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晚用力一咬,陸青林的唇破了,他悶哼了一下,下唇滲出一抹刺目的鮮紅。
“啪。”
她一個大巴掌蓋了過來。
“陸青林,你瘋了嗎?”
“我做手術才多長時間?你敢碰我?”
她的眼眶濕了,話語中帶著一股憤恨與委屈。
陸青林的臉被打偏了,但他絲毫不惱,這倒是跟平時霸道的他有些不符。
“我沒那么獸性,只是想親親你?!?/p>
他輕撫著她的腦袋,語調(diào)溫柔得能滴出水來。
“我已經(jīng)請了最好的營養(yǎng)師,給你調(diào)身子,以后,你就住在這里?!?/p>
他認真地看她,又想吻她一下,南晚倔強地側(cè)過了頭。
他溫熱的大手突然覆到了她的小腹上,將她嚇了一跳。
“對不起,南晚。”
“是我給你帶來了沒必要的傷害。”
他的指腹隔著薄薄的衣料,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摩挲,帶著一種珍視的意味。
“我們重新開始,好嗎?”
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盤旋。
“這里的一草一木,每一塊磚,都是我親手設計的。我想給你一個全新的開始,一個只屬于我們的家?!?/p>
“南晚,我們錯過了太多年了,我不想再一個人流浪了?!?/p>
他的話語,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。
南晚的心,控制不住地軟了下來。
她垂下眼睫,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復雜的情緒。
“我想吃栗子蛋糕?!?/p>
她小聲說。
陸青林知道,城南那家‘甜遇’,做的栗子蛋糕最好吃。
那是她的最愛。
以前,他會特意開車橫穿大半個城市,只為給她買一塊她念叨的蛋糕。
陸青林的心頭猛地一跳,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。
“等我?!?/p>
他俯身,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。
“我去買,乖乖等我回來。”
南晚沒有躲,輕輕點了點頭。
他眼里的喜悅藏不住,大步流星地沖了出去。
門被關上。
南晚抬手,抹了一下眼尾的濕意,眼眸一下子就恢復了寒意。
她走出小樓。
抬眸看著樓體上嬌艷的薔薇花開得正盛,花園里,一束束,一叢叢,都是她心頭的最愛。
不可不說,她剛才看到這幢小樓的時候,確實是驚喜,是心動。
但是,她不會那么輕易原諒他。
如果不是他當年的沖動離開。
唐家不會家破人亡。
有些罪,是不會這么輕易就被原諒的。
……
陸青林提著包裝精致的蛋糕盒,步履輕快。
就在他快穿過小巷子時,突然看到不遠處的上空,正飄著一串濃重的黑煙。
周圍的路邊圍滿了人,議論紛紛。
他的心莫名一沉,加快了腳步。
當他從小巷穿出來時,眼前的一幕,令他震怒與心痛。
他的小樓,他為她打造的薔薇小樓,此刻已成一片火海。
熊熊烈焰吞噬著嬌嫩的花朵和精致的建筑。
不遠處,消防車的鳴笛由遠及近,尖銳的警報撞擊著他的神經(jīng)。
他手一松。
“啪?!?/p>
手中的蛋糕掉在地上,摔得面目全非。
“快救人呀,里面還有人,在那躺著!”
一位大媽指著花園的方向,驚恐地喊了一句。
陸青林猛地沖進花園。
他一眼就看到倒在花圃里的兩個保鏢,身上還有燒灼的痕跡,已經(jīng)昏迷。
陸青林沖過去,用力搖晃其中一個。
“醒醒!醒醒!”
那個保鏢咳了幾下,虛弱地睜開了眼。
“陸……陸總……”
“怎么回事?誰干的?”陸青林目眥欲裂地低吼。
保鏢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恐懼,他用盡最后的力氣,吐出幾個字。
“是……是南小姐……”
陸青林雙拳瞬間握緊,骨節(jié)因為極致的用力而泛白,發(fā)出駭人的脆響。
那雙深邃的眼眸里,溫柔與愛意在頃刻間被燃盡,只剩下滔天的恨意,血絲從眼底瘋狂蔓延,整個人散發(fā)著毀滅的氣息。
他拿出手機,撥了一個號碼。
“立刻帶人去酒店,將唐伶控制起來。沒有我的允許,誰都不準靠近?!?/p>
這一次,他是真的怒了。
她,竟敢燒他的小樓!這毒婦!
……
南晚醒來時,人正在一輛飛馳的車上。
右肩傳來一陣尖銳的麻痛。
她被綁了?
混亂的記憶碎片在腦中拼湊。
她準備離開那棟小樓時。
兩個保鏢攔住了她,她知道是陸青林的人。
她沒廢話,直接出手,兩人應聲倒地。
緊接著,樓里又沖出五個人。
個個身形高大,出招狠厲,完全不是陸青林手下那種留有余地的路數(shù)。
但這五個人,南晚還沒放在眼里。
她沉著應對,身形在幾人之間穿梭,幾個壯漢硬是沒在她身上討到半分便宜。
突然。
一個男人發(fā)了狠,從背后死死抱住了她。
她還沒來得及掙脫,右肩一麻,意識便墜入了黑暗。
她費力地掀開眼皮。
車里光線昏暗。
她被扔在后座,雙手被反剪在身后,綁得死緊。
南晚動了動身體,瞄見身邊還有兩個男人,正拿一種看貨物的眼神打量她。
她閉上眼,裝作還未蘇醒。
其中一個男人見她沒動靜,膽子大了起來,伸手就想去摸她的臉。
就是現(xiàn)在!
