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今慎輕呼了口氣,確實被嚇得不輕,“爺爺,怎么是你,大半夜的,怎么沒去睡覺?”
被發(fā)現(xiàn)后,老爺子哼哼兩聲。
“那你大半夜的怎么上天臺來了?”
傅今慎抿唇,在事情未解決之前,他不想說出來讓他擔(dān)憂,多番思考過后,他淡聲回復(fù),“沒事,我就是上來透透氣?!?/p>
結(jié)果傅世忠聽到這話,卻是再度冷哼了一聲,“你別瞞了,剛才你打的那兩通電話,我都聽到了。”
傅今慎,“……”
他這意思已經(jīng)很明顯了,他想知道全過程,猶豫了片刻,傅今慎到底還是妥協(xié)了。
他認(rèn)真地看向他,輕聲道:“爺爺,有件事,我確實是沒來得及和你跟爸媽他們說?!?/p>
傅世忠去到他身邊,直白問:
“是跟小七有關(guān)的吧?!?/p>
傅今慎輕點頭,而后,兩人坐到了天臺的兩把藤椅上,他開始緩聲相告。
只不過,在這個途中,他的聲音幾度沙啞。
待到他把話說完,傅世忠也沒忍住紅了眼睛,聲線已然有些哽咽,“我們家小七真是受委屈了,阿慎,今后,你可得好好待她,保護她,不能讓她再受到小時候的那種委屈,爺爺和你爸媽也會好好待她的,別人要是敢動我們傅家的孫媳婦,爺爺?shù)谝粋€跟他拼命?!?/p>
他嘴里的這個“他”,不言而喻。
傅今慎沖他勾了下唇,“謝謝爺爺?!?/p>
傅世忠滿不在意的擺手,“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阿慎啊,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,爺爺支持你,剛才你跟那個老不死說的話,爺爺非常地贊同,我們傅家的男人,不需要女人去沖鋒陷陣,我們得有男人的擔(dān)當(dāng),遇到事情,我們便著手解決事情,堅決不能把小七推出去,更不能因此對她心存芥蒂,她沒錯,她母親也沒錯。”
“她們都是好姑娘,只是遇到了該死的男人?!毕氲桨韮扇嘶丶腋f的事,傅世忠一臉的堅定,“那個姓顧的,他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,官司,我們是一定要跟他打到底的!”
夜風(fēng)再度襲面,傅今慎殷紅薄唇輕抿。
擱置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。
“那是自然?!本退泐櫼姖∩砗笥腥?,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付出該付出的代價。
-
翌日晚上。
黑色大G車內(nèi),傅今慎不放心地牽住沈薔的手,還是堅持道:“我陪你進去?!?/p>
聞言,沈薔搖頭,“他指明要我一個人來,你跟我一起上去,我怕他不配合?!?/p>
知道他擔(dān)心,她抬手摸了下他的臉。
“你別忘了,我這次上去,只是為了套到他的話,一旦我們有了實證,是他發(fā)號施令讓兩家工廠的工作人員做出亂排污水的行為,那么,就算他身后有再大的官保他,他也逃不掉。”
“十分鐘,最多十五分鐘,要是十五分鐘后我還沒下來,你就上去找我,好不好?”
傅今慎應(yīng)“好”,但是他的心卻很亂。
不知道為什么,他有種不好的預(yù)感。
總覺得,今晚沒那么簡單。
下了車,看著“維也納”三個大字,沈薔提前先打開了手機錄音,最初,得知顧見潯背叛了她時,她想過兩人要好聚好散,但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短短幾月,她沒想到到最后,她要利用他對自己的這幾分情意,一舉將他送進監(jiān)獄。
但她對他沒有半分的心憐。
因為,這是他咎由自?。?/p>
進到大廳后,已經(jīng)有他的助理樊洋在等著了,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款眼鏡,一臉恭敬溫和道:“沈小姐,請跟我來?!?/p>
對他,沈薔并不陌生。
他是顧見潯最信任的心腹,可以說,不管顧見潯做什么,他都是第一個知道的,進到電梯后,她冷笑著問:“樊助理,你們顧氏集團,難道還缺排污這筆小錢嗎?”
聞言,樊洋面上的笑并未發(fā)生一絲變化,依舊是恭敬模樣,“沈小姐,你想知道什么,顧總都會為你解答的,我只是一個小助理。”
小助理?
呵。
他不接腔,沈薔便繼續(xù)逼問,“你們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,難道就不怕遭報應(yīng)?”
