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一道蒼老的身影由遠(yuǎn)及近,
精靈王來了。
他臉上滿是皺紋,生命氣息雖然浩瀚,卻帶著一絲暮氣。
周圍長老們紛紛躬身行禮,等待著精靈王的判斷。
老精靈王凝視片刻,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睛里,逐漸泛起一絲驚異光芒,他并未言語,只是緩緩抬手,對著江塵所在方向輕輕一拂。
一股浩瀚如海的神念掃過江塵的周身。
片刻后,老精靈王收回手掌,臉上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復(fù)雜神色,有驚嘆,有贊賞,更有一種難以置信。
“爾等...多慮了?!?/p>
精靈王的聲音蒼老,
“此子之根基,乃本王生平僅見。”
精靈王繼續(xù)道:
“他并非盲目提升,而是在以海量生命精氣與龍脈本源,反復(fù)淬煉己身,底蘊(yùn)之強(qiáng)...甚至遠(yuǎn)超許多度過第五重天劫的強(qiáng)者?!?/p>
此言一出,全場駭然!
渡劫境,一重一天塹。
尤其是四重天之后,每一重的提升都艱難無比,對根基的要求更是苛刻到極致。
他們這些長老,苦修無數(shù)歲月,歷經(jīng)磨難,才堪堪度過五重天劫,自認(rèn)根基已算牢固。
可精靈王竟說,一個剛剛要渡第四重天劫的年輕人,其根基底蘊(yùn),竟超過了他們這些五重劫的長老?
這簡直如同天方夜譚!
但這話出自精靈王之口,由不得他們不信。
一時間,所有精靈族看向江塵的目光,都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駭然,先前那些擔(dān)憂江塵根基不穩(wěn)的長老,更是面露慚色,暗道自己眼拙。
“祖龍傳承者,果然...不可常理度之?!?/p>
精靈王最終喃喃低語,眼眸中,似乎也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,仿佛在江塵身上,看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可能。
就在這時——
轟?。。?!
第四重天元劫,終于降臨!
這一次的天劫,比之之前的冥火劫,聲勢更加浩大!
雷霆尚未落下,無形威壓已經(jīng)讓天地動蕩,讓下方浩瀚的龍脈靈海都凹陷下去一個大坑,生命古樹簌簌搖動,億萬葉片綻放清輝,自主對抗這天威。
“退!”
老精靈王揮手,帶領(lǐng)所有精靈族強(qiáng)者后撤,遠(yuǎn)遠(yuǎn)觀望。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如此恐怖的天劫,江塵能安然度過?
“來吧!”
江塵長身而起,黑發(fā)狂舞,眼眸中非但沒有懼色,反而燃燒著熊熊戰(zhàn)意,他并未祭出任何法寶,而是直接以肉身迎向高天!
“他在以肉身硬抗天元劫?!”
有長老驚呼。
只見江塵通體發(fā)光,肌體之下仿佛有無數(shù)符文在流轉(zhuǎn),那是圣人法與祖龍傳承的顯化。
他揮動拳印,直接轟向砸落的雷海,張口一吸,竟將幾條撲殺而來的雷龍吞入腹中煉化,任由電蛇加身,以雷霆淬煉筋骨皮膜,甚至臟腑神魂!
這是一幅極其震撼的畫面!
江塵渾身浴血,皮膚開裂,骨骼發(fā)出呻吟,血液灑落長空,瞬間又被雷霆蒸發(fā)。
但每一次受傷,他體內(nèi)磅礴如海的生命精氣便會洶涌而出,迅速修復(fù)傷體,同時將劫雷力量煉化吸收,成為他肉身與修為的一部分。
兩個時辰!
這場天劫足足持續(xù)了兩個時辰!
