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驚語幾乎是喊出來:“小叔叔,你親我!你竟然偷親我!”
元崢在心里嘆了口氣,到底是小孩子。
還沒到解風(fēng)情的年紀(jì)。
或許是自己太著急了,元慎之一出現(xiàn)激起了他的不安全感和斗志。
元崢將箍在她細(xì)腰上的手臂緩緩松開。
蘇驚語卻沒動,身體仍壓在他身上。
她整個人軟綿綿的,香香的,婀娜有致,元崢的心咚咚跳得飛快。
空氣仿佛變得濃稠起來。
軟玉溫香,元崢很難不心猿意馬,本就被燒得脹疼的腦子,這會兒越發(fā)亂起來。
他更加確認(rèn),自己是喜歡這個小丫頭的。
不是從前那種單純的愛護(hù),是男女間的喜歡。
有沖動。
是愛。
他閉上眼睛盡力克制自己。
因為太過克制,雙拳握得緊緊的。
又過了兩三分鐘,蘇驚語才雙手撐床從他身上爬起來。
看到他手背上輸液的針頭,已經(jīng)被她撞得扯掉,流出來的藥水浸濕了酒店的床單。
他的手背在流血。
蘇驚語腦子本就亂糟糟的,看到他手背流血更亂了。
她手忙腳亂地去找手機(jī),找到手機(jī),連忙撥通虞城的號碼說:“二叔,你快叫個護(hù)士過來,我小叔叔的針頭被我不小心碰掉了!”
在兩人氣氛開始曖昧?xí)r,虞城就掛斷了和元崢的通話。
聽到元崢的針頭被蘇驚語碰掉,虞城不由得得逞一笑,心想,不白感冒一場。
兩人終于向前進(jìn)一步了。
虞城不慌不忙道:“別著急,我馬上讓護(hù)士過去?!?/p>
給護(hù)士撥了個電話,安排好。
虞城又把電話撥給沈恪,說:“大哥,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匯報一下?!?/p>
沈恪道:“說。”
“傲霆爺爺說阿崢不開竅,讓我?guī)蛶退0瘤獱敔攲υ蹅冃值軅z恩重如山,崢崢也是咱們看著長大的,那孩子人品性格家世怎么樣,咱們都一清二楚。偽裝的話,至多裝個一年兩年,可是崢崢品性十幾年如一,說明他品性本就無暇,是個可靠之人?!?/p>
虞城未直說,沈恪已經(jīng)明了。
一時心情復(fù)雜。
元崢的確是他看著長大的,方方面面挑不出什么。
可是蘇驚語還小,才十九歲。
不,哪怕蘇驚語二十九歲,沈恪仍然會覺得她還小,太單純,怕她被欺負(fù)。
這可能就是養(yǎng)女兒的通病。
沈恪不多說什么,只道:“我知道了?!?/p>
虞城以為他生氣了,急忙解釋:“哥,我不是存心算計小驚語,實在是阿崢太不開竅。你放心,依著阿崢的人品,和小驚語結(jié)婚前,他不會對她造次,我也會幫你留意著?!?/p>
沈恪低嗯一聲,掛斷電話。
把手機(jī)扔到辦公桌上,他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,一時心緒不寧。
本來今天周六,他來公司是要加會兒班的,這會兒無心再工作。
他驅(qū)車去了天壽閣,來找妻子蘇星妍。
把這事簡單對她一說,蘇星妍比他反應(yīng)輕。
前后一串聯(lián),蘇星妍便想通了。
她莞爾道:“這應(yīng)該是老顧十九年前早就埋下的一枚棋。當(dāng)年想撫養(yǎng)崢崢的很多,可是老爺子鉚足勁兒去搶,搶到咱們家,發(fā)動所有人對阿崢好,動不動就讓舟舟帆帆小驚語陪崢崢玩。后來元慎之和小驚語玩得很好,結(jié)果元慎之五年不讓見驚語,后來又把他送到國外留學(xué),一去就是十年。這其中肯定也離不開元老的操控。”
沈恪也想到了這一層,一時不知該如何評。
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規(guī)劃,他能理解。
只是元崢一直是不婚主義者,拿小驚語當(dāng)晚輩。
猛然來這么一出,太突然。
沈恪面色凝重,問蘇星妍:“你怎么看?”
蘇星妍嫣然一笑,“看驚語嘍,她喜歡誰就選誰,我是個開明的家長。崢崢也罷,慎之也好,這倆人都是人中翹楚,選誰,驚語都不吃虧?!?/p>
沈恪抿唇不語。
這倆都比他當(dāng)年的條件強(qiáng)。
忽然想到什么,沈恪道:“回頭找個老先生,把驚語和崢崢的八字算一下,省得八字不合?!?/p>
蘇星妍含笑望著他,“你太小瞧老顧了!老顧既然敢把崢崢放到驚語身邊,肯定早就算過了。”
沈恪暗道,不愧是大家之長,提前十九年就開始布局。
有財無權(quán),再多的財,也守不住。
顧傲霆深知這一點,所以想方設(shè)法攥住元崢。
只是元老已過百歲之年,等他一死,恐怕到時會有變。
想到這里,沈恪撥通蘇驚語的手機(jī),說:“驚語,你還在島城嗎?”
蘇驚語的聲音不似平時那么歡快,只嗯了一聲,便不再多說。
沈恪斟酌著字句說:“雖然時代不同了,但是在爸爸眼中你一直是個小孩子,單純,不設(shè)防。不管怎么說,都要保護(hù)好自己。婚姻大事,一定要慎重?!?/p>
父親言談一向條理清楚,今天的話說卻說得沒頭沒腦。
蘇驚語很快猜到父親是提醒他,防著元崢。
她這會兒正躲在洗手間里,半天沒出門。
從前一直把元崢當(dāng)成最親的親人,可是今天他親了她。
雖然小時候,她也經(jīng)常親他,但那是小時候,少不更事。
蘇驚語失聲說:“爸,我現(xiàn)在心里很亂?!?/p>
“不喜歡元崢?”
“也不是不喜歡,就是……”蘇驚語不知該怎么表達(dá)自己現(xiàn)在的心情。
從小吟詩作畫,飽讀詩書,可是學(xué)的那些文人詞句,沒有一句能表達(dá)出她現(xiàn)在的心情。
不知為何,腦中又浮現(xiàn)出元慎之那張血氣方剛的臉。
如果是那小子偷親她,她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。
可是元崢親她,她沒法打他。
他對她太好了。
敷衍了父親幾句,蘇驚語掛斷電話,走到洗漱臺前,用冷水洗了把臉。
本來燒得火熱的臉這會兒紅暈退卻,變成了粉。
白里透粉的一張臉映在銀晃晃的鏡子里,后面有明亮的金色頂光打著,被光照得有種灼灼其華的味道。
她想,都怪這張臉,天生招桃花。
桃花多,煩惱也多。
手機(jī)突然叮的一聲。
以為是元崢叫自己出去,蘇驚語用毛巾擦干凈手,摸起手機(jī),見是元慎之發(fā)來的。
她點開信息。
元慎之道:小驚語,我剛才睡著了,做了個噩夢,夢見你要嫁給我小叔,我嚇醒了。小驚語,你以后會嫁給我小叔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