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氏族人瞬間舒展開了眉宇。
沒想到僵局這么快就被打破了。
陸凝婉繼續(xù)道:“顧江流,是你對不起我在先!我被你坑騙了十六年,我要帶走孩子!”
顧江流鬢角的青筋鼓起,狂躁道:“陸凝婉!你夠了!孩子都姓顧,你一個外人憑什么帶走?”
“就憑你與趙可兒私通十六年,生了三個孩子!你既然不喜歡我的孩子,我?guī)ё哂秩绾危俊彼σ饕鞯赝彼母C子。
她的話如同巴掌,一下下扇在他的臉上。
顧江流的臉火辣辣的疼,“你問問孩子愿意跟你走嗎?你一個棄婦,孩子有你這樣的母親,只會覺得丟臉!沒了顧家,他們就一無所有,走到哪里,都不會被尊重!”
這話把陸氏一族氣得不行。
張靜云抽噎:“當(dāng)初不知是誰下跪求凝婉下嫁,現(xiàn)在居然說凝婉丟臉……”
老太太輕笑:“親家母、凝婉,你們要想好啊。我們耀祖可是京城才子,等他當(dāng)了狀元,說不定將來能幫襯幫襯澤熙跟玨哥兒呢?!?/p>
陸凝婉氣的渾身都在顫抖。
“澤熙,你愿意留下來嗎?”顧江流胸有成竹地輕揚下巴。
顧澤熙壓制住臉上的陰森,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“爹,世子之位,我難當(dāng)大任。我愿意跟著娘!”
聞言,顧江流的眼圈紅了。
澤熙這是知道自己眼瞎了,沒用了,所以主動把世子之位讓給耀祖啊。
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,不忍道:“好、好……”
顧江流又看向顧玉玨,他自信道:“玨哥兒,你愿意跟著爹嗎?你若是跟了和離的娘,你在同窗面前會抬不起頭的?!?/p>
“我要跟著娘?!鳖櫽瘾k一字一頓,語氣堅定。
顧江流被當(dāng)眾打了臉,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,“逆子!”
于是,他只好看向了顧萱萱。
他蹲在地上,溫柔地說:“萱萱,你愿意跟著爹爹對嗎?”
“爹?!鳖欇孑婺毯艉舻穆曇籼鹱套痰摹?/p>
顧江流眼中閃出了光,“誒!”
這還是顧萱萱第一次叫他。
緊接著,顧萱萱就朝著顧江流身旁的大黃走了過去,“爹……”
汪汪——
“爹……”
汪汪——
顧氏族人的臉都綠了。
老太太氣得差點背過氣去。
陸氏族人都要笑噴了。
顧江流在萱萱心里還不如一條狗!
顧江流臉黑得快要滴出水來,“放肆!逆子!都是逆子!都給我滾!”
“陸凝婉,我等你帶三個孩子回來求我!到時候,你磕一百個響頭,或許我會考慮納你為妾!”
陸凝婉看著他,胃里膈應(yīng)得翻江倒海。
這樣面目可憎的男人,當(dāng)初她怎么就鬼迷心竅,愛得死去活來呢?
陸凝婉的臉上透著一股寒氣,“既然如此,再寫一封斷親書吧。你的財產(chǎn)跟孩子們無關(guān),孩子也無須給你們養(yǎng)老送終。”
“寫就寫!”顧江流分毫不讓。
顧氏長老連連拍大腿,“造孽呦!要不要這么狠???畢竟孩子身上流著顧家的血!”
“長老不必說了!她不要臉,我還留什么情面?到時候他們在路邊要飯,我也不會施舍一個銅板!”顧江流手起筆落,洋洋灑灑寫了和離書斷親書,還按上紅手印。
顧澤熙、顧玉玨、顧萱萱迫不及待地按了手印。
顧氏長老將顧澤熙、顧玉玨、顧萱萱從族譜上剔除名字。
“多謝?!标懩袢莨鉄òl(fā),不禁莞爾。
顧江流猖狂地說:“長老,再把顧耀祖、顧麒麟、顧錦魚寫上族譜!”
陸氏族人恨得牙根癢癢,“畜生!就這么迫不及待嗎?”
陸凝婉卻毫無波瀾,因為顧家已經(jīng)跟她沒有關(guān)系了。
顧江流低聲諷刺:“陸凝婉,你帶著一個瞎子,這輩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!而我,很快就要成婚了!到時候,一定請你喝杯喜酒?!?/p>
“好啊?!?/p>
“呵呵,你真嘴硬,其實心里難受壞了吧?”顧江流笑出了聲。
陸凝婉嫌棄地瞥了他一眼。
跟畜生是真的難以交流。
顧氏長老起身宣布,“好了!如今事已成定局,老夫再問最后一句誰還有異議或者補充?”
“我!”
陸雙雙走上前。
眾人都不解的看著她。
顧江流也皺眉,“你添什么亂?沒事回房待著!”
“我也要跟你和離!”陸雙雙道。
顧江流簡直要被氣吐血,這個蠢貨,誰稀罕啊?
真是給她臉了!
“滾滾滾!你也滾!”顧江流又寫了封和離書直接甩在陸雙雙臉上。
“陸凝婉,既然和離了,你就帶上你的孩子跟族人快滾!別站在我們顧家的土地上!”老太太刻薄道。
陸氏族人氣得吹胡子瞪眼,他們紛紛走了,“嘁!誰稀罕?”
陸凝婉嘴角扯出一絲詭秘的笑,“等我收拾完行李,自然會走?!?/p>
“隨你!”老太太伸了個懶腰,讓李嬤嬤扶她下去。
顧江流指著她的鼻子,“陸凝婉,我警告你,顧家的東西就算是一根草你也別多拿!若是被我發(fā)現(xiàn),我立馬就報官!”
陸凝婉笑了。
顧江流真是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慣了,居然不知道這個家全是靠她在支撐。
顧江流還想去找萬靈,可不知萬靈什么時候走了。
……
清林軒。
陸家人都還沒走。
兩個哥哥跟陸虛谷、張靜云都來了。
“凝婉,有什么要幫忙的,你盡管說。”陸青書道。
陸凝婉心中感慨萬千,卻又一身輕松,“我嫁進來的時候,忠義侯府已經(jīng)衰敗不堪。幾間屋子都是青磚白瓦,清貧破爛??涩F(xiàn)在,亭臺樓閣,水榭高樓,奢靡至極,都是我用嫁妝建的?!?/p>
陸臻恍然大悟:“我這就請工人過來,把亭臺樓閣全拆了,墻皮跟磚瓦全扒了?!?/p>
陸青書道:“我記得你嫁進來的時候根本沒地磚,地上全是黃土,也沒什么花園假山!我這就讓人把地磚全撬了,假山砸了,湖水填了,花全搬走!”
張靜云笑了:“還有家具也全是凝婉請工匠做的,我這就派人來,能帶走的帶走,帶不走就砸了?!?/p>
“還有你送顧江流、老太太的禮物,爹這就全要回來!一個子他們都別想花咱們的!”陸虛谷立馬去索要。
【老畢登嘴里的金牙也是娘親請人打的,是不是也要撬掉?】
顧萱萱在心里嘀咕。
聞言,眾人露出膈應(yīng)的表情。
滂臭!
算了吧!
不多時,工人都在賣力地搬運或者打砸東西。
而陸凝婉坐在太師椅上,抱著顧萱萱像在看一出好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