比上一次沖關(guān)時更加持久,更加恐怖!打的生命古樹都在哀鳴、顫抖,若非其守護(hù),整條生命龍脈都可能被打殘。
當(dāng)最后一道如同星河垂落般的巨大雷霆被江塵一拳轟散,漫天劫云終于緩緩消散。
天空恢復(fù)了澄澈,靈氣海洋也逐漸平息。
江塵靜靜地立在虛空,渾身焦黑,血跡斑斑,
花憐月心中一緊,下意識便要上前。
卻被精靈王抬手阻止。
只見虛空中的江塵,輕輕一震。
嗡!
一股磅礴的生命氣息爆發(fā),他體表的焦黑死皮脫落,露出下面新生的肌體,流淌寶輝。
所有的傷口在瞬息間愈合,斷骨重生,血?dú)鉂L滾如狼煙沖霄,渾身綻放瑞彩,道韻天成,明凈無垢!
他成功踏入了渡劫四重天!
而且,是以一種最為霸烈,卻也收獲最大的方式渡過此劫。
此刻的他,感覺體內(nèi)力量奔騰,血脈深處潛藏的力量被進(jìn)一步激發(fā),舉手投足間,仿佛能撕裂蒼穹。
江塵仔細(xì)感受著自身的變化,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。
“好奇特的感覺...”
江塵心中明悟,
“在仙島之中的修行,引動天劫,更像是在徹底激發(fā)血脈中、肉身中、甚至神魂中的所有潛能。而外界所謂的天君、天尊境乃至星主境,
似乎只是單純的外在能量積累與法則感悟?!?/p>
他有一種強(qiáng)烈的直覺,如果此刻自己離開仙島,回到外界,他很可能會直接從之前的天君一重天,跨越到天君后期,甚至巔峰!
而且因為是在仙島歷經(jīng)天劫夯實的基礎(chǔ),這種跨越將不會有任何境界不穩(wěn)的情況。
這座仙島降臨的天劫,等同于為他打下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根基!
“恭喜,成功踏入渡劫四重天?!?/p>
花憐月走上前,美眸中帶著欣喜,
“以此實力,在通天古路的前半段,你已經(jīng)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了?!?/p>
她是真的擔(dān)心江塵隕落在危機(jī)四伏的古路上,如今見他實力大進(jìn),總算安心些許。
在她內(nèi)心的規(guī)劃中,只要這次能在古路上為江塵爭奪到一條中等龍脈,他便能長久留在妖皇之森修行,
憑借精靈族的資源和生命龍脈,未來終有一日,他能登臨帝路盡頭,
江塵拱手回禮:
“多謝圣女護(hù)法,多謝精靈族厚贈?!?/p>
精靈王深深看了江塵一眼,并未多言,只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便再次拄著手杖,步履蹣跚地離去,背影卻站直了許多,卻仿佛放下了一樁心事。
。。。
數(shù)日之后,平靜被打破。
這一日,天空驟然暗了下來,并非烏云蔽日,而是一種空間被撕裂的恐怖景象。
轟隆隆?。。?/p>
一聲貫穿萬古時空的巨響,震動了整個仙島!
只見蒼穹之巔,一道巨大無比的裂縫被生生撕開!裂縫橫亙寰宇,不知長幾萬里,望不到首尾,深邃幽暗,
裂縫之中,竟然顯化出一條路!
一條古老滄桑,彌漫著無盡道韻與征戰(zhàn)氣息的古路!
通天古路,開啟了!
“吼!”“昂!”“唳!”...
這一刻,仙島各處,龍脈匯聚之地,爆發(fā)出驚天動地的龍吟、鳳鳴、獸吼!
八萬條龍脈,在這一刻同時化形!它們不再是單純的地脈靈氣,而是化作了由最精純靈氣凝聚而成的神獸法相!
