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惠一笑,突然指著幾個進(jìn)進(jìn)出出幫忙卸板材的人道:“你看,這些就是我的家具廠的工人?!?/p>
她著重點(diǎn)了“我的家具廠”。
她也是有家具廠的人!她是個家具廠的廠長!
“所以秋交會,我的家具廠依然會參加?!彼瘍扇诵Φ溃骸皩α?,你們參加秋交會嗎?想賣什么產(chǎn)品?上報了嗎?”
喬良和許長貴頓時對視一眼,差點(diǎn)忘了這回事了!
實在是她那個小廠小的都沒廠房,他們還以為秋交會的時候,他們能搭上程惠的順風(fēng)車,拿著她的產(chǎn)品參展呢......
反正最后賣出去的東西都是他們做。
但是想想,這絕對不一樣。
“呵呵呵。”許長貴道:“我還想著跟程廠長一起參展呢,到時候你出圖紙,我們做,咱們名利雙收?!?/p>
程惠笑道:“我覺得現(xiàn)在的模式就很好,我先收了名利,再把利益分給你們,不好嗎?你看,你們今年的業(yè)績就是過去幾十年的總和,還想要更多?”
那就有點(diǎn)貪得無厭了哦~
還什么名利雙收?到時候她一個只出圖紙的設(shè)計師,只能有點(diǎn)忽略不計的薄名!名利都是他們的。
她是那么大方的人嗎?
許長貴摸摸鼻子,不說話了。
程惠看著喬良:“聽說第三家具廠上報了幾個家具出口名單?!?/p>
喬良:“呵呵呵?!?/p>
這個內(nèi)鬼不用想,肯定是程凱!
程惠猜到什么道:“不是程凱,是張亮告訴我的,這個東西又不保密?!?/p>
所以家具不像電器,電器她提前說了也不怕,別人想仿都仿不了!
但是家具不一樣,很容易就被仿了。
她現(xiàn)在說要賣什么,名單上去,到截止日期之前,沒準(zhǔn)會出現(xiàn)好幾個同款!
所以不到報名截止最后一天,她不會告訴任何人,她準(zhǔn)備做什么家具出口!
喬良......他能說什么?他只能實話實說,反正人家已經(jīng)知道了,沒準(zhǔn)都看過圖紙了!
“程廠長的設(shè)計給了我們廠的師傅很多啟發(fā),他們也設(shè)計了幾款桌椅板凳,想試試看?!?/p>
程惠點(diǎn)頭,滿臉贊許:“那就試試吧,加油?!?/p>
“就是,就是到時候可能需要程廠長調(diào)制的這幾款油漆,不知道程廠長能不能分配一些油漆給我們?”喬良道。
那些油漆都是程惠以自己家具廠的名義進(jìn)口的,都是她們廠的東西,他想用,就得“借”,還得看她同意不同意。
但是上面要是來硬的,讓她給他勻點(diǎn),也好使。
但是喬良能硬過程惠嗎?他自己都沒底,他要是有底,現(xiàn)在也不會求,直接要了。
“這個得看情況,如果我有多余的,也許會借一些,但是我更建議喬廠長到時候想想辦法,從外商那里買一些?!背袒莸溃骸白越o自足,才是王道。”
說到底,他們其實都是競爭對手!
現(xiàn)在只不過是這幾個家具廠太扶不起來,才甘愿當(dāng)她的加工廠。
等幾年之后,十幾年之后,大陸成為家具出口大國,無數(shù)的家具廠都能出口,競爭起來,誰也不會讓著誰。
把自己的獨(dú)家油漆讓給競爭對手?她腦子進(jìn)油漆了?
“呵呵呵?!眴塘急粦坏臒o話可說,干脆裝傻地問道:“程廠長秋交會的時候打算賣床?沙發(fā)?柜子?放心,我們跟你做的不一樣?!?/p>
程惠笑道:“那就好?!?/p>
依然沒說要做什么。
喬良沒辦法了,說到正事:“程凱剛才跟我說了,我也覺得崔剛必須嚴(yán)懲!我要出面追究他的責(zé)任,您說處罰到什么程度比較合適?”
程惠才不上他的當(dāng),她也不覺得這句話很爽,這就是個坑!
“法律是國家定的,我決定不了,一切都由公安局和法院的人說了算,他犯了這種錯事,應(yīng)該怎么處罰,就怎么處罰,我不干預(yù),我不想,也沒這個能力。”程惠道。
“呵呵呵!”喬良什么都不想說了!“呵呵呵”著走了!
這真的是妹妹嗎?不是姐姐嗎?怎么比程凱“懂事”多了!程凱跟她一比,就像個二傻子!
其實這句話要是熟人問,程惠就得發(fā)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了,希望崔剛受到什么樣的懲罰。
但是喬良這個人心眼子太多,還有點(diǎn)不正,進(jìn)不了她的叔圈兒,所以別想聽見一句實話!
喬良走了,許長貴也卸完車了。
他沒喬良臉皮厚,客氣幾句就走了。
一車板材都被裝進(jìn)了地下室。
地下室里,葛石頭帶著幾個老師傅,小徒弟,十來個人,已經(jīng)等在了這里。
名單可以最后一天再上報,但是東西得提前做出來,到時候還得給張亮看呢。
她自己也得確定一下,要做什么樣的款式。
葛石頭看見她過來,激動地問道:“廠長,這次我們要做什么?”
程惠沒有再賣關(guān)子,直接道:“做棺材?!?/p>
“噗!”十幾個人都噴了。
葛石頭目瞪口呆,半晌才問道:“做什么?”
“做棺材啊,人人需要?!背袒莸?。
眾人......
外面的國家地廣人稀,很多都是土葬的,需要棺材。
這市場大著呢。
以后這生意可以養(yǎng)活一個縣城。
她現(xiàn)在先吃幾年這蛋糕。
“好賣嗎?”有人小聲問道。
“好賣,做吧?!背袒莸溃f完拿出幾張圖紙遞給他們。
有她這句話,他們就不問了。
他們只會做東西,到底怎么賣,肯定沒有人家會。
葛石頭也不問了,專心看圖紙。
一看就知道廠長是認(rèn)真的,上面的棺材模樣他都沒見過,跟本國的不一樣,看來人家是真研究過。
他看了幾眼就會了,帶著人忙了起來。
程惠出了地下室。
她只想拿這玩意賺錢,但是她真的不喜歡看見這些東西,看一眼都瘆得慌。
溜了溜了。
樓上,宋伊娃正在找她,看見她立刻道:“廠長,華僑飯店來電話,說到了一個M國律師,想見您。”
“咦,來得還挺快?!背袒菪Φ溃骸白?,去看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