樊洋一言不發(fā),“……”
沈薔直接翻了個白眼,真不愧是顧見潯最信任的人啊,這嘴是真的嚴(yán)實。
一分鐘后,她隨著樊洋來到了顧見潯的房間里,進去之前,她多留了個心眼,把房間號發(fā)到了傅今慎的手機上。
房間里,男人正坐在沙發(fā)上處理工作,白襯衫,黑西褲,外加一副銀邊眼鏡,模樣俊美,瞧著是人模狗樣的,但誰能想到得到,知人知面不知心,他的心已經(jīng)臟透了爛透了。
聽到動靜,顧見潯猛地抬頭,待他看到沈薔那張嬌俏動人的小臉后,他眸底一片欣喜。
“七寶,你來了?!?/p>
這聲“七寶”喊得讓人作嘔,沈薔不悅皺眉看他一眼,這一眼,意思明顯,不該喊的別喊。
她這般,顧見潯又開始黯然神傷了。
把人送到后,樊洋便很有眼色的出去了。
待到房間里只剩下兩人時,沈薔并不多說什么廢話,直接問:“兩家工廠的廢亂排污,是不是你讓他們這樣做的?”
她開門見山的想知道答案,但顧見潯卻并不如她愿,蓋上電腦后,他抬手指著對面的沙發(fā)讓她坐,嘴角的笑很是溫潤。
“你目的性別這么強,談事我們慢慢談?!?/p>
他這副樣子,沈薔很是厭惡,不情不愿坐到他對面后,她雙手抱在胸口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他,“你應(yīng)該很清楚我為什么要約你見面?!?/p>
顧見潯苦澀一笑,隨之,拿出杯子,給她倒了一杯水,“我當(dāng)然知道你為什么來?!?/p>
沈薔冷笑,“那你也別藏著掖著了,這事,你打算怎么處理,賠償是一方面,坐牢又是另外一方面,顧見潯,你何必呢?”
一杯水倒?jié)M,他節(jié)骨分明的大手朝著她的方向推去,言笑晏晏,“喝點水吧?!?/p>
“我們慢慢聊?!?/p>
沈薔理都沒理,她開始激他,“顧見潯,你敢做就得敢當(dāng),別畏畏縮縮不像個男人似的!”
但顧見潯沒吃她這一套,依舊不為所動。
甚至,含情脈脈地看著她。
“沈薔,現(xiàn)在,我和宋凈婉已經(jīng)徹底的解除婚約了,我知道,你一直對那件事耿耿于懷,但是沒關(guān)系,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回頭,我相信我們之間破鏡能重圓,在之后的這段日子里,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,我愿意做你的替補。”
說真的,顧見潯挺能惡心人的。
他要是稱第二,估計沒人敢稱第一。
從出現(xiàn)在這間房起,沈薔的眉頭就沒舒展過,他媽的,顧見潯這孫子變得不易怒了。
胸腔里的那團火,因為他這般的死死糾纏,變得更加灼心了。
氣急攻心之下,她捏住杯子就往嘴里灌水,半杯水下肚,澆滅了她的怒火。
很快,她的話絲毫不留情。
“顧見潯,你還要我跟你說多少遍,我們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,我沈薔從來就不吃回頭草,因為我覺得惡心,我今天到這里來,是來解決事情的,而不是和你憶往昔的!”
她的這些話,被顧見潯聽到心里去,不可謂不難受,但想到她剛才沖動之下喝下去的那杯水,心里面的那點難受瞬間蕩然無存了。
他甚至起身,跟她坐到一排去。
滿臉的柔和笑意,“那只是你單方面覺得的,對我而言,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從未結(jié)束,沈薔,你一直都是我女朋友,今年,是我們認(rèn)識的第十年,人這輩子有幾個十年,我們認(rèn)識了十年,這輩子,注定是要糾纏到一塊兒去的?!?/p>
真的,沈薔沒忍住,頭往旁一側(cè),嘔了。
她這一嘔,顧見潯臉色僵白。
他甚至不敢置信,“沈薔你……”
沈薔抹掉嘴角的污穢物,眼底嘴角皆是一片諷意,“顧見潯,你瞧見了吧,你讓我惡心?!?/p>
連續(xù)問了幾番,他都避而不談。
沈薔不是傻瓜,知道今天他就是在遛自己,他壓根就不想談?wù)?,只是發(fā)癲想求和。
但他媽的,誰稀罕。
可能最初剛分開的頭兩個月,她看到他,心里可能還會難過,但這過去的幾個月,發(fā)生的這一系列的事,足夠讓她看清他。
他坐在自己身旁,沈薔光是聞著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,整個人就有點暈沉,她蹙著眉起身,不耐地呵斥,“你離我遠點!”
“顧見潯,既然我給你臉你不要,那你就等著我們的律師找上門來,現(xiàn)在大家已經(jīng)都去做檢查了,一旦查出什么病來,那這個謀殺罪落在你頭上,你是逃不掉的,你好自為之吧!”
話落,她轉(zhuǎn)身就要離開。
可就在這時,顧見潯猛地一把撲向她。
下一秒,沈薔整個人都在他懷里,察覺到他想做什么時,沈薔臉色一白,緊接著,開始奮力掙扎,她疾言厲語,“顧見潯,放開我!”
這話出口時,穿著皮鞋的腳已經(jīng)要往后踹了,但顧見潯提前預(yù)判了,先一步捏住了她的小腿,耳邊,他發(fā)出陰測測的冷笑。
“沈薔,今晚,我要讓你成為我的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