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放肆?!?/p>
季東明身體微微顫抖,緩緩合上了雙目,再不看季淵一眼,生怕一個沒忍住,真動了手!
“你來早了?!?/p>
顧寒突然開口,看著季淵,淡淡道:“現(xiàn)在的我,沒有極之力。”
“是么?”
季淵微微一笑,道:“三哥莫要誆我?!?/p>
“我誆狗子也不會誆你?!?/p>
顧寒平靜道:“你,真的來早了?!?/p>
季淵似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,挑眉笑道:“這么說,三哥還是鐵了心要走極道之路了?”
“要走?!?/p>
“你就這么告訴了我,不怕我殺了你?”
“你或許會很想殺我?!?/p>
顧寒搖搖頭:“可,絕對不是因?yàn)槲易吡诉@條路。”
“何以見得?”
“……”
顧寒沒正面回答,只是微微抬頭,看著那一片空寂的虛無,幽幽道:“‘祖’,又算個什么東西?”
季淵一怔。
旋即眉頭便挑了起來!
對胃口!
顧寒這句話,簡直太對他的胃口了!
他!
從來都沒想過,要好好聽那位‘祖’的話!
從他出生,一直到今日,他的目標(biāo)有且從來只有一個,而且從未變過!
道圣!羅!
“沒想到,這混沌天地之大,唯一一個知我懂我的人,竟然是來自后世的三哥!”
“所以?!?/p>
顧寒看著他,淡淡道:“你剛剛的話,就是在試探。”
“也不算是?!?/p>
季淵笑呵呵道:“若是剛剛?cè)缒闩铝恕疫€是會不折手段殺掉你的?!?/p>
“當(dāng)然了!”
說到這里,他話鋒一轉(zhuǎn),又道:“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!不瞞三哥,我這里有一個剛剛出爐的計(jì)劃,絕對大膽成熟且不失穩(wěn)妥……三哥你要不要聽一下?”
“說說看?”
“我準(zhǔn)備,成立一個團(tuán)隊(duì)!”
看著顧寒,他認(rèn)真道:“遍數(shù)混沌時(shí)代,唯有三哥你,有資格加入我的團(tuán)隊(duì)!”
“抱歉?!?/p>
顧寒搖頭:“我暫時(shí)沒什么興趣,不過我覺得有個人,應(yīng)該很有興趣?!?/p>
“誰?”
“我老子,也就是你爺爺?!?/p>
“爺爺為人如何?”
“比你稍微多一點(diǎn)底線?!?/p>
顧寒想了想,給了蘇云一個中肯至極的評價(jià):“但是并不多?!?/p>
“可惜!”
季淵眼神微亮,根本沒有被占便宜的羞惱,反而是一臉遺憾道:“三哥你來自后世,我想見到爺爺……怕是不太可能了。”
“那倒未必。”
顧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:“據(jù)我所知,你在后世,還活得好好的?!?/p>
季淵眉頭又是一挑。
有些意外,但是并不多,似乎對自己的保命能力自信到了極點(diǎn)。
“只有我一個?”
“還有……綺羅?!?/p>
顧寒頓了頓,又說出了一個在季族顯得很沒有存在感的名字。
“綺羅?”
季東明目光一顫,“她也活著?”
“活著?!?/p>
顧寒點(diǎn)頭,又補(bǔ)充道:“若是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。”
“綺羅……”
季東明嘆道:“這是個好孩子……”
“老祖呢?”
季淵突然開口,好奇道:“老祖也活著?”
“他……”
顧寒看了季東明一眼,欲言又止,嘆了口氣。
“我若死了,你不是更輕松自在?”
季東明漠然道:“因?yàn)閴涸谀闵砩系淖詈笠粔K石頭也沒了?”
“……”
沉默了半瞬,季淵感慨一笑,道:“說得有理?!?/p>
“既如此……”
說著,他鄭重對著季東明一禮,道:“那便祝老祖,早日升天!”
祖孫對話。
聽得肖不二一臉的震驚和匪夷所思,眼前的季淵雖強(qiáng),可……過于邪性了。
季淵眼中根本沒有他,一禮過后,旋即起身,又道:“老祖說話可還算話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終究是您的血脈后裔,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,老祖您若是真的不想要季族了……不如給了我,如何?”
“……”
季東明突然沉默。
“拿去!”
不過片刻的時(shí)間,他的容貌又是蒼老了許多,一揮袍袖,一枚呈現(xiàn)紫黑色,宛如造物雷霆鑄就的玉符已是落在了季淵面前!
這玉符。
乃至季族最高權(quán)柄的象征,更是可以調(diào)動季族的一切底蘊(yùn),包括隱藏極深的那一批精英!
掌握玉符。
也就等于徹底掌握了整個季族!
“多謝老祖?!?/p>
季淵沒有半點(diǎn)推脫之意,直接將玉符收了起來。
“你,回吧?!?/p>
季東明疲憊地抬了抬手,似再不想和他說一句話。
“敢問三哥?!?/p>
季淵沒有立即離開,反而看向顧寒道:“你這極道之路,想怎么走?”
“暫時(shí)還沒頭緒?!?/p>
顧寒搖搖頭:“等我想明白了,第一時(shí)間通知你?”
“想不到三哥竟對我如此信重!”
季淵面色一肅,認(rèn)真道:“極道之路,坎坷崎嶇難行……三哥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,盡管開口,我必全力以赴相助!”
說完。
他一拱手,便要離開,只是身體轉(zhuǎn)了一半,又回過頭誠摯道:“三哥,真不考慮考慮加入我的團(tuán)隊(duì)?”
“比起這個?!?/p>
顧寒想了想,道:“我對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一些?!?/p>
“什么?”
“那個指使你來監(jiān)視我,甚至殺我的‘祖’,究竟有什么身份?”
話落。
就連一臉頹然的季東明也強(qiáng)打起了精神,面色一片肅然。
他對這位‘祖’唯一的了解,便是在原本的軌跡中,對方將季玄封禁,自身的錨點(diǎn)也被打碎。
甚至于!
從頭到尾,對方都沒露過面!
季淵突然沉默了起來。
“不愿說?還是不能說?”
顧寒看著他,心情有些沉重,嘆道:“我對你無比信任,我拿你當(dāng)我異父異母的親弟弟,我連極道之路的事都告訴了你!而你,卻對我有所保留!”
“……保留自然是不會的?!?/p>
片刻之后,季淵搖搖頭,嘆道:“只是我剛剛跟他見過一面,了解的東西也不多。”
“說說看!”
顧寒鼓勵道:“有多少說多少!”
“他存在的時(shí)間極為久遠(yuǎn),甚至可以追溯到蒼茫時(shí)代,乃至蒼茫時(shí)代以前,是道圣的忠犬之一?!?/p>
季淵肅然道:“我與他交流時(shí),曾詢問過他的名字,可他只是讓我稱他為……七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