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本是這樣……”夏凜梟看著她眉眼舒展的樣子,都不忍心說明真相了。
“怎么回事?有變故?塔慕又玩了什么花招?”蘇染汐看著他不善的面色,有種不祥的預(yù)感。
夏凜梟念公式一般,一板一眼道:“北蠻來使訪問,贈送千年天山蓮作為南夷王生辰賀禮,因為蓮蓬多子,寓意多子多孫,所以南夷帝當(dāng)場賞賜給念姬,由她在生辰宴當(dāng)日揭開賀禮,舉行祭祀典禮?!?/p>
“所以,天山蓮在念姬手中?”蘇染汐面色一沉:這下可麻煩了,念姬是段殊的情人,自己不能輕易透露天山蓮的秘密,否則段殊母子一定會用這個把柄拿捏自己。
塔慕確實下的一手好棋——如果天山蓮在南夷帝手中,她只要略施小計就有一百種辦法要個賞賜,還不會暴露夏凜梟。
對象換成了念姬,瞬間阻礙重重。
“別擰眉了?!毕膭C梟卻是勾了勾唇,好似很喜歡看到她為自己擔(dān)心的樣子,沒心沒肺道:“我來告訴你這件事,并非要你做什么,而是怕你做什么。既然塔慕知道了我的下落,那其他人未必不會知道?!?/p>
“這個時候,敵不動我就不動,誰先動誰就失了先機(jī)。塔慕想要看到的就是你失去先機(jī),被后宮那些人拿捏?!?/p>
他揉了揉蘇染汐的發(fā)心,“放心吧,我自有辦法。”
剛說完,夏凜梟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眉,正要把大手撤下來,卻被蘇染汐一把抓住握了脈。
登時,她臉色緊繃,“都這個時候了,你還跟我逞強(qiáng)?方才塔慕是不是派人追殺你了?”
雖然沒看到他身上有明顯的傷口,可是夏凜梟一定是動用了內(nèi)力,導(dǎo)致她好不容易穩(wěn)定下來的病情再次蠢蠢欲動。
“不妨事,墨鶴他們一直藏在暗處,我只跟塔慕的手下過了一兩招,至少不能讓他發(fā)現(xiàn)我目前真實的身體情況,后面就由墨鶴塔慕料理了。”夏凜梟還試圖寬慰一二,被蘇染汐一個冰冷的眼神瞪了回來。
他默默話鋒一轉(zhuǎn):“對不起!”
“對不起你大爺?!碧K染汐甩開他的手,冷著臉喚墨鶴進(jìn)來,“現(xiàn)在,立刻,把你家王爺扛回圣蠱鼎,泡足三天三夜再出來!”
夏凜梟的脈象十分紊亂,即便他裝的沒事兒人一樣,卻瞞不過自己的眼睛……如白玖所言,他的傷勢已經(jīng)不能再等了。
“???”墨鶴下意識看了眼夏凜梟,心說:我的能力有限,哪里左右得了自駕王爺那顆火熱的護(hù)妻之心?
“蘇染汐,塔慕虎視眈眈,我還是待在你身邊……唔!”夏凜梟還沒說完,脖頸忽然猝不及防的挨了一針,登時身子不能動了,“你干什么?”
“嫌你聒噪,閉嘴吧!”蘇染汐冷冷將人推給墨鶴,“你沒來之前,南夷不也是危機(jī)四伏?初來乍到我都死不了,如今更不會死了。你要是死在我前頭,頭一天出殯,我第二天就去秦樓楚館風(fēng)流快活?!?/p>
夏凜梟的面色瞬間黑了,但卻礙于不能動彈,只能眼睜睜看著墨鶴聽令行事,將自己帶出了圣女殿。
“王爺,屬下也是奉命行事?!蹦Q將人送回圣蠱鼎,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,一陣陣哆嗦。
不是累的,是嚇得。
這一路,王爺?shù)难凵癖然鹚帍椷€厲害,險些把他炸的體無完膚。
如果不是他顧念王妃,沒有擅動能力,說不定自己早就被一掌給拍成了碎片吧?
夏凜梟泡在圣蠱鼎中,配合蘇染汐給的藥丸,很快感覺到內(nèi)力化作一陣陣暖流在四肢流淌,緩解了毒性發(fā)作的疼痛感。
“……這次就饒了你?!彼粍勇暽囊挥昧?,脖子上的銀針就被逼了出來,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落在他手心。
墨鶴一驚:“王爺,您不可以擅動內(nèi)力,王妃要是知道了……”
“她要是知道了,你就死了?!毕膭C梟握緊了銀針,“我沒事,方才跟塔慕的手下對戰(zhàn)之時,我本就留有余力,怎么會傷及根本?方才脈象紊亂,是我有意為之?!?/p>
“王爺……在騙王妃?”墨鶴感覺自己更加緊張了:這兩位主子折騰了這么久,好不容易安生些,該不是又要出幺蛾子吧?
“塔慕既然已經(jīng)知道我在圣女殿,必然會倍加關(guān)注蘇染汐,我暫時離開,隱藏在暗處,反而對她有利。只是……”夏凜梟頓了頓,皺眉道,“以她的性格,只怕會不遺余力的去謀取天山蓮,塔慕一定會從中作梗。”
有之前搶媳婦的先例在,他可不敢恭維塔慕的人品,必須嚴(yán)防死守:“墨鶴,我要在圣蠱鼎內(nèi)修復(fù)內(nèi)力,你和青鴿一明一暗,貼身保護(hù)王妃,絕對不能讓她出一丁點差錯。”
“王爺真要閉關(guān)?”墨鶴忽然想到什么,緊張道:“王爺真的要用祭司白玖給的藥?白玖目的不詳,又跟蕭楚牽連頗深,王爺不可輕信啊。萬一王爺這一次閉關(guān),醒來的又是蕭楚,豈不是……前功盡棄了?”
夏凜梟眼底閃過一抹沉戾之色:“那就試試看!”
……
明月宮。
砰!
月姬掀翻了婢女端來的茶水,臉色一片陰沉,胸口因為憤怒而不斷起伏著,“她算什么東西?不過是仗著新寵,王上竟然把奇珍天山蓮賞給她……”
嬤嬤連忙讓人收拾了殘局出去,柔聲勸慰道:“娘娘,不過是一株天山蓮而已,就算再珍貴,那也不及您的身體貴重。即便她拿了天山蓮,還不是唯您和六殿下馬首是瞻,您何必跟那出身卑賤的漁村女一般見識?”
見殿內(nèi)只剩下她們兩人,月姬才咬了咬牙,低聲不甘心道:“你懂什么?單是天山蓮有什么要緊,晾她也不敢私吞?!?/p>
“但是,王上要她在生辰宴當(dāng)日揭開賀禮,舉行祭祀典禮。這是莫大的殊榮,原本是王后才有的資格。王上這么做,就等同于昭告天下,念姬那賤人就是未來的王后,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王儲。”
嬤嬤心下一驚:“不至于這般嚴(yán)重嗎?那孩子不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