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佩進(jìn)了總裁室,半個多小時后才出來。
再次經(jīng)過秘書處玻璃墻外的走廊時,微微偏頭向里望了一眼。
蘇染正好起身準(zhǔn)備去倒水,目光與元佩對在一起。
元佩微微頷首,淡雅輕笑。沒什么異常反應(yīng)。
蘇染也點了下頭。
元佩一走,常璐立刻歪頭問:“原來你認(rèn)識啊?!?/p>
蘇染:“不算認(rèn)識,不小心見過一面?!?/p>
不小心?常璐還想問,金蓉?fù)軄韮?nèi)線電話,叫蘇染給陸總把格藍(lán)電器的最新資料送過去。
蘇染拿來資料,敲門進(jìn)去。
抬眼就發(fā)現(xiàn)陸景行換了內(nèi)搭。
高領(lǐng)衫換回了白襯衣。脖子上的痕跡都抹了遮瑕膏,一點兒看不出來。
蘇染唇角微垂。哈,元佩手藝不錯。
陸景行假模假樣快速看了眼文件,問了幾個問題。蘇染對答如流。
“嗯,業(yè)務(wù)能力不錯?!?/p>
蘇染也不謙虛:“一向如此?!?/p>
陸景行放下文件夾:“有個東西還你?!?/p>
“什么?”
蘇染不記得自己有什么東西在他那里。難道是還飯錢?
陸景行慢悠悠把手放進(jìn)西服兜里,掏出一塊皺巴巴的粉色薄布,攥在手心里。
欠兮兮道:“布料手感不錯,比我的手帕強(qiáng)?!?/p>
蘇染橫眉咬牙。是昨天被他撕壞,掉在他車上的底褲。
“你不會直接扔掉?”
“未經(jīng)你的允許,不敢。你若不要,我就留著,在你不方便的時候,也好借用。”
陸景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越來越喜歡逗她。特別是在公司里。
半大的老虎呲牙,明艷的臉上壓著慍怒。
生動。
想動。
蘇染一把搶過來,拿了張打印紙包緊,扔進(jìn)垃圾桶:“陸景行,我不是說不過你,只是沒你下流。”
陸景行從外面看,人模狗樣道貌岸然,扒開里面,骨子里又黑又黃。
陸景行不惱但笑:“又生氣了?晚上給你賠罪?”
蘇染:“沒空,我要回東郊?!?/p>
陸景行和杜衡沒有周末,所以總裁辦也沒有。
秘書處的人,周末輪流值班。不輪值的人,也經(jīng)常會主動加班。比如孫玉嬈。
但蘇染沒這個打算。周末她要回郊區(qū)的父母家,陪家人。
已經(jīng)一周沒見過姥姥了。
陸景行:“那就下周一?!?/p>
蘇染:“看心情?!?/p>
陸景行輕輕摟住蘇染的腰,揚起脖子:“杜衡找化妝師幫我做的?!?/p>
蘇染:“陸總不需要給我解釋。”
“看你剛進(jìn)來時的表情,快把我當(dāng)禽獸了?!标懢靶邪阉鶓牙锞o了緊,“蘇染,我力氣都用在你身上了,沒精力應(yīng)付別的女人。所以,你可以鬧,但是別用冷暴力,否則,吃虧的還是你。”
蘇染被他暖暖的身子環(huán)著,心里卻升起一絲冷意。
怎么忘了,自己只是一個小乙方。
正想掙脫他的桎梏,兜里手機(jī)響。
陸景行沒放手,只是微松了,示意她接電話。
蘇染掏出手機(jī),是弟弟。
廠子又有事?