無數(shù)道古代強(qiáng)者,從仙島各處,從龍脈洞府,從圣族傳承地中沖天而起,落在那一條條靈氣化成的神獸后背。
有身披甲胄,氣血如同蠻龍般的上古強(qiáng)者,封存至今,只為這一世,
有籠罩在神環(huán)之中,神情傲然的各族當(dāng)代天驕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欲與天公試比高,
更有氣息如淵似海,眸光開闔間有天道流轉(zhuǎn)的絕頂霸主,他們曾震懾一個時代,如今再次踏上征途。
每一個人,都血?dú)馓咸?,滾滾如汪洋,強(qiáng)大得過分!
他們都擁有至強(qiáng)的血脈或絕頂?shù)奶熨x,是各自時代、各自族群中真正的佼佼者!
“古路已開,隨我登程!”
花憐月清喝一聲,玉手引動法訣。
他們腳下的生命龍脈所化的靈龍發(fā)出一聲龍吟,龐大的龍軀擺動,承載著江塵、花憐月以及另外八位精靈族強(qiáng)者,騰空而起,朝著那高懸于天的古路裂縫飛騰而去。
龍軀翱翔,穿過云層,江塵立于龍首附近,狂風(fēng)吹拂著他的黑發(fā),他忍不住回頭,望向妖皇之森的方向。
因果之眼再度開啟,視線跨越空間,落在了精靈族地中,那道熟悉的倩影——靈韻身上。
當(dāng)初,他正是依靠因果之眼的指引,在仙島中找到了被追殺的靈韻,最終才得以最終進(jìn)入妖皇之森。
此刻,他看到靈韻身上原本牽連著自己的那道紫色光暈,已然變得極其黯淡,幾乎微不可察。
“果然,我與她的因果,主要便系于引我前來妖皇之森,此事已了,因果自然漸淡。”
江塵心中明了,并無太多傷感,因果聚散,本是常事。
下方的靈韻,似乎心有所感,朝著天空用力揮手,用盡全身力氣大喊:
“江塵!千萬不要冒險,一定要活著回來!”
她的聲音穿過遙遠(yuǎn)的距離,傳入江塵耳中。
江塵心頭一暖,朗聲回應(yīng):
“一定會的!等著我!到時候,我一定回來看你!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江塵因果之眼的視野中,靈韻身上那原本黯淡下去的紫色光暈,竟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,驟然重新明亮起來,雖然不如最初那般熾烈,卻穩(wěn)定而清晰!
江塵先是一怔,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意。
因果無常,了猶未了。
看來,他們之間,天命注定,未來必然還會再度重逢。
。。。
靈龍速度極快,破開云層,距離那條橫亙蒼穹的古路越來越近。
越是接近,越是能感受到這條路的磅礴與不凡,它并非虛幻,而是真實存在,仿佛是由無數(shù)星辰、古大陸的碎片熔煉而成,彌漫著洪荒古老的氣息。
路上隱約可見一些模糊身影在前行,那都是早已踏上的其他時代、其他種族的強(qiáng)者。
能夠踏足這條路的,無一不是萬族中的佼佼者,各自族群在每個時代的第一人!
平常歲月,他們?nèi)舫霈F(xiàn),都號稱同代無敵,足以決定一個大族的興衰氣運(yùn)!而如今,他們匯聚一堂,共爭一條前路,其慘烈程度,可想而知。
生命龍脈上,圣女花憐月神色凝重,對江塵以及其余八位精靈族強(qiáng)者告誡:
“前半段路,盡可能不要與其他強(qiáng)者發(fā)生摩擦。這段路程機(jī)緣相對很少,能夠踏足古路的都是強(qiáng)者中的強(qiáng)者,尤其是九大圣族,他們其中有幾位王者,
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渡劫七重天的恐怖境界!若是被他們盯上,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可能。”
“渡劫七重天?”
江塵心中凜然,他如今四重天,感覺實力暴漲,但面對七重天的存在,恐怕依舊如同螻蟻望天。每一重天劫的差距,越到后期越是巨大。
他忍不住問道:
“圣女大人,你是什么境界?”
