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！
祂不再僅僅以無形無質(zhì)的偉力應(yīng)對。
悄無聲息間。
在那被壓縮的道之極偉力核心處，一點無法形容其色彩的“靈芒”驟然亮起！
靈芒之中！
一道身影由無盡的光影與色彩交織，緩緩凝聚，顯化而出！
這身影并無具體形貌，反而更像是那道極致純粹意志的具現(xiàn)化。
無上！
偉岸！
這是所有窺見這道身影的生靈，心中本能升起的念頭。
和道圣那統(tǒng)御萬道，包羅萬象的偉岸不同，祂的偉岸，似乎更代表了萬道極致升華過后的唯一！
祂的身形出現(xiàn)的剎那！
那彌漫在大羅天各處，原本被分散壓制的道之極偉力，如同百川歸海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匯聚而來！
看到這一幕。
顧寒并沒有其余人那么震撼失態(tài)，因為他很清楚，這才是祂的終極形態(tài)，才是祂真正展現(xiàn)實力的一刻！
甚至于！
他連道圣究竟在謀劃些什么，都不太關(guān)心了。
相較而言。
他其實更想知道，認(rèn)真對待的祂，和深不可測，謀劃萬古，至今沒人能知道其目的的道圣之間，在這終極一戰(zhàn)中，又會碰撞出怎樣的氣象來！
另外一個保持平靜的，是道圣本人。
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太有自信，又似乎這本就是他謀劃中的一環(huán)。
周身萬道輝光繚繞中。
他的道之終意境亦隨之提升，與大羅天的秩序更加緊密地結(jié)合在一起，默默等待。
等待！
對方先出手！
下一刻，祂動了。
并非瞬間移動，而是緩步前行。
一步踏出，周身流淌的光影直接驅(qū)散了一片大羅天的秩序符文，將那‘唯吾道存’的領(lǐng)域強(qiáng)行推開。
兩步踏出，大羅天祥云崩碎，瑞彩黯淡，宮闕虛影明滅不定。
三步踏出，那纏繞著四道本源與終極意境的撐天神鏈，竟發(fā)出了不堪重負(fù)的哀鳴！
一步又一步。
祂的步伐并不快，卻帶著一種無可阻擋的大勢，每前進(jìn)一步，其氣勢便攀升一截，道之極的意韻便濃烈一分，仿佛永沒有盡頭，永沒有止境！
不過片刻間！
大羅天這片由道之極和道之終碰撞而產(chǎn)生的特殊領(lǐng)域，在這極致的純粹和唯一面前，開始劇烈顫抖！
“轟——！”
“轟——！”
“……”
一道道轟鳴的碰撞聲不斷響起，無數(shù)秩序鎖鏈斷裂，萬千宮闕虛影崩塌，祥云瑞彩亦如風(fēng)中殘燭般熄滅！
大羅天！
這片道圣苦心營造的絕對主場與囚籠，此刻正在被祂以最純粹霸道的方式，一步步強(qiáng)行拆解！
可——
縱然如此，道圣卻依舊沒有出手的意思！
相反！
他眸中的平靜里，還帶著一種近乎漠然般的期待！
仿佛——
大羅天的破碎，祂的步步緊逼，皆在他深不可測的謀劃之中。
“果然……”
捕捉到道圣的眼神，文士頹然嘆了口氣：“這，依舊在他的意料之中。”
“也快了。”
深深吸了口氣，顧寒突然道：“我預(yù)感……應(yīng)該快到那最后一刻了?！?/p>
道圣。
無法戰(zhàn)勝祂。
他相信道圣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，可對方依舊是精心設(shè)計，將情勢推到這一步，必然是有所求的！
求的。
大概率也是勝敗之外的東西！
眼下這一刻！
便是二人交鋒的時刻，亦是道圣真正目的揭曉的一刻！
念頭轉(zhuǎn)過中。
大羅天之內(nèi)，祂已是走到了道圣對面，二人之間的距離，僅余丈許之。
而此時。
整個大羅天已是千瘡百孔，破碎不堪，到了崩潰的邊緣。
也就在這一刻！
那被壓縮到極致，激烈對抗的道之終意境與道之極偉力，徹底碰撞在了一起！
只是——
這次碰撞，卻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驚天動地，崩滅現(xiàn)世虛無，毀滅一切有無！
反而很平靜！
兩大極巔意境交鋒之下，唯有無聲的湮滅和消融，而湮滅和消融之中，卻有著一種玄之又玄的交織與共鳴！
“嗤——！”
仿佛混沌初開的第一聲輕響！
在道圣與祂之間，在那道之終和道之極力量交融的核心，一條模糊，扭曲，似真似幻的路徑，顯化而出！
這條路——亦是難以形容。
非金非石！
非光非暗！
仿佛由無數(shù)破碎的法則，交織的命運(yùn)，生滅的時空以及一切難以理解的碎片強(qiáng)行糅合而成！
它蜿蜒向前，只知起源，缺不見終點，似乎通向了一切認(rèn)知與邏輯之外的未知！
路徑之上！
有諸天幻滅，紀(jì)元沉浮的宏大異象流轉(zhuǎn)，更散發(fā)著一種超越現(xiàn)世一切，讓所有窺見者都感到自身渺小如塵的磅礴，神秘與古老的氣息！
這是，什么?。?！
包括顧寒在內(nèi)，所有人心頭俱是一震，下意識認(rèn)真感應(yīng)了起來！
只是——
別說顧寒和文士了，便是那些隱藏在虛無裂縫之后，那些更加古老強(qiáng)橫的存在，也根本無法感知到這條路徑的存在！
可偏偏！
這路徑就在他們面前，被他們捕捉到了！
就好像——
這條路不應(yīng)存在，也不該出現(xiàn)，可偏偏在那終極的碰撞中，出現(xiàn)了！
宛如！無中生有！
“是，一！”
文士神情劇震，脫口道：“這是……一！”
看著道圣那橫亙?nèi)f古，仿若永恒不動的身影，他徹底明白——對方的終極目的是什么了！
就是這條路！
這條代表了一，代表了無中生有，代表了凌駕在一切偉大無上和強(qiáng)橫之上的路！
“和你，和我，和你那個三叔……和我們所有人一樣，道圣，也在追求那個不存在的境界！”
“能做到這一步！”
“他，已經(jīng)比我們所有人走得都遠(yuǎn)了！”
破天荒的。
顧寒沒回應(yīng)他，覺得有點不對勁。
不對勁。
并非來源于文士的話，亦或者道圣，再或者是這條特殊的路徑……而是來源于他自身！
不知何時。
那名和他相貌一模一樣，自他領(lǐng)悟人之極，便再沒出現(xiàn)過的黑衣青年，竟又一次出現(xiàn)在了他身側(cè)。
而且——
似乎是以一種極為特殊的方式出現(xiàn)的，就連文士這樣的強(qiáng)者，都沒有察覺到半點！
“我以為，你早就不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