筑。
那些阿貓阿狗,濫竽充數(shù)的玩意不配在這塊地上出現(xiàn)?!?/p>
我田海再不濟,也不會糟蹋幾代人的感情?!?/p>
牛大遠越說越激動,內(nèi)心的情緒溢于言表。
眾人也都被牛大遠的情緒感染,王局李局立刻附和,“??h長,您說的太好了,您活說出了我們所有人的想法,這塊地確實代表過田海的輝煌,承載了幾代人的感情。
咱們絕不能把它糟蹋了,要建就必須按牛縣長說的標(biāo)準(zhǔn)建,把田海當(dāng)初的輝煌重新立起來?!?/p>
眾人齊聲稱是。
有人道,“萬悅城就符合??h長說的標(biāo)準(zhǔn)?!?/p>
牛大遠點點頭。
又一個聲音傳來,“可是萬悅公司根本就沒考慮咱們田海,萬悅城肯定是青云的。
陳縣長也從江城回來了?!?/p>
熱烈的氣氛瞬間被熄滅。
所有人都看向陳常山。
陳常山剛要回應(yīng)。
牛大遠道,“陳縣長回來,是因為縣里有其它工作需要他處理,并不證明縣里與萬悅公司的商談就失敗了。
明天陳縣長還要代表縣里去江城與萬悅城公司的人繼續(xù)商談。
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,只要我們不放棄,希望還是有的。”
牛大遠的話讓氣氛有所緩和,剛才潑涼水的人悻悻退到人群外。
牛大遠看向陳常山,“陳縣長,我們?nèi)ツ沁呑咦甙伞!?/p>
陳常山點點頭。
其他人繼續(xù)留在原地,陳常山跟著牛大遠往廢墟深處走去,一條小路橫在廢墟中間,兩人正可并排前行,夕陽照在兩人身后,為殘破的廢墟增了光鮮。
陳常山道,“??h長,謝謝您?!?/p>
牛大遠停下腳步,看向陳常山,“謝我什么?”
陳常山也看著他道,“謝謝您臨時決定來這,也謝謝您剛才那番話。”
牛大遠一笑,“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,我對這里真的有感情。”
陳常山也笑道,“我相信,其實我也對這也有感情,我人生中的第一場電影就在這看的。
不怕您笑話,那時我已經(jīng)上初中了,還沒在電影院里看過電影,走進文化宮的時候,我都不知道該先邁哪條腿,像個傻子。
那一幕我一輩子都忘不了?!?/p>
牛大遠接著笑道,“按你的年齡,那已經(jīng)不是這里最輝煌的時候。”
陳常山點點頭,“但文化宮漂亮大氣的樣子依舊在,并完全刻在了我的腦子里。”
陳常山指指自己的額頭。
牛大遠輕嗯聲,“所以你把萬悅城選在了這里,讓我選我也會選這里,其他人也同樣。
只有萬悅城才配在這落地。
可這只是我們的一廂情愿,你在江城的情況,鄭縣長已經(jīng)和我講了,出師不利,對吧?”
陳常山點點頭,“對?!?/p>
“那你還要繼續(xù)爭取嗎?”牛大遠追問。
“當(dāng)然,您剛才也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。”陳常山的話被牛大遠打斷,“那是對他們講的,不是對你講的,項目組的人現(xiàn)在到底在哪?”
牛大遠口氣驟然變得犀利,目光也同時犀利,“陳常山,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。
你私自安排項目組的人來田海旅游,一旦出了事情,整個縣里都得為你承擔(dān)責(zé)任。
你想引入萬悅城,縣里沒有反對,我在常委會上還夸了你。
可你不能在具體操作上恣意妄為,不考慮方式方法,不計后果。
這都是組織不允許的?!?/p>
牛大遠口氣越來越嚴(yán)厲。
陳常山?jīng)]有回避牛大遠的目光,“??h長批評的對,我接受??h長的批評?!?/p>
牛大遠冷哼聲,“不要光表態(tài),人到底在哪?”
“花田鄉(xiāng)馬家溝園區(qū)。”陳常山道。
“去幾天了?”牛大遠追問。
“兩天?!标惓I交貞?yīng)。
牛大遠面沉似水,“兩天了,你都沒向縣里匯報,陳常山,你的膽子太大了?!?/p>
氣氛驟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