花憐月并未隱瞞,平靜道:
“第六重劫——無相劫,巔峰?!?/p>
江塵暗吸一口涼氣。他從未見過花憐月出手,只知道她深不可測,卻沒想到竟然是度過了第六重天劫的巔峰強(qiáng)者!
這次精靈族參加古路的其余八人,氣息最弱的也在四重劫巔峰,最強(qiáng)的三位長老,更是都在五重劫之上!
這等陣容,與尋常族群相比,已是堪稱豪華。
但與那些圣人直系后裔比起來,還是差了不止一籌。
花憐月所說的“差一層”,指的是圣人血脈與普通頂級血脈的差距,雖只一層,卻如同天階圖騰與地階圖騰,乃是天壤之別!
“通天古路上的機(jī)緣,到底是何物?是功法傳承?是龍脈?還是神兵利器?”
江塵想了解更多。
花憐月解釋道:
“都有,古路之上,遺落著萬古以來的各種奇珍異寶,甚至有不朽的古經(jīng)傳承,
但最貴重的,是傳說中古之圣人在路上留下的法則烙?。∪裟艿闷湔J(rèn)可,融入己身,血脈都會因此升華,潛力倍增!
不過這種機(jī)緣,古路開啟幾十次,也未必能出現(xiàn)一次,可遇不可求?!?/p>
她頓了頓,看向江塵:
“我們此行的首要目標(biāo),是為你奪取一條中等龍脈,供你長久修行,切記,莫要好高騖遠(yuǎn)?!?/p>
江塵點(diǎn)頭,表示明白,但眼神深處,卻對那所謂的“圣人法則烙印”留了心。
古路越來越近,那是一座猶如橫臥在星空中的雄關(guān),巍峨壯闊,散發(fā)著壓迫感,所有從各方飛來的靈脈神獸,
在接近雄關(guān)一定范圍后,都開始主動拉開距離,彼此戒備。
而此刻,后方傳來風(fēng)雷破空之聲,聲勢浩大,遠(yuǎn)超其他靈脈神獸!
只見一條完全由璀璨雷電匯聚而成的千丈大龍,橫擊高天,疾馳而來!所過之處,虛空中的靈氣盡數(shù)化為雷弧,下方的山川虛影都為之轟鳴、避讓,霸道絕倫!
龍首之上,站著一位男子,他看起來還很年輕,滿頭長發(fā)如同雷霆鑄就,根根晶瑩,閃耀著刺目電光。
男子負(fù)手而立,面容冷峻,眼神睥睨,雖境界高深,卻有一股與年紀(jì)不太相符的氣勢,氣吞山河!
“是雷祖的后人!真正的圣人后裔!”
精靈族一位五重劫的長老臉色微變,低聲道,
“沒想到這次古路,竟然讓這樣一個年紀(jì)輕輕的少年王者帶隊...看來雷族對這位少年王者非??粗?,
說不準(zhǔn)會有快入土的老輩強(qiáng)者護(hù)道?!?/p>
花憐月表情更加凝重,立刻操控生命靈龍向側(cè)方避退,讓開主道,不愿有絲毫沖撞。
“保持距離,我們在百里外的城墻上降落?!?/p>
她沉聲吩咐,
那雷發(fā)青年甚至未曾瞥一眼避讓的精靈族隊伍,駕馭雷龍,帶著轟鳴巨響,率先沖向雄關(guān),消失在古路之上。
這就是圣人后裔的威勢!
所過之處,天地臣服!
一片古老而寬闊的城墻之上,生命靈龍消散,江塵與眾人一同降落。
直到腳踏在古城墻上,江塵才真切體會到龍脈的重要性,沒有龍脈化形承載,他連飛抵這萬丈雄關(guān),踏上古路的資格都沒有!
