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鵬舉的臉色都變了。
他憤怒地說道:“怎么回事?”
“你剛才為什么好好地去推他?”
“如果不推他,你自己也不會摔倒?!?/p>
江雪很生氣地說道:“我若不推他,難道我們真的要讓高家破產(chǎn)嗎?”
“只有讓他閉嘴,咱們才能繼續(xù)走?!?/p>
“咱家的這位老爺子,活的歲數(shù)也挺大了,竟處處和我們作對?!?/p>
“他一門心思都向著老二一家?!?/p>
“既然這樣,還讓他活著做什么?”
江雪說的話很沖,讓高鵬舉蹙緊了眉頭。
但是仔細琢磨一下,又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。
高遠山說: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都沒有用,趕緊上醫(yī)院?!?/p>
江雪說:“不能去醫(yī)院。”
“把我送進醫(yī)院,可以把他留下?!?/p>
“如果他救活過來,我推倒他的事就瞞不住了?!?/p>
“到時候,你們想讓我到監(jiān)牢里去蹲著嗎?”
高遠山看著她,忽然覺得這個兒媳婦果然很可怕。
難怪老爺子會罵她是蛇蝎心腸。
但是有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兒媳婦,對他們的高家來說是好事。
只要她一門心思向著高家就行了。
他這個想法剛剛升起,忽然想起老爺子說她‘水性楊花,在外面經(jīng)常和別的男人約會,還去招待所一兩個小時不出來的事’。
所以他的這個想法在內(nèi)心深處又有些動搖了,但現(xiàn)在必須是他抉擇的時候。
他和高鵬舉對視了一眼,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決定。
于是,半個小時后,救護車來了。
他們將江雪送上了救護車。
老爺子就丟在客廳里,沒管。
這一家子帶著江雪離開家,直接奔醫(yī)院去了。
等他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,高翔和孫牧從外面進來。
他已經(jīng)聽說老爺子從度假村回來了,便想過來看看他。
雖說他已經(jīng)將高遠山的事和父親開誠布公地談過,但他還是想要知道老爺子的想法。
不管怎么說,他的內(nèi)心深處還是有一些親情的。
等他和孫牧到了這便覺得不對勁。
大門敞開著沒人管。
他們急忙進去,便看到暈倒在客廳里的老爺子。
老爺子的頭上全是血,地上也是血。
這一幕讓高翔瞠目欲裂,他急忙沖過去。
因為不知道情況,還不敢移動老爺子,他仔細地探了探鼻息,還有氣兒。
于是扭頭對孫牧說道:“快!抬著他上醫(yī)院?!?/p>
兩人當下合作,一個人抬頭,一個人抬著腳盡量放平。
不知道老爺子腦袋里是不是已經(jīng)有了血塊,也不敢動作太過粗魯。
只能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車里,然后孫牧開車,高翔在后座上扶著他的頭。
一路朝著醫(yī)院去了。
說來真是巧了,他們?nèi)サ氖峭患裔t(yī)院。
江雪流產(chǎn)了。
她的問題好解決,進搶救室不一會兒就被推了出來,問題并不大。
不過孩子保不住了。
幸好搶救得及時,不影響今后的生育,只要把血塊排凈就行,醫(yī)生為了排除隱患,給她做了清宮手術(shù)。
不過因為沒有麻藥,就是那么硬生生做的手術(shù)。
江雪疼得齜牙咧嘴。
從手術(shù)室里出來的時候臉色也異常蒼白。
看到高鵬舉,委屈地紅著眼睛說道:“鵬舉,咱們的孩子沒了。”
高鵬舉的臉色有些難看。
其實在來的路上,他發(fā)現(xiàn)江雪流血過多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猜到了結(jié)果。
如今再次聽到這個結(jié)果,他的心底雖然也有痛。
似乎痛得也不是那么厲害。
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。
他壓下了心底的不快,安撫了江雪幾句,把其送到了病房。
這個時候老爺子來了。
剛才他們在來的路上小聲地議論過。
按照高遠山的說法:“既然已經(jīng)走出了這一步,便堅持到底?!?/p>
“等我們在醫(yī)院里忙完江雪的事再回去?!?/p>
“家里現(xiàn)在沒有保姆,也沒有人在那邊,老爺子就算醒過來也做不了什么?!?/p>
“等我們回去的時候,老爺子流血過多,搶救也就無效了?!?/p>
到時候,只要他們一口咬定:對此事完全不知,是老爺子自己走路沒走穩(wěn),所以才摔倒的,就沒事了。
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:高翔居然這個時候回來,而且及時把老爺子送進了醫(yī)院。
當高遠山看到高翔和孫牧推著老爺子進入搶救室時,整個人都麻了。
臉色蒼白無比。
高翔把人送進去后,一轉(zhuǎn)頭看到了高鵬舉,也看到了高遠山和病床上躺著的江雪。
他幾步走過來,看到高遠山的剎那紅了眼睛。
抬手給了高遠山一拳。
高遠山怒道:“高翔,別忘了你是軍官,你怎么能打哥哥?!?/p>
“你這叫大逆不道?!?/p>
高翔聞言冷冷一笑說道:“你說得對?!?/p>
“我不應(yīng)該打哥哥,那么大侄兒呢?”
說完他一拳砸向了旁邊的高鵬舉。
高鵬舉沒有絲毫準備,這一下被打得頭昏眼花。
但這些還沒完。
高翔似乎什么都顧不上了。
沖過去抓著高鵬舉的衣領(lǐng),砰砰又是幾拳砸了過去。
這幾下把高鵬舉打得眼冒金星,半張臉立馬腫了起來。
他雙手拼命地推拒,撕心裂肺地哭喊:“快來人吶,軍官打人了?!?/p>
“打人了??靵砣司让?!”
高翔也不解釋,只一味地揮拳。
高遠山在旁邊拼命地拉扯他,可孫牧卻抱著他,讓他不敢向前。
人越聚越多。
高翔又打了幾下,眼見周圍圍攏的人多了。
他這才松開了高鵬舉,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袖口。
冷冷地說道:“我是他的叔叔?!?/p>
“親叔叔教訓(xùn)一下自己不務(wù)正業(yè),害媳婦流產(chǎn)的大侄兒?!?/p>
“沒毛病吧?!?/p>
“這頂多叫家暴?!?/p>
“誰若有意見都可以站出來說?!?/p>
周圍人全部齊刷刷地搖頭。
尤其是看到在病床上臉色煞白,明顯剛剛流產(chǎn)沒多久的江雪。
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有人還忍不住吼了一嗓子:“你做得對?!?/p>
“這樣的渣男,就算是你侄兒也不能饒了他,就應(yīng)該揍他?!?/p>
高鵬舉氣得臉都黑了。
“胡扯,沒有的事,我才不是渣男?!?/p>
高翔冷冷哼了一聲:“你媳婦是不是流產(chǎn)了?”
高鵬舉頷首:“是,她的確是流產(chǎn)了,怎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