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(zhuǎn)眼,顧萱萱被帶去了太后寢宮。
她一只腳才踏進殿里,就發(fā)現(xiàn)所有宮女、太監(jiān)面如菜色。
萬圣、萬靈都掩面而泣。
“咦?大家這是怎么了?”顧萱萱撓撓腦袋。
【太后奶奶不會出事了吧?】
【可是她的身體已經(jīng)轉(zhuǎn)好了,再活幾年不是問題啊?】
蕭祈禛聽到了顧萱萱的心聲,他立即朝她跑來,額上還掛著汗珠,“萱萱,你終于來了!”
“皇上爹爹,怎么了?”她歪著腦袋,一臉單純。
“……”蕭祈禛語塞。
蕭璟行的表情像是見了鬼,他指著屏風,“萱萱,你自己去看吧?!?/p>
“哦?!彼哿宿垲^上的羊角辮,鎮(zhèn)定自若地走了進去。
仕女圖屏風后,太后正對鏡梳妝。
“太后奶奶,萱萱來了?!彼穆曇粲州p又細,就像是小奶貓。
太后一轉(zhuǎn)身,顧萱萱發(fā)出一聲慘叫,啊——
“嗚嗚嗚見鬼啦?!?/p>
她不管不顧朝外跑,一下子撲進了蕭璟行的懷里。
蕭璟行抱著顧萱萱,無奈地說:“萱萱,這不是鬼,這是皇祖母?!?/p>
太后的臉被胭脂水粉涂得煞白,嘴唇抹得嫣紅,就像剛才吃了人。
她高傲地斥責:“這是誰家的小胖妞?真是沒規(guī)矩?!?/p>
“嗚嗚嗚萱萱不是小胖妞!”顧萱萱?zhèn)牧恕?/p>
“皇祖母,這是萱萱啊,您也忘了嗎?”蕭璟行蹙眉。
太后掃視了他們一圈,怒道:“別亂喊,我年方十八,哪來的孫子?你們究竟是何人請來的?為何要誆騙我?”
蕭祈禛的額角跳了跳,“母后,難道你連朕都不認識了嗎?”
太后怔怔望著他,“你?你跟劍君倒有幾分像,但長得像倭瓜,比劍君差遠了!”
“……”蕭祈禛的臉漲得一陣紅一陣白,他氣得甩袖。
“劍君是誰啊?”顧萱萱掏出奶壺喝著。
蕭璟行道:“是皇祖父?!?/p>
萬圣走上前,紅著眼道:“母后,我是萬圣啊,你還記得我嗎?”
太后上下審視著她,冷笑道:“你丑死了,身材如門板,快滾吧,劍君不喜歡這樣的?!?/p>
萬圣哭著跑了出去,“嗚嗚嗚……”
眾人都驚訝不已。
太后娘娘的嘴也太毒辣了。
萬靈道:“母后,那您還記得我嗎?我是你從小被拐走的小女兒?!?/p>
“你更丑?!碧筝p飄飄說了三個字。
萬靈氣得跺了跺腳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顧萱萱笑得差點噴奶,她指著身邊的人,“那璟行哥哥呢?璟行哥哥怎么樣?”
太后瞥了他一眼,“就那樣吧,可以閹了當小太監(jiān)?!?/p>
一股涼意從腿間蔓延直上,蕭璟行的雙腿發(fā)軟,臉都綠了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顧萱萱捧腹大笑。
蕭祈禛狠狠掐了下眉心,吐出一口濁氣,“萱萱,你能治好母后嗎?母后似乎只有前十八年的記憶了。”
“皇祖母是不是年紀大了,所以得了失魂癥?”蕭璟行推斷。
他聽說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,都會健忘,認不得家人。
顧萱萱掐了掐指頭,隨后篤定地說:“不是哦,皇祖母中邪了?!?/p>
“中邪了?”蕭祈禛喃喃。
顧萱萱點頭,“對啊?!?/p>
【肯定是白虎做的!】
【白虎最擅長讓人遺忘。】
【一個人如果被所有人遺忘,即使他活著,也跟死了無異。】
“萱萱有辦法治好皇祖母嗎?”蕭祈禛悵然若失地問。
顧萱萱欲言又止,“呃……”
【是什么來著?】
【萱萱忘了?!?/p>
她得在識海里翻閱一下。
蕭祈禛的眼神幽深。
白虎這次攻擊的是母后。
倘若下次,它攻擊了他,他忘卻了一切,該如何是好?
