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緊急,當天晚上,溫思爾和陸繹瀾便換上了夜行衣,二人趁著月黑風高便摸進了軍營之中。
軍營的看守很是嚴格,但是陸繹瀾畢竟是一軍的主將,對其中的布局最是清楚不過了,憑借著熟悉,他帶著溫思爾避開守軍,在交接班的時候偷偷潛入了進去。
一進去,陸繹瀾就先皺了皺眉。
溫思爾敏銳的發(fā)現(xiàn)了他的異樣,低聲問道;“怎么了?”
“很奇怪。”陸繹瀾低聲解釋,“沒有我的命令,布防不應該輕易改變,但是現(xiàn)在……很多地方都變動了,可是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?!?/p>
陸繹瀾對北疆千煞軍有著絕對的掌控,之前即便是人在京都,也能準確的把控北疆的所有事宜。
但最近,北疆似乎已經(jīng)開始慢慢脫離掌控了,這由不得他不重視。
溫思爾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,她低聲道:“副將應該還沒有這么大的權利,你又聽到京中那邊的消息嗎?”
陸繹瀾搖了搖頭。
溫思爾的神情也冷凝了下來。
“小心點,我們靠近看看?!?/p>
二人對視一眼,陸繹瀾走在前面,靈巧的避開了所有的駐軍,很快,他們就接近了主營帳的四周。
“將軍!”
一聲呼喚傳來,溫思爾和陸繹瀾立刻多藏在陰影中。
不遠處,一個守軍匆匆進了營帳,忙道:“將軍,北邊的軍隊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,隨時準備發(fā)起進攻!”
坐在里面的人大笑一聲,“好!京城那邊安排的怎么樣?”
溫思爾看向陸繹瀾,就見他用口型說道;“副將?!?/p>
這一處正是那位副將的營帳。
二人屏住了呼吸,繼續(xù)聽下去。
守軍立刻道:“稟將軍,已經(jīng)安排下去了,就是……”
副將見他吞吞吐吐的,頓時不滿的“嗯?”了一聲。
“有屁快放!別在這兒娘們唧唧的!”
那人忙道:“將軍,我們這次打仗,糧草從哪兒來?”
副將莫名的笑了一聲:“自然是問朝廷要,那些個老東西該吐出點錢來了,那么大一個國庫,留著干什么!?”
“可是……陛下不會同意攻打西戶國……”
“蠢貨!”副將厲聲道:“按照元帥的安排做就好,你管那么多干什么!”
他的語氣很重,“西戶國安穩(wěn)太久了,這么一個小地方,竟然還敢來跟我們大夏談條件,不打他們打誰???朝廷的人沒打過仗,他們什么都不懂,只要乖乖拿錢就行了。”
“他們不同意,我們自然是有辦法讓他們同意……不讓我們主動攻打,你們八百里加急,說西戶國突然發(fā)難,到時候打了勝仗,誰會在意誰先挑事?”
那守軍頓時應了一聲,道:“將軍高明!”
副將慢悠悠的笑了笑,沉著聲音,語氣帶著幾分意味深長,“還是主帥英明?!?/p>
很快,二人一起走了出去,躲在暗處的溫思爾二人這才放松了身形。
溫思爾看著他們離開的地方,皺緊了眉,“他們說的主帥是你?”
千煞軍的主帥除了陸繹瀾不可能有別人了,難道是副將在打著陸繹瀾的名頭安排了這一切?
陸繹瀾的眼神幽深,他沉聲道:“走,去主帳看一看。”
二人奔著主帳的方向去,誰知還沒到,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歡呼聲,那個方向,正是校場。
溫思爾和陸繹瀾對視一眼,他們悄無聲息的放倒了兩個來回巡邏的人,換上了軍中的盔甲,然后悄無聲息的混在了人群中。
校場似乎有人在比試,溫思爾仗著自己的身形靈活,巧妙的往里面擠。
只是往那邊擠的人實在是太多,耳邊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。
“哎呦,別擠了,誰在推我?。 ?/p>
“將軍跟人比試都多久沒有見到了,不往前擠能看清嗎!”
“這哪里是什么比試啊,就是單方面的被按著打吧,誰敢上去挑戰(zhàn)我敬佩誰是勇士?!?/p>
“管他呢,上去試一試,對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提升!”
溫思爾聽著這些話,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。
將軍?比試?
陸繹瀾要在這里和人比試?
溫思爾都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。
但是當她擠到前面,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,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。
穿著盔甲的“陸繹瀾”正站在臺子上,對著對面的挑戰(zhàn)者勾了勾手,沉聲道:“來?!?/p>
溫思爾感覺自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
這哪里是陸繹瀾,這是他們那天見到的縫面人!
可是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,這人簡直沒有任何的破綻,無論是身形、容貌、聲音還是周身的氣勢。
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陸繹瀾!
要不是自己剛跟陸繹瀾從丘狄的老窩跑出來,她現(xiàn)在都要以為這個狗男人是在耍自己了!
原來如此……難怪千煞軍的變動沒能再傳到陸繹瀾的手中,難怪會突然傳出攻打西戶的消息但是卻沒人反對。
原來都是因為“陸繹瀾”回來了。
千煞軍對陸繹瀾馬首是瞻,正主在這兒,哪有不聽命的道理?
溫思爾緊緊盯著臺上,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,對面的挑戰(zhàn)者動了起來,那人的武力也是不俗,但是“陸繹瀾”的動作竟然也出乎意料的靈巧。
他看起來像是站在原地沒動一樣,但其實動作很快,四兩撥千斤的就化解了對面的攻勢。
甚至不等下面的人看清,那人就“嗷”的一聲,狠狠的砸在了地上。,
四周安靜了一瞬,隨即便響起了歡呼的聲音。
溫思爾莫名感覺有些發(fā)冷……這人也太像了,連武功招式甚至都和陸繹瀾一模一樣。
她之前詢問過師兄,縮骨易容有很大的限制條件,非是武功高強的人不能承受,而且這種方法有一個弊端,那就是易容期間,武功會大打折扣。
只有不到原來的五成。
可是玉公子那些人用縫面人制造出來的代替者,對武功全無要求,而且這樣看下來,甚至功力也沒有絲毫的縮減。
北疆將這個假貨認下完全情有可原。
身旁傳來熟悉的氣息,是陸繹瀾也跟了過來,他目光沉沉的看著臺上,顯然也發(fā)現(xiàn)了冒牌貨的本事。
溫思爾聽見他冷笑一聲。
“原來這兒等著本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