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很快,朔州城門口,一匹黑馬被牽了過來。
看其筋骨,是一匹良駒,日行百里不在話下。
段儒將羽扇交給其他人,就要上馬,去尋侯雷攔下他追擊金兵的腳步。
可他還沒上馬,身后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一名小卒子快步跑到他身邊,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。
旋即,段儒臉色大變,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。
“當(dāng)真?”
段儒看向小卒子,確定道。
小卒子鄭重地點點頭,說道:“千真萬確!”
聞言,段儒深吸一口氣,又緩緩?fù)铝顺鰜?,像是做出了某個重大決定。
見段儒遲遲不上馬,一旁的傳令兵壯著膽子催促道:
“軍師,時不待我,可以出發(fā)了?!?/p>
段儒看向他,出人意料地擺手,說道:
“虎威將軍這么做,自有虎威將軍的道理,我等是其屬下聽命行事!”
此言一出。
傳令兵驚了!
他想不明白段儒的主意為什么轉(zhuǎn)變的這么快。
為了攔下侯雷,剛才還要上馬親自去追侯雷,怎么現(xiàn)在又不追了。
沒等他想明白,就聽軍師段儒發(fā)號施令:
“傳我軍令,打掃戰(zhàn)場,備好宴席,靜等虎威將軍凱旋而歸的好消息!”
眾人不明白所以然,但還是異口同聲:“是!”
等人全部下去忙活后,段儒看向那名前來報信的小卒子,招招手讓他走近些。
小卒子走近了些,段儒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袖口,蓋住他手腕內(nèi)側(cè)不小心露出的蛛網(wǎng)刺青。
而后,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,小聲說道:“軍中不比外面,人多眼雜,行事要千萬小心,這標(biāo)記切勿再漏了!”
小卒子冷汗直冒,趕緊把袖子弄好。
剛才跑來的急,竟然不小心將手腕的標(biāo)記漏了出來,還好沒其他人瞧見。
遮好之后,小卒子松了一口氣。
見四周無旁人,他小聲問道:“軍師,上面突然傳令,不讓軍師阻攔侯雷追擊,這是為何?”
聞言段儒瞇起眼睛,扭頭看向一個方向。
那是西遼國都靈武的方向。
而他和小卒子都隸屬蛛網(wǎng)!
蛛網(wǎng)的最高首領(lǐng)在靈武!
朔州的情況,每日都由信鴿傳回靈武,而首領(lǐng)很少發(fā)布命令,任由段儒自己發(fā)揮。
可今日不知怎么了,蛛網(wǎng)最高首領(lǐng)發(fā)來命令。
想了想,這位軍師淡淡說道:“上面自有上面的考慮,我們無權(quán)過問,照做便是!”
“是!”
……
“報!”
“啟稟大帥,咱們甩開后面的西遼追兵了,他們速度越來越慢,距離我們越來越遠(yuǎn),足有數(shù)里!”
有騎馬的傳令兵將消息傳了過來。
聞言,眾將皆是松了一口氣。
沒追上就好!
可趙辰接下來的命令,讓眾將一致決定趙辰腦子被踢了,壞掉了。
趙辰道:“甩開了怎么能行?傳我?guī)浟?,命大軍減緩速度!讓西遼人看到追上的希望?!?/p>
“另外,周阿虎,你去打個照面?!?/p>
“是!”
周阿虎扛著太子大旗,朝著大軍行進(jìn)的反方向跑了過去。
周阿虎走后,有將領(lǐng)不解地問道:“大帥,這又是為何?明明咱們已經(jīng)甩開了追兵,為何又要減緩速度?”
趙辰騎在馬上悠哉悠哉的,瞥了他一眼,來了一句道:“天機不可泄露!”
天機不可泄露?
這叫什么話。
這名將領(lǐng)欲言又止。
反倒是早就察覺趙辰不對勁的姚符看出了這里面的門道,他看向前方一望無際的大平原。
離開古陽鎮(zhèn)后,都是平原。
這地形,最適合……重騎兵沖鋒!
聯(lián)想夏侯望的兩萬鐵浮屠幾日前早就被趙辰打發(fā)到后方籌措軍糧。
如果兩萬鐵浮屠恰巧出現(xiàn)在這里,遇上追擊很久人疲馬乏的西遼追兵……
那么,只有一個結(jié)果!
想到這,姚符不受控制的全身顫抖了起來。
默默的,他趁別人不注意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,想要找一個親信去報信,讓侯雷別再追了。
可是還沒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,一騎忽然擋住他的路。
姚符抬頭一看,正對視耶律述朵的眼睛。
耶律述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道:“姚將軍這是要去哪?”
姚符拱手笑道:“去方便?!?/p>
聞言,耶律述朵挑挑眉,說道:“后面有西遼追兵,現(xiàn)在方便不是時候,姚將軍還是憋一憋吧,等到安全地方再去方便不遲?!?/p>
姚符嘴角抽了抽,不得已重新回到大部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