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自己居住多年的小區(qū),張遠華心中卻并無半分欣喜,臉上布滿了驚懼的陰云。
“當(dāng)初我們離開小區(qū)的時候,那只喪尸犬還在的?!?/p>
林千浣并未回應(yīng),而是打開車門走了下去。
因為有喪尸犬作亂,本就老舊的小區(qū)此刻遍布著各種腐爛的殘肢血肉,電動車和廢棄的汽車雜亂地橫置在道路中央,想要開車進去探索明顯不可能。
“都下車,咱們進去逛一圈,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獲。”
她從空間內(nèi)掏出那把常用的唐刀,為了安全著想,又將手槍裝在了口袋里。
江幸也毫不遲疑地下車跟在她身后,但張遠華卻躲在車內(nèi)死死地縮成一團,渾身都在顫抖。
“我不去,我不想死,求求你們放過我吧,真的還不想死。”
他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。
林千浣打開車門,聽著他的話不禁覺得可笑。
“你不是說死了下去陪你老婆孩子也是一件好事嗎?
怎么,去36號別墅籌劃殺人你不怕,讓你下車尋找喪尸犬的蹤跡就能把你嚇死了嗎?”
真是可笑,裝得一副好男人的樣子,但實際上不還是個貪生怕死的慫包么?
唐刀出鞘,鋒利的刀刃反射出陣陣寒光,打在張遠華的眼睛上。
“不想下車,我現(xiàn)在就弄死你?!?/p>
張遠華聞言哀叫一聲,不情不愿地從車上走了下來。
“我下車,我下車還不行嗎?別殺我?!?/p>
林千浣最瞧不起他這副樣子,嗤笑一聲后將越野車收回了空間內(nèi)。
張遠華緊跟在林千浣與江幸身后,半步也不敢落下。
他的異能雖說實用,但也只能迷惑那些普通的低級喪尸。
在變異動物和二級喪尸面前,他根本無所遁形。
這種危險的環(huán)境下,還是跟在這兩個大佬身邊比較安全,至少不會死得太潦草。
鳳凰小區(qū)年久失修,總共也就只有6幢居民樓,因此巡查一圈并不怎么耗費功夫。
喪尸犬體型大,不可能藏匿在樓內(nèi),他們也不必花費時間進入居民樓內(nèi)尋找。
確認這家伙已經(jīng)離開小區(qū),林千浣轉(zhuǎn)頭打算去其他地方尋找,卻聽見一聲細弱的嬰兒啼哭聲。
或許是被餓了太久,哭聲像是奶貓的叫聲一般,在黑漆漆的樓道內(nèi)莫名顯得詭異。
林千浣警覺地抬頭望去,目光鎖定在了3號樓二樓的窗戶上。
聲音雖然已經(jīng)消失,但她可以確定這并不是她的錯覺。
和江幸對視一眼,林千浣給他使了個眼色,兩人一前一后地進入了3號樓一單元的樓道內(nèi)。
張遠華被那哭聲嚇得毛骨悚然,卻還是咬牙跟了上去。
他們放輕腳步來到二樓,小區(qū)本就老舊,防盜門也如同紙糊的一般,被江幸一腳踹開。
他率先走進屋內(nèi),循著動靜打開了陽臺的磨砂玻璃門。
令三人震驚的是,不到5㎡的窄小陽臺上居然藏了足足8個人,其中甚至有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嬰兒。
看到林千浣手中的唐刀,這群人分外恐懼,下意識地朝著遠離她的方向藏匿。
“這里不是已經(jīng)被喪尸犬破壞過了嗎?你們是怎么躲過這家伙的追剿的?”
林千浣無心恐嚇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,便將唐刀收入了空間內(nèi)。
見她沒有發(fā)動攻擊的意思,一個老太太顫顫巍巍地開口:“我們當(dāng)時沒來得及上車,被落在小區(qū)里了。
喪尸犬的注意力被那些逃亡的人吸引,走了之后就沒再回來?!?/p>
林千浣有些驚訝:“你們就不怕它再回來?”
老太太苦笑著回答:“怕,怎么會不怕呢?
可就算是害怕我們又能去哪呢?
離開小區(qū)很可能又會碰上那東西,倒不如在這里躲著,能尋到些吃食。
至于其他的,就只能聽天由命了。”
“那你們最后見喪尸犬往哪個方向去了?”
“當(dāng)時是往東去了,至于后來我們也不清楚?!?/p>
林千浣哦了一聲,轉(zhuǎn)身就要離開,卻被一道虛弱的女聲叫住。
“請留步?!?/p>
林千浣轉(zhuǎn)頭看去,說話的女人懷里抱著一個瘦弱的嬰兒。
她實在是太小了,嘴唇泛著淡淡的烏青,估摸著撐不了多久了。
“請問您有奶粉嗎?嬰兒喝的奶粉?!?/p>
她強撐著站了起來,抱著懷中的孩子來到了林千浣的身邊。
“我不和您白要,我用物資和您換,可以嗎?”
說著,她從口袋里掏出一盒消炎藥和一盒退燒藥。
“我用這些和您換,求您了,孩子再不吃奶的話就真的要撐不住了?!?/p>
女人拿著藥的手都在微微顫抖,她的行為其實就是在賭。
賭林千浣是個好人,不會直接將她最后的底牌搶走。
但她已經(jīng)無路可退了,面前的女孩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了。
人群中一個黑瘦的男人不滿地推了女人一把:“喂,消炎藥和退燒藥多珍貴你不知道???
嬰兒在末世根本活不了多久,她就是個累贅!
與其用藥換奶粉,還不如多換點食物和水呢,這樣咱們大家也能多撐一段時間?!?/p>
男人話音剛落,立刻有人出聲附和。
“就是的啊,咱們大家都是鄰居,相互照應(yīng)本就是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摹?/p>
你這孩子本身也活不了多久了,你還花大價錢救她做什么???”
“我覺得也是,你瞞得我們好辛苦啊,在一起躲了這么久,我們都不知道你手里居然還是有這么寶貴的藥!”
看這群人激動的架勢,若不是林千浣還在,他們恐怕都要動手爭搶了。
林千浣看了一眼女人瘦削到幾乎站不住的樣子,又看了看周圍這些面色紅潤的人,心中已經(jīng)有了定論。
“我可以和你交易?!?/p>
她的確富裕,但藥品在末世有多珍貴自然不必多說。
用奶粉和這個女人交易,她穩(wěn)賺不賠。
林千浣從空間內(nèi)掏出一罐300g的奶粉遞過去,一旁的黑瘦男卻從女人手里將藥搶走。
他朝著林千浣咧嘴笑:“她是我老婆,這藥我們不拿來換奶粉,你要是想交易的話就用面包和水來換吧。”
女人被氣得頭暈,身體隱隱顫抖,差點就要站不住。
“我根本就不認識你,咱們不過是住在一個小區(qū)的鄰居罷了!
我老公是軍人!他是保家衛(wèi)國的軍人!才不是你這種無恥的下流胚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