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寧抬起頭,撞進一雙深冷幽暗的眸子里,嚇得她心臟都漏跳了半拍。
霍沉淵已經(jīng)飛快地套上了襯衫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正扣著扣子,將胸前的傷痕遮得嚴嚴實實,生怕嚇到她。
清寧做賊心虛,從衣柜里鉆出來,結(jié)果“砰”一下,額頭撞上柜門,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。
霍沉淵的眉心也跟著狠狠一跳,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。
“這是個誤會?!鼻鍖幬嬷蛔蔡鄣念~角,輕輕揉著?!拔乙詾檫@是你哥的房間,就想……進來拿件衣服?!?/p>
她說著,隨手從衣架上取下一件襯衫,緊緊抱在懷里,那上面還殘留著熟悉的清洌氣息。
“拿到了,我現(xiàn)在可以走了?!?/p>
她想溜,霍沉淵卻像一堵墻,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。
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,壓迫感十足。
“你就這么喜歡我哥?”他突然開口,嗓音又低又沉,“非要嫁給他?”
清寧愣住了,隨即彎起唇角,笑得理所當然,“當然,我可是你未來的嫂子?!?/p>
“當然”兩個字,讓他心臟的位置狂跳了一下。
“那你能不能把你哥的位置告訴我?我想去找他?!鼻鍖幯鲱^看他,聲音里帶著幾分軟軟的懇求。
霍沉淵就那么盯著她,盯得她心里發(fā)毛。
他忽然扯了下嘴角,“喜歡我哥的女人能從海城排到國外,你確定你能排上隊?”
“要不,你跟我?!?/p>
“我也不比他差?!?/p>
清寧徹底懵了,大腦宕機了幾秒,反應(yīng)過來后直接炸毛,“你瘋了?這話要是讓你哥知道,他會打斷你的腿!”
霍沉淵反而笑了,又朝她逼近一步,
“這樣吧,你答應(yīng)我一個條件,我就帶你去找他?!?/p>
他壓低了嗓音,帶著致命的蠱惑。
“現(xiàn)在,全世界,只有我知道我哥在哪。我奶奶都不知道?!?/p>
清寧心頭一震。
這么隱秘?這是在國外搞什么絕密大工程嗎?
“什么條件?”她警惕地問。
“我哥在國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,我剛接手霍氏,當了代總裁,負責海城這邊的所有業(yè)務(wù)?!?/p>
“我缺個助理,你來幫我。就三個月?!?/p>
“三個月后,我親自帶你去找他,如何?”
他不過是找個借口,把她牢牢圈在自己身邊。一來能天天看著她,二來,也怕她一個人到處亂跑去找人,會遇到危險。
清寧沉默了。
這條件聽起來,怎么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。
她咬了咬唇,“你說話算話?真的會帶我去找他?”
她頓了頓,又追問,“那我能先跟他通個電話嗎?”
霍沉淵回答得很快,“可以。等你回到家,他會給你打過去。但前提是,你得先答應(yīng)我的條件?!?/p>
“那行!”清寧心一橫,答應(yīng)了,“就三個月!三個月后你要是敢耍我……”
她抬眼瞪著他,露出小奶貓發(fā)狠的表情,兇巴巴地說:“我就把你扔到海底喂魚!”
“一言為定。”霍沉淵眼底的笑意更深了,有那么一瞬間,他差點沒忍住想伸手抱她一下的沖動。
“對了,”清寧的視線落在他還沒扣好的襯衫領(lǐng)口,隱約能看到一點皮膚上的痕跡,“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?”
“燙傷?!彼频L輕地吐出兩個字。
天知道,那時候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飄到火山口,差點燒成一把灰了。
“還好你的臉沒事,真是不幸中的萬幸。”清寧嘟囔了一句,“等過幾個月,我?guī)湍憧纯?,說不定能治好。我現(xiàn)在……功力還不夠?!?/p>
霍沉淵深深看了她一眼,“時間不早了,我叫人送你回去?!?/p>
他一邊走,一邊慢條斯理地扣好最后一顆扣子,又恢復了那副禁欲清冷的模樣。
走到門口,他回頭,一本正經(jīng)地警告。
“以后,不準再偷偷進我的房間。”
“男女授受不親,懂嗎?”
