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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9章 殺人誅心

成柳戴著手銬,看著桌子對面的蘇染和陸景行,面無血色:“士成走了那么多年,你們?yōu)槭裁催€要揪著他不放?”

蘇染:“揪著他不放的人是你。”

成柳激動得直喘:“我只是想幫他完成遺愿。”

蘇染靜靜看著她,淡淡道:“如果不是你去試探我姥姥,非要偷書開店。我們也不會去找催眠師,查到你和元士成的罪行?!?/p>

成柳想坐起來,被按回座位:“書呢,元奎說只要我自首,你就給我看真書?!?/p>

蘇染調(diào)出照片,手機平放在桌上一張張翻給她看。

封面,兩張中頁,封底,然后不小心翻到后面一個視頻。

視頻自動播放,是元士成半側(cè)著身,和一個女人打電話:“我早膩了跟她裝恩愛。搞到書,我就和她離婚?!?/p>

成柳躬起身就要搶手機,手銬砸到桌上,發(fā)出尖銳的金屬聲。

蘇染快速拿回手機,立刻點了暫停,頗有些歉意:“不好意思啊,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?!?/p>

成柳再次被按到座椅上,扭著身子用力掙扎:“假的,一定是假的?!?/p>

蘇染同情地看著她:“你能這樣自我安慰也好。那個女人好像是元士成的私人秘書,身世也沒你好。元士成應(yīng)該只是哄她。你看,他不是也沒真的和你離婚嗎?!?/p>

成柳眼睛冒著火,嘴里噴射著臟話和吐沫:“李苒,賤貨。人渣,你們這些人渣,都去死。”

蘇染向后挪了挪,扭過頭:“她太激動了,我們回去吧?!?/p>

陸景行挽著蘇染起身,慢慢向外走:“我讓人拍了桃花源所有店鋪被封的照片,一會兒發(fā)給你看?!?/p>

蘇染:“那些員工好可憐,有補償金嗎?”

陸景行:“我讓律師幫他們追討。”

蘇染甜甜笑:“你人真好。”

走出去幾步,陸景行問:“不像你的手筆,小哲找人做的視頻?”

蘇染點頭:“她為元士成做了那么多,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都是騙局。書是假的,感情是假的。費盡心機那么久,一敗涂地時才發(fā)現(xiàn),根基就是錯的。這才是真正的崩塌?!?/p>

出了大廳,元佩正好往里走。

元佩下巴左右動了動,幽怨地看了看陸景行,沒出聲。

蘇染停住腳步:“謝謝,沒有你,我們也找不到證據(jù)?!?/p>

元佩仿佛沒看到蘇染,盯著陸景行:“謝謝陸哥,沒有你,我擺脫不了姥姥。我們后會有期?!?/p>

陸景行輕聳了下眉頭,無辜地看蘇染。

蘇染瞇眼笑了笑。

元佩端莊地走進接見室,緩緩坐到成柳面前。

成柳急沖沖喊:“李苒,你讓陸鴻儒去查李苒。我要讓那個賤人不得好死?!?/p>

元佩翹著腳,靠在椅背上,根本沒理她的氣急敗壞:“姥姥還不知道吧,那些證據(jù)都是我給陸景行的。”

“什么?”成柳愣了一下,想要躍過桌子撲過去掐元佩,“小賤蹄子?!?/p>

嘭,成柳再次被按了回去,警告不要叫囂。

元佩苦澀的一聲冷笑:“我都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走了,是你告訴陸鴻儒我在哪兒,讓他把我接走,關(guān)起來。你為了讓陸鴻儒繼續(xù)幫你,把親孫女都賣了。這是親姥姥能做出來的事嗎?”

成柳昏黃的眼睛繃著血色:“你本來就跟他有一腿。”

“可我已經(jīng)不想跟他了?!?/p>

她在陸景行面前脫光,他連看都不看就甩手離開。大庭廣眾,那么多親朋對著她指指點點,那一刻,她已經(jīng)心灰意冷了。

是成柳又把她拽回來,將她送給了陸鴻儒。

她恨,恨所有人。

元佩勾著唇角:“我就是要拉姥爺出來,讓你親眼看到他被鞭尸。因為看著你倒霉,我爽啊?!?/p>

成柳砸著桌子嚎:“姓元的沒一個好人?!?/p>

元佩:“對啊,沒一個好人?!?/p>

幾天后,律師匯報最新進展,竇崢已經(jīng)審訊完畢,但他死不承認曾經(jīng)幫元士成做過那些事。警方動用了測謊儀,顯示他沒有說謊。

錄像里竇崢戴著面具,他辯解郵件是別人利用他的身份和元士成溝通聯(lián)系的。

蘇染:“他是心理專家,擅長催眠和說謊不被查出來?!?/p>

陸景行撥弄著手機:“不過是個催眠專家,更厲害的大師還很多?!?/p>

律師放了幾張照片在桌上:“昨天成柳被獄友打斷了腿。臉上也被劃了幾道,都很深。傷口是個《元》字,還有書名號?!?/p>

蘇染掃了眼照片,就別過頭:“你干的?”