他抬頭望去,眼前的雄關(guān)高達(dá)萬丈,墻體呈暗金色,布滿刀劈斧鑿、神通轟擊的痕跡,彌漫著戰(zhàn)爭與歲月的氣息。
關(guān)隘之上,兩個蘊(yùn)含道韻的古字閃耀——
天關(guān)!
僅僅是凝視這兩個字,便有一股磅礴天威鎮(zhèn)壓而下!
一些心志不堅或試圖以神識探查的人,當(dāng)即悶哼一聲,臉色煞白,甚至有人嘴角溢血,險些神魂破碎!
這是圣人的筆跡,尋常人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無上天威!
而前方,所謂的“古路”,并非狹窄小道,而是一個寬闊無比的城墻頂端,足有千丈之寬,向著視野盡頭無限延伸。
墻體斑駁,血跡干涸發(fā)黑,殘留著各種神兵劃痕和神通爆炸的痕跡,這里曾是抵御滅世邪魔的慘烈陣地,萬古不朽。
“走吧?!?/p>
花憐月帶頭,沿著城墻向前行進(jìn)。
八萬條龍脈,理論上最多可承載八十萬強(qiáng)者踏上古路。
但實際數(shù)量或許少于這個數(shù),加之彼此都保持著警惕距離,這千丈寬的城墻之上,并不顯得擁擠,反而有種空曠之感。
前行約百里,前方景象引起了眾人注意。
一具殘破的古代甲胄,靜靜地漂浮在古路中央,甲胄樣式古老,血漬萬古不干,散發(fā)著淡淡的能量波動,
有一支隊伍路過,其中一位強(qiáng)者似乎覺得此甲不凡,又或許是自恃實力,主動靠近,試圖收取。
然而,就在他靠近甲胄三丈范圍時,異變陡生,
那甲胄光芒一閃,瞬間將這名強(qiáng)者吸入一片虛空戰(zhàn)場!
戰(zhàn)場內(nèi)景象不明,只能聽到激烈的打斗聲和一聲憤怒的咆哮,片刻之后,砰的一聲,那道身影被拋飛出來,重重砸落在城墻之上。
眾人看去,無不悚然!
那名強(qiáng)者,身軀已被整齊地斬成了兩半,內(nèi)臟流淌一地,雙目圓睜,充滿了驚恐與不甘,已然氣絕身亡!
死狀極其慘烈!
而那具古代甲胄,依舊靜靜地漂浮在原地,毫無變化。
花憐月對此似乎司空見慣,表情毫無變化,只是再次對江塵等人告誡道:
“這就是為何在前半段路程,不輕易出手取寶的原因。
在得到這些遺落的寶物之前,會根據(jù)寶物的品階,觸發(fā)不同等級的試煉。
即便是最低等級的試煉,都只有各族真正的天驕才能度過,這副鎧甲,乃是萬古前,守衛(wèi)天關(guān)的前鋒士兵所佩戴,
想要取得,必須戰(zhàn)勝一位同境界的、擁有天驕級戰(zhàn)力的虛空古獸虛影。
所以,前半段路,能別碰這些機(jī)緣,就盡量別碰,得不償失?!?/p>
恰在此時,另一行人也從后方走來,為首是一位渡劫五重天的老者,身后跟著幾個看起來是族中晚輩的年輕人,修為在渡劫三重天左右。
他們也看到了那具甲胄和旁邊那具凄慘的尸體。
老者顯然經(jīng)驗豐富,立刻以此為例,嚴(yán)厲告誡身后的年輕人:
“看到?jīng)]有?
這就是愚蠢的下場!被貪欲蒙蔽了心智,分不清輕重緩急!
在通天古路上,唯有那些真正能奠定道基的頂級傳承和無主龍脈,才值得我們冒險去爭奪。
像這種古代甲胄,雖然也有些價值,但獲取難度太大,代價更高!你們千萬不能學(xué)那個莽撞的小子,聽到?jīng)]有???”
