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出聲好嗎?”
來人聲音很是低啞,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喘息聲,溫思爾又聞到了那直沖鼻腔的血腥味。
她猶豫了片刻,然后慢慢點了點頭。
身后人緩慢的將手收了回去,溫思爾察覺到了他的警惕,不過她也確實沒打算叫人。
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
溫思爾回頭看向來人。
這人仍舊是那一身黑色的夜行衣,面罩包裹著頭部,只剩下一雙眼睛。
又是那個神出鬼沒的神秘人。
溫思爾還是第一次這么近的打量眼前這個人,那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,被長久注視著的時候,有種對方的眼神含情脈脈的錯覺,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來。
神秘人笑了笑,好看的眼睛彎了彎,卻是所答非問,“我還以為你會喊人?!?/p>
溫思爾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她莫名在神秘人的語氣中聽到了幾分寵溺。
她被自己這個想法激起了一陣惡寒,忙抖了抖身子,想要甩掉那詭異的想法,真是的,肯定是被這些天不怎么正常的陸繹瀾給影響了,看誰都像斷袖。
“冷?”神秘人注意到了溫思爾的動作,低聲詢問。
還是那種雌雄莫辨的低啞聲音,溫思爾心念一動,脫口道:“你不會其實是個女人吧?”
神秘人:……
兩人就這么雞同鴨講,誰也不回答誰的問題。
溫思爾確定自己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了幾分無奈,她頓了頓,想著眼前這人怎么說也幫過自己,于是她和善問道:“你受傷了?需要幫忙?”
血腥味這么濃烈,溫思爾想忽略都忽略不了。
“嗯?!鄙衩厝说偷偷膽?yīng)了聲音,然后從懷中掏了掏,摸出了一個東西,然后遞給溫思爾,“這個,你保管好。”
借著一些微弱的光亮,溫思爾看清了他染滿鮮血的手,不知道為何,心臟不安的跳了跳,她抿唇,將東西接了過來。
打開之后,看清了手中的是什么,她詫異的睜大了眼,“你……”
“噓?!鄙衩厝耸疽馑÷曇稽c,這個動作好像牽動了傷口,他神色扭曲了一瞬,下意識“嘶”了一聲。
溫思爾正要再說些什么,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幾聲低吼。
二人的神色幾乎在同時嚴肅了起來。
“什么東西?”溫思爾緊緊盯著那邊,皺起了眉,“狼群?”
神秘人啞聲道:“豺狗?!?/p>
溫思爾詫異的看過來,就見神秘人捂著胳膊,身形也有些微顫,不過他仍舊穩(wěn)穩(wěn)的站在樹上。
“這山林野獸確實不少,但是在不久之前,還被人為的投放了一批?!?/p>
溫思爾感覺自己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跳,“早有預(yù)謀?”
神秘人不置可否,只是沉聲道;“這山林里頭,豺狗的數(shù)量最多,這群畜生喜歡成群結(jié)隊的活動,也喜歡跟在更兇猛的野獸身后撿漏?!?/p>
溫思爾沉默下來,顯然,她也知道豺狗的性子。
只要見到一只豺狗,基本就可以斷定它身后有一支豺狗隊伍,更可怕的是,還有可能有巨大猛獸。
“給?!鄙衩厝藦囊慌陨爝^來一只手,手中握著一把閃著銀光的長彎匕首,“陸繹瀾那邊估計也一時半會兒走不開?!?/p>
他沉吟片刻,道:“這些畜生是被故意引到這邊來的?!?/p>
溫思爾的心臟重重一跳,猛地想起來,隊伍中有叛徒!
之前他們的行蹤暴露就是叛徒干的,她怎么能忘掉這么重要的事!
溫思爾將匕首接過來,握緊,低罵道:“狗男人,真是把我害慘了?!?/p>
“小溫大人!小溫大人???”
樹下傳來白云瀟急切的叫喊,溫思爾能看清他身上也是染滿了血跡,可見陸繹瀾那邊情況也不是很好。
溫思爾低聲道:“你在樹上養(yǎng)傷?!?/p>
說完,不等神秘人回應(yīng),她就一撐身子,翻身下了樹。
白云瀟看著安然無恙落在自己眼前的人,猛地松了一口氣,沉聲道:“小溫大人,王爺讓屬下來護送您離開?!?/p>
“離開?”溫思爾反問道:“能離開到哪里去?”
白云瀟被噎了一下,“去安全的地方……這里太危險了,北邊來了一群豺狗,王爺說可能還會有別的野獸……”
溫思爾懶得再聽,沉聲道:“這邊也有東西過來了,我留在這兒至少人多還安全一些,要是離開這里,再被豺狗包圍了,我往哪兒跑?”
白云瀟被問住了,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。
溫思爾不再多說,“這些畜生聰明的緊,只要讓它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,自然就跑了?!?/p>
說著,她一邊走一邊繼續(xù)道:“讓這邊的人都警戒起來,帶上長刀長劍,不要散開,圍在一起?!?/p>
白云瀟猶豫了一瞬。
他著急忙慌的趕過來,是奉了王爺?shù)拿鼛е鴾爻忻麟x開的。
王爺發(fā)現(xiàn)了這處有些不對勁,這些畜生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引過來了,而且來的不少,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掉的。
說實話,白云瀟一開始心中不忿,他更像留在這里護著王爺?shù)陌踩?,而不是去護送一個逃兵。
可是沒想到,溫承明竟然不走,看這樣子,是想要解決這邊的麻煩。
“愣著干什么,想留在這兒喂狗?”
白云瀟一個激靈,對上溫思爾冷冷的視線,有一瞬間恍惚以為自己看到了自家王爺?shù)难凵瘛?/p>
他忙站正了,大聲道:“是!”
身體已經(jīng)先一步聽從命令了。
等到溫思爾趕過去的時候,看清眼前的景象,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即便做好的心理準備,知道肯定不會太平,可還是沒想到會有這么多的豺狗。
密密麻麻的擠在前方,竟然有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感覺。
只是狗群就站在遠處,爪子在地上不安的刨著,幽綠色的眼睛在夜色里像是一盞盞鬼火攢動,溫思爾甚至能看清最前面幾只狗嘴里流下的涎水。
可即便如此,它們?nèi)匀粵]有上前一步,就像是在忌憚著什么似的。
溫思爾心中隱隱有著不妙的念頭。
就在這個念頭落下的那一刻,一聲低沉的怒哮聲傳來,溫思爾甚至懷疑自己腳下的地面都抖了抖。
“砰”的一聲,不遠處的兩棵樹被攔腰折斷。
一道龐大的黑影低吼著走了出來。
是一只快有兩人高的黑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