陸景行把照片正面扣?。骸跋脒^。”

蘇染轉(zhuǎn)頭看陸哲。都快忘了,陸老師也是個不留情面的狠人。

陸哲淡淡道:“死刑太輕,殺人不如誅心。她每天照鏡子,都會想起元士成和從沒摸過一下的《粉食茶點清錄》?!?/p>

周四晚上,陸景行和杜仲出去見客戶。

蘇染獨自回家,坐上車,發(fā)現(xiàn)小白今天穿的西裝革履。

“蘇小姐,有件很重要的事情,請你幫忙?!?/p>

蘇染:“借錢有,女朋友暫時沒有合適的介紹給你?!?/p>

小白擰回頭:“我媽又給我安排了相親,幫我去參謀參謀。”

蘇染:“這么快,你才分手一周?”

小白咧嘴。他媽在公園相親角給他聯(lián)系了好幾家,本來他不想去,老板說蘇小姐這幾天心情不好,讓他忽悠著蘇染觀摩他相親。

成了,蘇染開心。不成,她也能看個樂呵。

就算老板沒承諾給他精神補償金,作為朋友,他也是愿意兩肋插刀的。

“我也不想啊,我媽怕我傷心,已經(jīng)催了我好幾次。我想著要不然就見個面,跟人家說清楚?!?/p>

蘇染:“我看人也不準(zhǔn)?!?/p>

小白不高興地哼了兩聲:“真不夠意思,我都幫你兩次了。”

蘇染做了個暫停的手勢:“打住,我沒說不去。我只是提醒你,這種事自己感覺最重要?!?/p>

小白嘿嘿笑:“你愿意去就成。到時候你就坐旁邊桌。帶著點口罩啊,你現(xiàn)在知名度挺高?!?/p>

蘇染問:“哪方面知名度?”

“我媽一塊兒跳舞的阿姨都知道你了,說你肯定是個重情義的。她閨女是池浪粉絲。我媽還幫你辟謠了。不過她閨女說,網(wǎng)上磕CP,只圖高興,不在乎真假?!?/p>

蘇染扶額:“你還是先說說你那位相親對象是什么情況吧?!?/p>

“我媽說,她媽說她是從小鎮(zhèn)考到薊城的。學(xué)習(xí)特別好,研究生。一個人留在薊城,除了大一跟家里要錢,大二開始就自給自足了?!?/p>

“她媽來薊城看她,想給他在本地找個老實本分的對象,互相有個照應(yīng)?!?/p>

“據(jù)說長得很漂亮,小名叫囡囡。缺點就是近視眼,是個書呆子,性格不太活潑?!?/p>

蘇染:“那還跟你挺般配的,性格互補?!?/p>

小白撇嘴,他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,還在失戀期,做不到轉(zhuǎn)頭就無縫銜接。

“我準(zhǔn)備跟她說清楚,我是被老媽逼著來的。她很好,但我剛剛失戀,不想這么快再談?!?/p>

蘇染:“非必要就別發(fā)好人牌了,多數(shù)女孩子都很明事理。大大方方說自己的想法就好。”

小白:“成,聽你的?!?/p>

來到約定的西餐店,兩個人隔著一套餐桌椅,分別坐好。

蘇染背對大門方向,看著小白被逼相親的臉。安靜戴上口罩。

小白也戴上大墨鏡。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直播戴口罩,出門戴墨鏡。

過了約定時間一刻鐘,一位個子高挑的姑娘才風(fēng)塵仆仆趕過來。

女生梳著兩個馬尾辮,穿著寬松的大T恤,牛仔褲。戴著厚厚的黑色圓框眼鏡,臉上還有幾個麻子。

呲牙靦腆一樂,牙上還戴著隱形牙套

怯生生沒敢坐,低聲問:“你好,請問是白先生嗎?”

這聲音有點兒耳熟,蘇染悄悄扭過頭看。

就瞧見小白勾下墨鏡,詫異地問:“小玥?”

女生愣了半秒,仔細端詳了五秒,換回自己清朗的聲音:“你是高山資本的那個保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