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今日姜晚寧打扮得可以說是極為高調(diào),那一襲華貴紫袍與燕珩站在一處,惹來了眾人的側(cè)目,但她一直都沒有說話,表現(xiàn)得十分低調(diào)。
直到此刻,她突然的發(fā)笑,倒是令人頗為驚訝,紛紛扭頭看向她。
“怎么?慶寧郡主可有話要說?”
一直沒有說話的皇帝,自然也注意到了姜晚寧,立刻沉聲開口詢問道。
眾人愣了一下才反應(yīng)過來,皇帝口中的慶寧郡主正是姜晚寧本人,她除了是姜家四小姐,燕珩的未婚妻之外,還有另外一個身份,那就是皇帝親封的郡主,因此在這樣的場合之下,她也是有資格開口說話的。
姜晚寧知道眼前這個皇帝不過只是一個傀儡,因此對他并無懼怕之意,她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康安,朗聲道:“回稟陛下,臣女以為,康安公主今日此番言論著實(shí)可笑,她若循規(guī)蹈矩,身體健康,心懷大義,要求和親也就罷了,對燕國百姓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。可是她素來性情蠻橫,曾與貴妃聯(lián)合謀害太子,后又身中奇毒,不僅時常犯瘋病,此生也無法再受孕,如此性情不和,不清不白之人若是送去和親,只怕日后迎來的,絕不會是和平!”
一番話,極盡諷刺與打壓,幾乎可以說是狠狠踩在康安的臉上,將她身為公主的顏面狠狠摩擦。
全場一片死寂。
“姜晚寧,你給本公主閉嘴!你在信口開河什么東西?你敢血口噴人污蔑本公主,姜晚寧,你想找死嗎?!”
康安聞言,簡直要瘋了,怎么都沒想到姜晚寧居然有膽子當(dāng)眾如此說她!
她不顧自己公主的身份也就罷了,難道也不顧皇帝的顏面了嗎?她的父皇最是要顏面之人,就算她做錯了事情,又豈能容忍有人將自家女兒的丑事揭露,讓別人看燕國的笑話!
“放肆!”
皇帝裝模作樣地低喝了一聲,隨后看向姜晚寧,“你說這話,可有證據(jù)?!她可是朕的公主!”
姜晚寧還想再說,卻被燕珩輕輕打斷。
“本王親眼所見,還需要證據(jù)嗎?”
燕珩直接擋在了姜晚寧的身前,眼神鄙夷看著康安道,“謀害太子妃一事是否如實(shí),看如今貴妃娘娘的處境便可知,至于公主的身體是否清白,是否會發(fā)瘋,找一位太醫(yī)來一看便知。縱然公主的不堪丑聞不該示于外人眼前,但本王卻覺得,慶寧郡主說得沒錯,這樣的人若是被送去和親,兩國反而和平不了,倒不如別和得好?!?/p>
一時間,眾人看向康安的眼神就變得古怪了起來。
原來之前的傳聞是真的,康安公主確實(shí)是瘋了,只是這瘋病時好時壞,眼下并未犯起來而已,若是這般情況的話,那她還真是不適合去和親,送這樣的人出去,豈不是丟了燕國皇室的顏面?在自己這里丟人也就罷了,若是她到時候在南齊國內(nèi)發(fā)瘋,那丟人可就丟大發(fā)了!
康安不敢置信地看著燕珩,仿佛不相信他會如此狠心地對她,如此當(dāng)著皇帝的面揭露她的事情,他這是當(dāng)了攝政王之后,半點(diǎn)都不將皇帝放在眼里了嗎?
“父皇!兒臣冤枉!是他們聯(lián)合起來污蔑兒臣的,兒臣沒有!”
康安只能將希望寄托于皇帝身上,希望這位父皇還能看在他們的血緣關(guān)系的份上,維護(hù)她一次。
她必須要去和親,她只有離開了燕國,才能夠徹底脫離燕珩的掌控,才能通過齊淵幫助到靖王,讓他有機(jī)會成為未來的儲君,因?yàn)樘幼⒍ㄊ且獜U的,只要靖王站起來了,她也就有翻身的機(jī)會了。
高位上的皇帝看著跪在地上可憐又狼狽的康安,眼神充滿了不忍與失望,道:“朕前幾日一直忙于政務(wù)病了幾日,知道你與貴妃所做之事,但看在你是朕疼愛多年的女兒的份上只處置了貴妃,并未處置你,只讓你軟禁思過,可卻沒想到你竟然做了更過分的事情,毀了自己的清白不說,如今還舞到殿前來要求和親!你如今這樣子,何來的資格與人和親?誰又能瞧得上你?朕可丟不起這個臉!”
“父皇?!”
康安瞪大了眼睛,震驚地看著一臉冷漠的皇帝,只覺得眼前之人突然變得十分陌生,仿佛已不再是她的父皇了。
從前,就算她做了再過分的事情,父皇也不會如此冷漠地對她,就算背地里會痛罵她,可是在外人面前,他絕對會維護(hù)她的顏面的,她畢竟是公主,她的顏面,同樣也代表了皇帝自己的顏面,他怎么會打自己的臉呢?
一時間,殿內(nèi)的眾人也都頗為驚訝,可面對皇帝那一副大義滅親的模樣,卻都不敢說話。
靖王低著頭一言不發(fā),卻攥緊了手里的酒杯,眼里生出濃濃戾色。
“誰說康安公主沒有資格和親的?”
就在這時,一道聲音突然響起,齊淵站起身來,瞇眼看著跪在地上一臉倉皇的康安,緩緩道,“本皇子愿意相信康安公主絕非旁人所言的如此不堪,公主殿下貌若天仙,氣度非凡,想來絕不會做這種事情,必然是有人蓄意污蔑,想要阻止南齊與燕國的和平,試圖引起兩國戰(zhàn)亂吧?!?/p>
說著,他便意有所指地看向了燕珩。
“雖說閣下如今已經(jīng)成了攝政王了,可到底不是這燕國真正的主人,攝政王今日這般針對公主,難道不是在以下犯上,究竟是何意圖?。俊?/p>
此話一出,眾人臉色皆是一變,氣氛也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。
燕珩今日的行為,確實(shí)是隱隱有壓過皇權(quán)的意思,如今的皇帝,似乎都在看他的臉色說話做事,如此一來,攝政王燕珩明顯有了謀逆之嫌,挾天子以令諸侯,可不是一個忠臣能做的事情,而他又并非皇室血脈,而只是一個異姓王,根本無法繼承大統(tǒng),怎么說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。
一時間,朝堂上的那些老臣坐不住了,直接便沖了出來,以頭搶地愴然道:“啟稟陛下,臣覺得南齊六皇子言之有理,攝政王今日指控公主,確實(shí)有不恭不敬、妄圖凌駕皇權(quán)之嫌,還請陛下收回?cái)z政王位,以免動搖國之根本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