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棘丟給他一個看傻子的表情,轉(zhuǎn)身進了單元樓,顧忱曄原本是要跟著的,但被她反手關在了門外。
回到家,她剛開機準備刷會兒視頻打發(fā)時間,就接到盛如故的電話:“我找了個相熟的記者朋友,你給的那些證據(jù),以及你讓我調(diào)查的東西我都給她了,只要發(fā)出去,你那對養(yǎng)父母的惡心嘴臉立馬就能被全網(wǎng)熟知,到時候看那些黑子還有沒有臉說你不贍養(yǎng)父母。”
言棘點開瀏覽器,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熱搜:“發(fā)吧?!?/p>
“好嘞,你等著,我給你干票大的?!?/p>
都來不及問她的近況,盛如故就火急火燎的掛了電話。
門外,顧忱曄還在敲門,言棘沒理會,徑直回了房間洗澡,出來時外面已經(jīng)沒聲兒了,她敷著面膜給自己煮了碗面,又睡了個回籠覺,一直磨蹭到下午五點才慢悠悠的出門吃晚餐。
剛拉開門,就和男人的視線對上。
他不知道去哪里弄了個矮凳,一米八幾的大個子,坐在那不足20厘米高的塑料凳上,怎么看怎么憋屈,哪還有當霸總時指點江山的閑淡。
“要出去吃飯嗎?想吃什么?”顧忱曄幾乎是從凳子上跳起來的,見言棘盯著他,他又慌忙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:“鄰居給我的,她說你最近都要五六點才出門?!?/p>
正說著話,隔壁門‘啪嗒’一聲開了,卻只開了條縫,半天不見人出來。
“……”
看來愛吃瓜是人類的特性,和種族國家無關。
言棘不大想站在這兒被人圍觀,于是關了門往電梯方向走:“顧公子,在這里騷擾是要被判刑的,你爸媽應該不會想來國外保釋因為性騷擾被抓的你,提醒你一句,有案底三代不能考公?!?/p>
顧忱曄就事論事:“這是在國外,而且普通公務員政審沒那么嚴?!?/p>
“……”
言棘瞥了他一眼,男人立馬舉手投降:“我過來的急,沒帶鑰匙。”
“找物業(yè),找房東,”她抬腳進了電梯,“別跟著我?!?/p>
在她的視線逼迫下,顧忱曄真的沒再往前,只站在門口擺出一副望妻石的模樣看著她,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時,他肚子發(fā)出‘咕嚕’一聲響,像是終于找到了借口,急忙伸手攔停了門:“我從昨晚到現(xiàn)在都沒吃過東西,能不能下去吃個飯?”
“……”
“就在小區(qū)旁邊的餐廳,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啊?!?/p>
言棘:“……”
從他說話到進電梯,中間僅隔了零點一秒,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。
“網(wǎng)上評論你看了嗎?”
尋親節(jié)目剛出來,顧忱曄就讓謝方則去調(diào)查了,但時間太久,切實證據(jù)已經(jīng)找不到了,鎮(zhèn)上的人這些年死的死,搬的搬,還留下的也害怕被曾嫂老公找麻煩,不愿當人證,后來好說歹說又給了不少錢,才終于說動了幾個愿意在媒體上露面。
這中間耽擱了不少時間,昨天謝方則才帶著人從那鎮(zhèn)子上回來。
原本打算今天問過言棘的意見后,他就去安排,但還沒等他安排,曾嫂一家的惡行就被曝出來了,包括曾嫂老公這些年欠的高額賭債,如今網(wǎng)上全是罵那對夫妻的。
“……”
言棘沒應,完全不想搭理他。
她早上跟盛如故打完電話后就關機了,還真沒看到網(wǎng)上的輿論,不過也猜到了。
下了樓,一路走到小區(qū)門口,顧忱曄就沒跟了,現(xiàn)在言棘好像沒那么排斥他了,他不敢逼太緊。
……
言棘這事網(wǎng)上討論度正高,所以新聞稿一發(fā)出去,立馬就爆了,盛如故一邊看網(wǎng)上那些罵曾嫂夫妻的評論,一邊往家走。
最近店的名氣起來了,訂單也多了,她索性就在附近租了個房子,走路不過十幾分鐘。
正吃瓜吃的高興,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盛如故剛想回頭去看,后背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棍子,伴隨而來的是男人低俗的咒罵聲:“就是你這個婊子找記者亂寫是吧?他媽的賤人,斷我財路,老子打死你……”
各種污言穢語從那人口中冒出來。
盛如故立刻就猜出了這人是言棘的養(yǎng)父,怕激怒他,也不敢說什么,只死命的抱住腦袋喊救命,幸好這里是主干道,又是下班的點,行人很多,很快就將人制服了。
“你沒事吧?”
有人扶住她,關切的詢問。
盛如故茫然的扭頭朝著發(fā)出聲音的方向看去,脖子上有溫熱的液體滑過,她伸手摸了一把,滿手都是血。
“有……有事?!?/p>
又暈又痛。
再次醒來是在醫(yī)院的病房,頭上的傷已經(jīng)包扎好了,整個后背連著后腦勺都在一抽一抽的疼,還有點惡心想吐,她懷疑自己被打成腦震蕩了。
大概是怕壓著她的傷,所以給她弄了個側躺的姿勢,盛如故不敢動,只能睜著眼睛躺尸一樣躺著。
“醒了?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,盛如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猛的抬頭看過去,等確定窗邊的軟榻上坐的真是言棘后,才又驚又喜的問:“你怎么回來了?”
她這才注意到,這病房的環(huán)境簡直壕無人性,是她靠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壕。
“警察給我打電話了,”她起身給盛如故倒水:“對不起?!?/p>
怕言棘內(nèi)疚,她故作大方的擺了擺手:“哎,一點小傷,養(yǎng)養(yǎng)就好了?!?/p>
“后腦勺有條五厘米長的傷,以后會留疤。”
“……”盛如故想忍的,但憋了足足有一分鐘,實在沒忍?。骸耙舭蹋悄且黄院筘M不是不長頭發(fā)了?嗚嗚……”
言棘: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你道什么歉啊,又不是你打的,”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,伸手摸了摸頭,卻只摸到厚厚的紗布:“馬樹國那個王八蛋呢?我要告到他牢底坐穿,他媽沒教過他,女孩子的頭發(fā)和臉一樣重要嗎?嗚嗚,這病房這么好,一天得花多少錢啊?”
“……”
顧忱曄剛推開病房門,就聽到盛如故鬼哭狼嚎的聲音,以為是傷口疼,便問言棘:“要不要讓醫(yī)生來打針止疼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