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(guān)山月先給那些侍衛(wèi)解了毒,然后拖著昏迷不醒的蕭常林往后山走去。
“我要把他做成藥人,不,他不配,我要他做花肥?!?/p>
關(guān)山月頭一次在自己的地盤被人威脅了,這讓他很生氣。更讓他生氣的是,這人還敢打殷玉蓮的主意。
所以,就拿這人的血肉去滋養(yǎng)他的藥材吧!
“關(guān)神醫(yī),使不得??!這人好像是齊王府的二公子,您不能隨意處理的。”有一名侍衛(wèi)認(rèn)出了蕭常林,趕忙喊道。
得罪關(guān)神醫(yī)太可怕了,他對待敵人的手段,簡單又粗暴。
關(guān)山月理都不理,拖著蕭常林繼續(xù)前行。
“把他交給皇上處理吧!”殷玉蓮輕聲說道。
關(guān)山月腳步一頓,眉宇間的怒氣立時云消霧散了,笑得比山花還要爛漫呢!
“好好好,都聽你的?!?/p>
那些侍衛(wèi)低頭忍笑,原來,關(guān)神醫(yī)還是個懼內(nèi)的。
不過,也不奇怪。
誰讓他年屆四十才娶上媳婦兒呢?
而且,這媳婦兒的來頭,好像還很大。
皇上特意交代了,如果關(guān)神醫(yī)有一點兒對不住她的地方,立刻把人送回京城,交給武安侯。
不知道這位,是武安侯的什么親眷?
不過,更讓他們奇怪的是,人所共知的,齊王府已經(jīng)棄武從文了,二公子蕭常林為什么武功高強(qiáng),而且脾氣還如此暴烈?
這也正是殷玉蓮疑惑的事情,所以,她才建議關(guān)山月把蕭常林交給蕭槿安。
蕭常林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,被關(guān)在天牢里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落入法網(wǎng)的呢?
不是說,醫(yī)仙谷與南陵皇室勢不兩立嗎?
他得罪了谷主,為什么會被押到京城,送給了蕭槿安?
“咱們上當(dāng)了!原來,救了蕭槿安的人不是宮里的太醫(yī),而是醫(yī)仙谷谷主。他們哪里不合了?分明關(guān)系密切。常林啊,你這哪里是去求救,分明是去送死??!蕭槿安這個狡詐的狐貍,他就是想把我們齊王府一網(wǎng)打盡?。 ?/p>
蕭青云知道了兒子的遭遇,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(yīng)過來,
蕭常林垂頭喪氣地抱怨:“好歹你們都娶妻生子了,我卻什么都沒享受過呢!我真是冤枉,這一世,齊王府的榮華富貴與我無關(guān),掉腦袋的事情我卻要陪綁。如果有來世,我希望早點兒遇到云錦婳,過正常人的生活?!?/p>
“沒有齊王府的招牌,你以為云錦婳能看上你?你托她尋找我那兩個孩子,她可給你回信兒了?”蕭常山冷哼。
云錦婳對蕭常林一直不冷不熱的,他卻還想著來世跟人家雙宿雙飛。
這不僅僅是一廂情愿了,簡直是熱臉貼了冷屁股。
“咣當(dāng)!”
天牢的門開了。
蕭常林瞇著眼睛看清了來人,立時興奮起來,得意地炫耀:“云錦婳她探監(jiān)來了,她心里是有我的。如果不是被你們連累了,我們這一世就能修成正果了。”
“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呢,說不定是她的新歡。”蕭常山兜頭給他澆了一瓢冷水。
都快沒命了,就別做什么風(fēng)流美夢了。
蕭常林搖搖頭:“那只是她的手下而已,云錦婳,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,她不會這么快愛上別的男人?!?/p>
蕭槿安嘴角一抽:快嗎?朕已經(jīng)喜歡她十幾年了!
“云姑娘,你是來看我的嗎?”蕭常林很期待地問。
云錦婳略一遲疑,還是點了點頭。
審案,也算相見吧?
“如果我早點兒遇到你,我就不會走上邪路,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了?!笔挸A指锌f千。
蕭槿安鳳眸幽暗,那豈不是就沒有朕什么事兒了嗎?
“蕭常林,齊王府謀逆一事已成定局,本侯希望你據(jù)實招供?!痹棋\婳公事公辦。
“你問他們,他們比我清楚?!笔挸A种钢褪挸I?。
蕭青云:“……”
我怎么生出了這么個孽畜?
蕭常山怒目而視:“成王敗寇,我沒什么好說的?!?/p>
“二公子要跟他們一起負(fù)隅頑抗嗎?”云錦婳英眉一挑。
“不!你只管問我,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蕭常林很配合。
“逆子!”蕭青云氣得大罵。
“爹,我都做了逆臣了,還在乎做逆子嗎?閻王爺只想要你的命,不想聽你所謂的秘密。云姑娘是唯一認(rèn)可我才華的人,士為知己者死,我沒有什么可以報答她的,她想要一份口供,我就給了她吧!畢竟,她是最后一個想聽我說話的人?!?/p>
蕭常林笑出聲兒來,心里的苦澀卻泛濫成災(zāi)。
他還沒有實現(xiàn)他的理想和抱負(fù)呢,就要迎接死亡了。
唉,此生最大的遺憾,就是他錯過了這么好的女人。
因為蕭常林,云錦婳順利知道了齊王府所有的秘密,還有那些與齊王府有著千絲萬縷聯(lián)系的人。
“蕭常林,愿來生你不再與他們相遇?!笔掗劝簿従忛_口。
取下了遮住面孔的帽子和青紗。
他們都是被區(qū)別對待的孩子,或許,蕭常林的本性沒有那么壞。
蕭常林淚流滿面。
一失足成千古恨,他連回頭的機(jī)會都沒有了。
蕭槿安很自然地牽著云錦婳的手走了出去。
蕭常林看著他們的背影,驀然瞪大了眼睛,忽然放聲大笑起來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他笑得流出眼淚來。
他終于明白云錦婳為什么與他若即若離了,原來,她,她真的喜歡上了別的男人!
“蠢貨!我早對你說過,這個女人不可信。她倒是把你利用得干凈徹底?!笔挸I阶I誚地冷笑。
“如果不是你們心生妄想,我是可以做一個好人的。我會是皇上的忠臣,會是某個姑娘的良人,會是一個合格的父親。是你們,是你們毀了我!你們該死!我是活生生的人,卻被你們當(dāng)做了可以操控的棋子?!笔挸A謶嵟卮蠼?。
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,一雙眼睛時而清澈明亮,時而茫然不知所措。
他是誰?
他來到這個世上是為了什么?
這一切,都不重要了。
他只知道,他配不上云錦婳。
那么好的女人,永遠(yuǎn)不會屬于他了。
他的天,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