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祈禛、皇后見顧萱萱答應(yīng)下來,懸著的心,總算放下了。
他們心中有千言萬語,可最后只是深深看了眼顧萱萱就走了。
陸凝婉好奇地問:“萱萱,你準(zhǔn)備什么時候找慧心呢?”
“晚上?!彼搪暷虤庹f道。
“為什么要等到晚上?”她不明白。
顧萱萱揉揉眼睛,“因為萱萱困了?!?/p>
【嘿嘿,萱萱要干票大的!】
【把他們一網(wǎng)打盡!】
陸凝婉心中升起疑云,最近萱萱好像特別容易困。
莫不是生病了?
……
用過晚膳,天就黑沉下來。
顧萱萱跑到庭院里,把大黃、小黑拴上狗繩,然后將兩條狗繩分別遞給顧澤熙、盛蓉兒。
“大哥、蓉姐姐幫我遛狗?!彼蛄藗€哈欠道。
盛蓉兒接過狗繩,淺笑嫣然,“好,萱萱是要去找慧心公主了嗎?”
她擺了擺食指,“不是哦。”
“那萱萱要干什么?”顧澤熙不解。
“困了,萱萱要睡覺?!彼龔埓笞彀痛蛄藗€哈欠。
顧澤熙欲言又止,最后還是牽著盛蓉兒的手,一起出門遛狗。
顧萱萱小跑到陸凝婉面前,張開雙手,“娘親,萱萱要洗澡,然后上床睡覺了?!?/p>
“可是你還要救慧心呢。”陸凝婉猶豫著開口。
“早著呢?!?/p>
洗漱完畢,顧萱萱就安然入夢。
陸凝婉的額角跳了跳。
萱萱這是打算不管慧心了嗎?
她沒忍心叫醒萱萱,她相信萱萱有辦法救慧心。
……
三更時,萬籟俱寂,四處靜悄悄的,就連蟲鳴聲都消失不見。
街道上偶爾會傳來打更聲。
顧萱萱是被門外的窸窸窣窣的動靜擾醒的。
“唔……終于來了?!?/p>
她揉揉惺忪的睡眼,跳下小床,穿上鞋就推門而出。
門外,被幽幽的綠光籠罩,乳白色的大霧四起,讓人分不清外面是陰間還是人間。
閻王威嚴(yán)四起,領(lǐng)著幾個陰差準(zhǔn)備去勾魂。
黑白無常手上拿著勾魂索跟拘魂棒。
陸宅位于北街正中央地帶,陰差勾魂時為了不繞路,經(jīng)常穿墻經(jīng)過。
“閻王哥哥?!彼话炎プ×碎愅醯囊聰[。
閻王嫌棄地看了她一眼,不咸不淡道:“白澤,你又要干什么?”
“幫我找慧心妹妹,她被人牙子拐跑了?!彼犞笱劬?,可憐巴巴地看著他。
閻王不留情面地拒絕:“我很忙!沒空陪你找人!”
“哥哥,抱?!彼龔堥_雙臂,眼睫輕顫。
閻王被她打敗了。
他畢竟也是少年,最拒絕不了軟萌可愛的東西。
閻王無奈地彎腰將她抱起。
他抱著顧萱萱穿梭了一面又一面墻壁。
“什么鬼還要你親自抓?”顧萱萱撓撓腦袋。
黑白無常都露出憤憤的表情。
閻王劍眉冷峻,寒涼如冰塊的臉釋放出兇狠,“是你們家的鄰居。他入贅到他夫人家,還把夫人一家全毒死了。這還不夠,他修了鎮(zhèn)魂井,把他們的魂魄都鎮(zhèn)壓在井里,讓他們永世不得投胎?!?/p>
“一家十六口人啊,難怪我的生死簿上的人數(shù)不準(zhǔn)!”他咬牙切齒。
到了街口的宅院,疾風(fēng)狂吹。
鎮(zhèn)魂井的石頭、符咒都被吹了下來。
鎖住井口的鎖也猝不及防地斷裂。
一個個魂魄從井口魚貫而出,他們被鎮(zhèn)壓太久,大多數(shù)鬼魂早已化作厲鬼。
顧萱萱歪著腦袋,“要凈化他們嗎?”