他語氣嚴肅,不帶一點玩笑。
“喔,好。”
清寧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,趕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。
霍沉淵拉開門,率先走了出去。
清寧乖乖地跟在他身后。
樓梯間只亮著兩盞昏黃的壁燈,光線曖昧不明。
清寧低頭走路,沒注意腳下,突然驚叫一聲。
“?。 ?/p>
她腳下一滑,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朝前撲去。
霍沉淵聽到動靜回頭,瞳孔驟然一縮,心臟都揪緊了。
他想也沒想,長臂一伸,穩(wěn)穩(wěn)地將她撈進了懷里。
清寧整個人都撞進他堅實的胸膛,鼻尖全是意外,腦子一片空白,驚魂未定。
他溫熱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,緊緊貼著她柔軟的身體曲線,環(huán)在她腰間的大手滾燙有力。
咚咚,咚咚。
兩個人的心跳聲都快得離譜,在安靜的樓道里,清晰得過分。
清寧聞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又好聞的清洌味道,帶著一點點煙草氣,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。
“沒事吧?”
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。
“啊,沒事沒事?!鼻鍖幭袷潜粻C到,猛地從他懷里彈開。
該死!
她心里暗罵一句。
眼前這個人是霍新,是霍沉淵的弟弟,不是她的霍沉淵!
走到大宅外,夜風一吹,清寧才感覺臉頰有些發(fā)燙。
霍沉淵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司機送她回盛宅。
直到車子開出很遠,清寧的心跳還是沒有平復下來。
她沒敢再回頭看那個站在夜色里的男人。
清寧回到盛宅的時候,盛媽正在大廳抱著兩個寶貝玩。
“吃飯了嗎?給你留了飯?!笔屨f了一句。
“好的?!鼻鍖幋_實餓了,她又問了一句,“大哥,回來了嗎?”
盛媽嘆了一口氣,“沒有,估計是去找林小立去了。”
這兒子,怎么就遺傳了自己的深情?
也不知道,那個林小立是不是真的離開了海城。
盛成軍之前做的一切,連老婆都沒說,就是怕她會心軟壞事。
九號會所,至尊包廂。
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酒液的醇香,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盛霆驍、白御與穆今正喝著悶酒。
盛霆驍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,手背上青筋隱現(xiàn),他冷著臉問了一句。
“人在哪里?”
白御晃了晃杯中琥珀色的液體,“在F國安城,司家?!?/p>
盛霆驍?shù)难壑新舆^緊張,“司暖把她給捉了?”
白御笑了。
“那倒不像,我覺得司暖,看上她了。”
這句話,信息量太大。
“靠?!?/p>
穆今首先吐出一個字。
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樣,那個女人,喜歡的是女人。
那晚驚鴻一瞥,他承認自己對她動了心,后來仔細去查,才挖出她竟然是司家的大小姐,盛師兄名義上的聯(lián)姻對象。
“不可能?!?/p>
盛霆驍那點驚訝很快就被冷漠代替,完全沒信他的鬼話。
白御又灌了一杯酒,慢悠悠地繼續(xù)說。
“司暖與黎家正陽有過一段情,后來兩人被迫分開。然后,她就轉(zhuǎn)了性子,對男人不屑一顧,只與女人親近?!?/p>
“她答應(yīng)與盛家聯(lián)姻,一來是要掩蓋某些事情,或者刺激想一下黎正陽?!?/p>
穆今猛地從沙發(fā)上跳了起來。
“她就是我舅舅這十年來,一直藏在心底的白月光!”
“沒錯,你舅舅最終同意了你外婆的意見,娶了岑家千金,所以,她因愛成恨。”
白御之前在向黎家伸出橄欖枝的時候,早就把黎家與司家的恩怨了解得一清二楚。
“她進入司家集團后,一直著力發(fā)展新能源,在全球范圍培養(yǎng)自己的勢力,就是為了有一天,將黎家踩在腳下?!?/p>
穆今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,他抓了抓頭發(fā),問了一句。
“她還會重新愛上男人嗎?”