他攥著拳頭,整個人散發(fā)出沉郁的氣場,面色凝重起來。
蕭璟行的面色如鐵,他緘默不語。
看來白虎已經(jīng)沖出封印了。
留給他的時間,越來越少了。
……
顧萱萱去了蕭祈禛給他留的寢殿。
她躺在床榻上,進入了識海,翻閱著里面的天書,尋找著治療辦法。
沒辦法,她還不太適應(yīng)現(xiàn)在的身體,所以曾經(jīng)的記憶已經(jīng)遺忘了好多。
不知不覺中,顧萱萱睡著了。
她的神識飄到了天界。
天界到處都是天兵天將的尸體,血流成河。
顧萱萱躲在死人堆里,把血抹到臉上,做出死人狀。
天帝披著一身黑衣,鬼鬼祟祟的倉惶而逃,“一群賤奴,他們怎么敢造反的?”
“天帝,快逃吧,斗戰(zhàn)勝佛又打過來了……”
“等四大邪獸沖出封印,他們都給我去死!反正有白澤兜底,她是我最忠心的狗!”
顧萱萱幽幽的看著天帝的背影,眼神中透著悲戚跟失望。
就在這時,太上老君來了。
他捋著白花花的胡子,咳了兩聲,“咦?白澤怎么在這里?”
顧萱萱趕緊閉上眼睛。
“白澤死了嗎?”太上老君低著頭看著她。
顧萱萱趕忙說:“死、了……”
周圍發(fā)出撲哧笑噴的聲音。
可顧萱萱根本不敢睜眼。
太白金星的拂塵撫過她的臉,“天界大亂,眾神分身乏術(shù),白澤便是人界唯一的神了?!?/p>
“白澤是眾神之神。”太上老君在她眉心清點。
眾神之神?
這是什么意思?
顧萱萱還來不及問,她再次睜眼,神識已經(jīng)回到體內(nèi),她在寢殿蘇醒。
“誒呀,萱萱裝死裝得太像了,把他們都唬住了。都忘了問破解白虎邪術(shù)的解藥配方呢?!鳖欇孑鏌┰甑厝嗳嗄X袋。
她爬下床榻,正欲出門去找蕭璟行,便看見院中有一個穿著藍色錦袍的少年。
他正拿著石頭砸庭院中的枇杷。
顧萱萱氣鼓鼓的沖了上去,把他沖倒,壓在他身上,“小賊,偷萱萱的枇杷!”
“啊——我不是賊,我不是!”男孩的臉漲的通紅。
“你就是!璟行哥哥說了,不問自取就是偷?!鳖欇孑鏆夤墓牡?。
男孩紅著眼道:“我是四皇子,我叫蕭云深。你是萱萱妹妹,咳咳咳……”
顧萱萱從他身上下來,“你是四哥?騙人!萱萱以前怎么沒見過你?”
“母妃讓我念書,不讓我出來玩?!笔捲粕畲瓜码p眼。
“段太傅說,一直念書會變成書呆子的!”她把枇杷全部撿起來,遞給蕭云深。
“謝謝萱萱,母妃生病了,想吃枇杷,我得把枇杷給母妃送去了?!彼屑さ目戳搜垲欇孑?,快步走了。
電光火石間,顧萱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。
“萱萱想起來配方了!”
“是枇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