南晚猛地睜眼,眼神兇狠得嚇人。
她身體向上一弓,雙腿蜷起,用盡全力踹向旁邊男人的下顎。
“咔嚓”一聲脆響。
那人連哼都沒哼出來,頭一歪,直接暈死過去。
另一個男人被這變故驚得一愣,隨即破口大罵,舉起拳頭就砸了過來。
南晚巧妙躲開拳頭的同時,用被綁住的雙手作錘,狠狠砸向?qū)Ψ降奶栄ā?/p>
男人眼前一黑,也軟了下去。
前方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幕,嚇得魂飛魄散,一邊吼著什么一邊猛打方向盤。
南晚已經(jīng)撲了上去,從座椅的縫隙間伸出胳膊,用臂彎死死勒住司機的脖子。
“停車!”
司機呼吸困難,臉漲得通紅,胡亂在身側(cè)摸索,抓到一把匕首,不顧一切地向后捅去。
南晚感覺手臂一涼,一陣劇痛襲來,但她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放松。
車子徹底失控,在路上畫出死亡的弧線,猛地撞向路邊的護欄,翻了出去。
天旋地轉(zhuǎn)。
南晚的頭重重磕在車窗上,巨大的沖擊力讓她幾乎昏厥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才從變形的車廂里爬了出來。
司機已經(jīng)暈死在駕駛座上。
她剛站穩(wěn),腹部突然傳來一陣絞痛,腿一軟,單膝跪在了地上。
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。
南晚借路人的電話打給保鏢楊翼。
無人接聽。
她又撥給姑姑。
依舊是冰冷的忙音。
她心里一沉,攔了輛車先回酒店。
換掉身上那件沾了血污和塵土的衣服,她從行李箱深處翻出一個藥瓶,抖出兩粒藥,咽了下去。
那是出發(fā)前,醫(yī)生特意為她備下的保胎藥。
做完這一切,她直奔天南集團。
最后,在一個頂級會所金碧輝煌的大廳里,找了陸青林。
四個商界大佬畢恭畢敬地圍著他。
而他,就坐在正中央那張巨大的沙發(fā)上,雙腿交疊,姿態(tài)慵懶,卻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壓迫感。
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襯衫,領口解開兩顆扣子,隱約可見結(jié)實的胸膛線條。
身旁還坐著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,正端著酒杯,獻媚地給他喂酒。
南晚推開門的瞬間,就看到了這刺眼的一幕。
她的眼神倏地一縮。
幾乎是同時,陸青林也看到了她,那雙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,里面翻涌著怒火。
她還敢來?
南晚沒理會他要殺人的目光,開口,嗓音有些沙啞。
“我姑姑在哪里?”
陸青林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,輕輕一擺手。
六個黑衣保鏢從屏風后走了出來,像一堵墻,直接攔在了南晚面前。
陸青林慢條斯理地開了口,聲音里沒有半分溫度。
“以前,你不是最喜歡玩這種游戲嗎?”
“打贏他們,再來跟我說話?!?/p>
“陸青林,你瘋了!”南晚氣得發(fā)抖,“把我姑姑還給我!”
陸青林眼中的恨意幾乎要燒穿她。
燒了他精心設計的小樓,拍拍屁股走人,現(xiàn)在還敢跑到他的地盤上叫板?
這個女人,實在太可惡。
他手又擺了一下。
六個保鏢立刻上前,將南晚團團圍住。
“陸青林,讓你的人滾開!”南晚厲聲大喝。
陸青林抿了一口美女喂到嘴邊的酒,眼神卻愈發(fā)冰冷。
“你不是很能打嗎?正好,今天讓各位老板開開眼?!?/p>
他看向那幾個保鏢,語氣輕飄飄的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陪她玩玩,誰能把她擒住,獎勵一百萬?!?/p>
話音剛落,六個保鏢同時動了。
南晚確實累了,從早上到現(xiàn)在,她水米未進,體力消耗巨大。
但她眼中的戰(zhàn)意卻絲毫未減。
她側(cè)身躲過一記掃堂腿,手肘狠狠頂在另一個人的肋下。
拳風,腿影,在奢華的大廳里交織。
南晚的動作依舊利落,但終究是受了傷,又餓著肚子,還懷著孕,應對起來有些吃力。
混亂中,有人一拳打在她受傷的手臂上。
“唔……”
她悶哼一聲,踉蹌了兩步,剛剛在車里被劃開的傷口徹底裂開,強烈的痛感席卷而來。
但她只是咬了咬牙,一個旋身,一腳踹翻了那個傷到她的保鏢。
幾分鐘后。
六個身手不凡的保鏢,全都倒在了地上。
在場的幾位老板全都看呆了,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。
這個看起來纖細的美女,戰(zhàn)斗力也太爆表了吧?
大廳里一片寂靜。
南晚站在一片狼藉之中,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,胸口劇烈地起伏著。
她抬起眼,冷冷地看向沙發(fā)上的那個男人。
“陸青林。”
她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清晰。
“明晚之前,不把我姑姑完好無損地送回來,我就讓人拆了你的天南集團?!?/p>
南晚的眸中是毫不掩飾的狠戾,說完這句狠話,她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腳步,卻有些虛浮不穩(wěn)。
陸青林的目光,落在了她身后光潔地板上的幾滴血跡上。
那紅色,刺得他瞳孔生痛。
他猛地起身,對著那幾個倒地的保鏢暴怒地吼道:“誰用了武器?是誰讓你們傷了她?”
六個男人掙扎著爬起來,趕緊搖頭。
“陸總,我們沒用武器……”
陸青林緊皺眉頭,大步追了出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