“不必?!遍愅醺聿铎o靜地看著。
十六只鬼魂爭先恐后地朝寢房走去。
隨后,房中傳來惱怒的低吼。
“休想騙我!一定都是夢!”
“你們都死了,你們能奈我何?”
“一群賤狗,也配入老子的夢?”
男人罵罵咧咧走了出來。
他看到鎮(zhèn)魂井被破開,身子抖了三抖,川劇變臉?biāo)频?,臉色瞬間慘白。
他的襠部不停滴著水。
正欲逃走,可一轉(zhuǎn)身,一個個披頭散發(fā),七竅流血的鬼便掐住他的脖子,將他活活掐死。
“夫人,我知道錯了,原諒我?!蹦腥艘荒樕钋榈卣f。
啊——
可女鬼掐得更用力了。
很快,他就眼珠子凸出,暴斃而亡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死得好!”顧萱萱鼓掌。
鬼魂的執(zhí)念清除,一個個化作正常的形態(tài)。
黑白無常將他們拘了起來。
最后男人的鬼魂也凌空出現(xiàn)了,他捂著脖子,憤怒地看著其他鬼魂,“賤人!敢殺我?來啊,有種再來殺我一次!”
“現(xiàn)在我也是鬼,老子可不怕你們!”
“呸,一群賤狗!”
十六只鬼沉默不語,只是陰惻惻地看著他,臉上掛著詭秘的笑,讓人看了背脊發(fā)涼。
男人拱手道:“閻王大人,快讓我去投胎吧!看到他們一家子就晦氣!”
呵呵……
閻王發(fā)出尖銳刺耳的冷笑,“他們都能投胎,至于你,下十八層地獄吧?!?/p>
“嘿嘿,顧家的老畢登跟老老畢登都在十八層地獄,你不會孤獨的?!鳖欇孑嫘覟?zāi)樂禍地說。
下一秒,地上出現(xiàn)無數(shù)只血淋淋的鬼手,抓住男人的腳,把他拖拽了下去。
“不要啊……”
與此同時,大霧四起。
身后的墻壁瞬間化為奈何橋,橋上有一個美艷的女子正在盛湯。
黑白無常領(lǐng)著十六口人走向奈何橋。
奈何橋上的女子沖他們甜甜一笑,閻王的臉?biāo)查g紅透了,他局促地眨眨眼,趕快將目光落在別處。
顧萱萱眼珠子滴溜溜一轉(zhuǎn),她掙開閻王的懷抱,跑上了奈何橋。
“誒……”閻王伸出手想要抓她,卻抓了個空。
顧萱萱跑到孟婆身邊,扯扯她的裙擺,“孟婆,你還記得我嗎?”
孟婆笑道:“閻王跟我說了,萱萱,你回來了,真好。”
“告訴你一個秘密,閻王也喜歡你哦?!彼难劬α辆ЬУ?。
孟婆的臉蹭得紅爆了,她慌亂不已,孟婆湯都盛灑了,可嘴角的笑紋卻不斷加深,“萱萱,真是謝謝你,要不你喝碗湯吧?!?/p>
顧萱萱捏著鼻子,“你自己留著喝吧?!?/p>
她邁開小短腿又跑回宅院。
結(jié)界關(guān)閉,陰陽相隔,霧氣消散。
閻王凝眉,又緊張又期待地問:“萱萱,你對她說了什么?”
“我?guī)湍惚戆琢恕!彼龣C靈挑眉。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閻王發(fā)出爆鳴,他紅著臉在院子里跑圈。
“你怎么可以……”
“嗚嗚嗚他會不會覺得我是膽小鬼???”
閻王悲喜交加,心情異常復(fù)雜。
顧萱萱道:“不會啊,孟婆挺高興的,還要請我喝湯呢。”
閻王漸漸冷靜了下來,他感激地看著顧萱萱,珍重地說:“萱萱,謝謝你?!?/p>
“不用謝!”她拍拍胸脯,“你幫萱萱,萱萱幫你?!?/p>
少年恢復(fù)一派的嚴(yán)肅,跟方才的反差很大。
“好,我?guī)湍阏一坌摹!?/p>
……
一座酒樓的地窖下面,三十個孩子被關(guān)了起來。
而地窖上的柴房,慧心正被放在桌上。
幾個身軀肥胖,衣著光鮮的男人將她圍住。
他們用猥瑣、貪婪的眼神看著慧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