幾個年輕人看著那被分尸的慘狀,臉色發(fā)白,心有余悸,連連點(diǎn)頭稱是,暗道幸好有長老帶領(lǐng),否則自己恐怕也難以抵擋誘惑,落得同樣下場。
然而,就在老者話音剛落,花憐月也準(zhǔn)備帶領(lǐng)眾人繞行之際——
站在花憐月身旁的江塵,眼中卻閃過一絲極感興趣的光芒,他摸了摸下巴,低聲自語道:
“只要戰(zhàn)勝同境對手,就能得到機(jī)緣嗎?聽起來...似乎不難?!?/p>
花憐月聞言,心頭猛地一跳,生出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,急忙出聲:
“江塵,不可...”
但她還是晚了一步!
幾乎在她開口的同時,江塵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流光,沒有半分猶豫,徑直沖向了那具漂浮的古代甲胄!
在接觸到甲胄周圍特定范圍的剎那,虛空再次扭曲,江塵身影瞬間被吸入那片試煉場地之中!
“江塵!”
“他瘋了?。俊?/p>
這一幕,讓花憐月和所有精靈族強(qiáng)者全都愣住了,臉上滿是錯愕與焦急。
他們完全沒想到,剛剛才告誡過不要輕易冒險,江塵轉(zhuǎn)頭就沖了進(jìn)去!
這簡直是...魯莽至極!
旁邊那一行由老者帶領(lǐng)的隊伍,也同時駐足,老者愕然地看著江塵消失的地方,隨即搖頭嗤笑,再次對身后的晚輩們強(qiáng)調(diào):
“這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!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那不是勇敢,是愚蠢!剛剛死了一個,他竟還不吸取教訓(xùn)!你們切記,在古路上,生存才是第一位的!”
幾個年輕人看著試煉場方向,眼中也滿是同情和一絲慶幸,仿佛已經(jīng)預(yù)見了江塵悲慘的下場。
然而——
就在老者的話音落下,甚至他臉上那“孺子不可教”的無奈表情還未完全展開的下一刻——
嗡!
那片試煉場地虛空再次蕩漾。
緊接著,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,江塵的身影,完好無損,從容不迫地,從虛空中一步邁出!
他的動作行云流水,仿佛只是進(jìn)去散了個步。
而在他手中,正提著那具散發(fā)著古老氣息的殘破甲胄,隨手往身上一套,那甲胄竟自動調(diào)整大小,非常合身地覆蓋在他身軀之上,將整個上半身包裹,
瞬間,整個這一段城墻,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精靈族的強(qiáng)者們張大了嘴巴,眼睛瞪得滾圓。
那位剛剛還在諄諄教誨的老者,臉上肌肉徹底僵住,胡子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,指著江塵的手指都在哆嗦。
他身后的那幾個年輕人,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臉上的慶幸和同情凝固,化為了極致的荒謬與震撼。
三...三個呼吸?有沒有三個呼吸?
這就...結(jié)束了?
那尊能瞬殺渡劫三重天驕的虛空古獸呢???
怎么感覺他進(jìn)去的速度,比出來還快?。?/p>
死寂持續(xù)了數(shù)秒,才被一個精靈族強(qiáng)者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聲音打破:
“江...江塵...你...你怎么出來的?里面的試煉...”
江塵一臉平靜,甚至有些意猶未盡地拍了拍身上的新“裝備”,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隨口答道:
“試煉結(jié)束了啊。抓緊走吧,前面說不準(zhǔn)還有機(jī)緣呢?!?/p>
他頓了頓,環(huán)顧了一下四周那些石化般的目光,有些不解,又補(bǔ)充了一句,語氣帶著幾分真誠的感慨:
“這通天古路可真不錯,比我之前經(jīng)歷過的那些試煉...可簡單多了,抓緊時間走吧,再不走,前面的機(jī)緣可就被搶走了。”
眾人:“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