蘇睿這次的態(tài)度挺好:“姐,你在高山資本的總裁辦上班,對吧?!?/p>
蘇染沒瞞家里,只說這里能學(xué)到東西,工資也合理:“是。”
蘇睿:“婉意也去高山了,前天報到的。她是學(xué)金融的,只做個辦公室助理,太屈才。你幫忙找找關(guān)系,給她安排個項目經(jīng)理的工作唄。”
蘇染眼中閃過幾絲鄙夷,是對莫婉意的。辦公室助理,上班三天就想直接跳過項目助理,直接當(dāng)項目經(jīng)理。她也真是臉大。
直接拒絕:“高山的經(jīng)理級都要求碩士學(xué)歷,或者有多年經(jīng)驗?!?/p>
“姐,我都跟范惜年打聽了,只要能力夠,有人內(nèi)部人推薦也成。婉意的能力絕對沒問題?!?/p>
蘇染無聲嗤哼:“我還在試用期,沒權(quán)利推薦人?!?/p>
“姐,婉意可是你未來弟媳婦,一家人。你就當(dāng)幫幫我,還不成嗎?!?/p>
見蘇染不吭聲,蘇睿又追補:“你要是不幫忙,我就求范惜年了啊。到時候爸一定說你不幫親,麻煩外人?!?/p>
蘇染一個頭兩個大:“我試試,成不成不一定?!?/p>
蘇睿:“那就先謝謝姐姐了,回家讓媽給你擺慶功宴?!?/p>
掛了電話,陸景行:“你弟挺會拿捏你的。這本事用在管理公司上,天磊也就不發(fā)愁了。”
蘇染問:“能不能讓她做個升職測試,然后在測試環(huán)節(jié)卡掉?!?/p>
“不喜歡這個弟妹?”
蘇染搖頭:“人爛?!?/p>
簡單兩個字,陸景行大概判斷出基本情況:“如果不是你弟傻,能把他抓這么牢,也說明有點本事?!?/p>
蘇染:“一個夠傻,一個夠茶?!?/p>
陸景行哂笑:“把名字告訴杜衡,讓他去辦?!?/p>
蘇染剛回到工位,常璐嘻嘻壞笑:“看仔細(xì)了嗎,陸總身上有沒有什么痕跡?!?/p>
蘇染平靜回:“沒有,比平時還白凈。”
常璐點點頭:“也是,以陸總的霸蠻虎腰和動感翹臀,不至于就半個小時。傳聞向來不可靠,什么青梅竹馬,不過小時候兩家長輩相熟。如果小時候認(rèn)識就算,我的竹馬論筐稱。而且每次元總來,陸總都克己守禮的。”
蘇染不想聊陸景行:“幫我問你朋友了嗎?”
常璐:“問了,他說成色好的原價收。”
“這么高?”
常璐:“蘇姐,成衣高定也是分等級的,你這套非上市款,一般人在柜臺里買不到。而且買特定款的高奢要配貨,售價十萬的,你要花出去二十萬才能拿到手。”
蘇染只買過三五千的輕奢包包,也是為了見客戶裝門面。
沒想到還有這么多道道。
周末,蘇染回家陪父母和姥姥。弟弟也沒回自己的新房,回家團(tuán)聚。
期間提起好多次莫婉意,還故意當(dāng)著父母的面,感謝姐姐幫忙給婉意做推薦人。
私下,蘇染和姥姥聊到房子的事。
姥姥鼓勵:“如果消息屬實,就抓住時機(jī)。姥姥相信你掙錢供樓的本事?!?/p>
從蘇染七歲跟著父母離開老家,輾轉(zhuǎn)了幾個城市,最后定居在薊城。一路顛簸坎坷,無論遇到什么困難,姥姥一直對未來充滿熱情和希望,鼓勵大家堅持樂觀。
如果說父親是頂梁柱,姥姥就是讓這個家保持正確方向,不斷前進(jìn)的風(fēng)帆。
她的智慧、判斷力,還有果斷和適時度勢,都遠(yuǎn)超過家里所有人。
周日下午,蘇染提前回了市區(qū),先去房產(chǎn)中介了解行情。
中介說,麗竹苑小區(qū)最近的出房量,與同期變化不大,也就多了那么兩三家。主要是投資性房屋的出房占率,比往常高了點。
蘇染讓中介把自己的房子也掛出去,要求必須告訴看房的人,她這個房子沒有熱門學(xué)校的入校資格。
做人要有底線。她可以趁市場價高時拋出,但不能給人注定泡沫的希望。
寧可等久一些,少賺點錢也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