他縱橫情場多年,從沒想過,有一天自己的對手,會是女人。
白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帶著幾分看好戲的促狹。
“怎么?看上她了?”
“她可是你曾經(jīng)的‘小舅媽’?!?/p>
“操!他們又沒結(jié)婚,而且司暖現(xiàn)在是單身!”
穆今直言不諱,又煩躁地補了一句。
“過兩天,是我舅舅的結(jié)婚紀念日,她會不會發(fā)瘋,過來報復?”
白御聳了聳肩,“說不準,這個女人讓人捉摸不透了?!?/p>
“那不行?!蹦陆裾玖似饋?,“我去收拾她,絕不讓她破壞我小舅媽的婚姻!”
盛霆驍也放下酒杯,杯底與桌面碰撞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
“我要去安城找小立。”
白御看向盛霆驍,安排道,“盛創(chuàng)的分公司馬上要開總結(jié)大會,你正好過去主持一下,盛氏那邊,我?guī)湍銘?yīng)付著?!?/p>
他頓了頓,又叮囑。
“如果找到人先別帶回來,馬上要過年了,別把老頭氣壞了。”
盛霆驍冷冷地掃了他一眼。
“他真幸運,得了你這個好女婿?!?/p>
白御笑而不言,沒辦法,誰讓他老婆姓盛。
次日,盛霆驍直飛F國的安城。
安城是兩大豪門司家與黎家的地盤,兩家集團最近正在爭一個智能機器人的開發(fā)專利。
戲劇性的是,這個專利最后卻被盛創(chuàng)金融拿下了。
并且,盛創(chuàng)金融明確表示,有意跟黎家一同開發(fā)。
這讓司暖火冒三丈,好不容易打聽到,盛創(chuàng)的神秘大股東到了安城。
她立刻換上了一身性感的戰(zhàn)衣,踩著高跟鞋就殺上了他的酒店。
總統(tǒng)套房的門開了。
當看清房間門口站著的男人時,司暖愣住了。
竟然是盛霆驍。
他側(cè)身請她進來,姿態(tài)從容。
“盛創(chuàng)那位神秘的大股東是你?”司暖的聲音里全是掩不住的驚訝。
她這才徹底明白,那晚他在她面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。
他盛霆驍,不需要靠出賣自己的婚姻換錢。
因為盛創(chuàng)掌握的是萬億的資本,各個分公司掌握著各國金融體系的命脈。
“司小姐看似很驚訝?!彼读顺蹲旖?。
司暖很快回過神,她忽然笑了,風情萬種。
她伸出修長的指尖,輕輕勾住他的領(lǐng)帶。
“我若早知道盛大少有這么深厚的底蘊,肯定不會拱手相讓?!?/p>
“再怎么說,盛董跟我父親都談定了兩家的婚約,咱們是一家人,你應(yīng)該不會把專利給黎家吧?”
司暖猛的用力,將他拉近。
她與他的臉就差一厘米,溫熱的呼吸曖昧地灑在他的俊臉上。
眼看就要吻上。
盛霆驍眼神一沉,突然扯著她的手,一把將她甩到身后的大床上。
然后,他慢條斯理地扯松了自己的領(lǐng)帶。
“司小姐,既然是來獻身的,那就脫吧?!?/p>
他的聲音沒有溫度。
“等你成了我的人,才算一家人?!?/p>
盛霆驍扯下領(lǐng)帶扔在一邊,伸手開始解襯衫的紐扣。
一顆,兩顆。
古銅色的結(jié)實胸膛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(xiàn)。
司暖徹底懵了,完全猜不懂他的行為。
他不是深愛著林小立嗎?
現(xiàn)在不應(yīng)該義正言辭地將她推開,或者跟她談條件嗎?
盛霆驍已經(jīng)解開了第三顆紐扣,他一步步向她靠近。
“司小姐,是想我?guī)湍忝搯幔俊?/p>
“我愿意代勞。”
他高大的身影攜著強烈的壓迫感慢慢靠近她,伸手去觸她裙子拉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