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天驕的記憶之中,并沒有多少與鄒無煙有關(guān)的內(nèi)容。
而鄒無煙最后的去向,也是成謎。
不過謝天驕跟楚蕭說過,鄒無煙已經(jīng)融合了陰陽兩屬,習(xí)得了陰陽家完整的傳承,她將回歸諸子草堂。
這么看,或許周五眼最后的歸宿,就是諸子草堂。
“諸子草堂嗎?”林辰眸光不住閃動著。
“林兄,上面有什么?”謝九道問道。
諸子草堂,連林辰了解都不多,謝九道就更是從未聽說過。
即便在謝天驕的記憶中提到了諸子草堂,謝九道也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“沒什么”,林辰搖搖頭。
有關(guān)這個組織,一直以來都是籠罩著重重迷霧,林辰第一次聽說諸子草堂,甚至不是在人間,而是在地心鬼國。
在人間之圍創(chuàng)造的人間鎮(zhèn),云天子告訴了他人間之圍與諸子草堂存在的部分聯(lián)系。
誕生于地上地下兩個人間的組織,在過去的某個時間節(jié)點,曾經(jīng)有過交流。
人間之圍那三重石牌坊,想要隔斷三界的野望,也有諸子草堂的力量在其中。
那時候的林辰,對諸子草堂沒有半點了解,即便是白書,也只是在部分古籍之中,見到過有關(guān)諸子的只言片語。
所以那時候林辰對諸子草堂,也只是好奇,但沒有太多概念。
而時至今日。
林辰對諸子草堂已經(jīng)有了更多的了解。
或者說,是對諸子十二家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。
墨家。
林辰在天外神土,見過墨家的傳人,墨家機關(guān)術(shù),神乎其技,令人驚嘆不已。
法家。
法祖留下的棺槨,那特殊的法則,更是不可思議,有類似于破限般的奇思,嘆為觀止。
還有虞彩衣口中神異無比的小說家。
能夠言出法隨,以文字構(gòu)筑故事,再以故事影響現(xiàn)實,那神乎其神的逆天偉力。
便是此刻,林辰也難以理解。
甚至,十二家之中還有道家。
道祖創(chuàng)造了人間第一個「道」字,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道的真諦。
后世古之三皇,都可以凝聚出「道」字,筆畫雖然各自不同,但種種跡象表明,他們的「道」字與道祖那一枚,有著關(guān)聯(lián)。
是參照道祖的「道」字,加上自身的理解感悟,才最終成型。
如今的道宮,雖然是古之人皇一手建立,但與道祖恐怕也脫不開關(guān)聯(lián)!
這還只是十二家中的四家而已。
便是如此的不可思議,超乎想象的極限。
若是集合十二家之力,又該是何種力量?
林辰可想象不出。
不過話雖如此,諸子草堂也不見得真的強到無法理解,紀(jì)元更迭,十二家的祖師都已經(jīng)消逝,這諸子草堂可以保留多少實力,保存多少傳承,皆未可知。
“有機會,倒是真想去會一會”,林辰低語。
或許可以找卓斌一起?
這個家伙大劫之后就回歸道宮了。
他雖然是被林辰坑了,才接了道宮之主這個燙手的位置,但現(xiàn)在林辰越來越覺得,他可能本就跟道宮有聯(lián)系。
否則,以道宮內(nèi)部的混亂,各個派系爭斗不休,卓斌憑什么用一塊令牌,就真的把道宮之主的位置坐穩(wěn)了。
道宮水深,可是連當(dāng)年的林辰都不敢踏足。
雖然林辰暫時還摸不清卓斌的底,但估摸著,這家伙對諸子草堂也是感興趣的。
不過林辰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。
能不能顧得上諸子草堂,還要兩說。
在神界大墟的時候,林辰斬殺了來自人間之圍的段黎,接下來,他還打算偽裝段黎,去約定的地點,會見敬罪神社和咫尺之崖的人。
這三個盤古計劃的組織,來自兩個人間,如今卻想要會面,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。
林辰對此也有著興趣。
“無論如何,先解決謝家的麻煩吧”,林辰吐出一口氣。
這斷面祠堂里頭,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多的信息了。
對林辰來說,這些意義不算太大,但對謝家自身,倒的確是重中之重,謝九道的收獲,不可謂不小。
他都能當(dāng)下一任家主了。
“我要是把謝秀神殺了,謝家下一任家主非你莫屬啊”,林辰笑著道。
謝九道聞言,頓時苦笑連連。
“林兄,你就別取笑我了,我可沒有能力改變謝家,而這樣的謝家,你讓我當(dāng)家主,是打算有一天弄死我嗎?”謝九道道。
謝家這令人厭惡的歷史,這卑劣的血脈強度體系。
林辰的確看著不爽。
“謝兄言重了。”
“不言重不言重”,謝九道連連擺手。
然后連忙轉(zhuǎn)移話題,“林兄,接下來是什么打算?”
謝家的秘密,現(xiàn)如今差不多弄清楚了。
血脈強度體系的源頭,以及與忘川霧海的關(guān)聯(lián)。
現(xiàn)在謝秀神被送到了忘川霧海,只怕跟盡頭那口血棺有關(guān),如今謝君天攜帶天劍前往忘川霧海。
是想要助謝秀神解決換血術(shù)帶來的麻煩嗎?
而現(xiàn)在看來,他帶著天劍的話,那大概率就是跟謝天驕有關(guān)了,否則,林辰實在不明白謝天驕如今這點實力,帶著那柄天劍能干嘛。
“小瑩還沒有回來,任他們耍耍吧”,林辰淡淡道。
現(xiàn)如今的他,實力強大無雙,在人間幾乎就是橫著走,不管謝君天謝秀神乃至謝天驕想做什么。
林辰都能夠只手鎮(zhèn)壓!
不過他現(xiàn)在什么都不會做,一切都留給謝詩瑩!
而現(xiàn)在,可以去會一會這位謝家老祖了。
曾經(jīng)純凈的楚蕭,如今變態(tài)暴虐的淫邪妖魔。
謝九道和林辰離開了斷面祠堂。
整個謝家還不知道,在謝君天沒死的情況下,謝家家主之位已經(jīng)完成了交替。
謝九道走向楚蕭的院子。
沿途的禁制等,竟然不需要林辰去破解,他就可以安然通過。
現(xiàn)在的他,竟然就已經(jīng)擁有家主權(quán)柄了!
而且此刻的他,還能夠準(zhǔn)確感應(yīng)到謝家所有族人的血脈之力,似乎只要他動念,他就可以將這些力量全部集合在自己手中!
謝九道心頭一凜。
他幾乎出現(xiàn)了相應(yīng)的沖動!
“呼,這股誘惑,的確讓人難以忍受”,謝九道心中警惕,他還不想成為這樣的惡魔!
即便靈魂深處那道意識,已經(jīng)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走進(jìn)那院子。
漆黑的湖水不住的翻滾著。
極陰之氣繚繞。
讓謝九道皺起眉頭。
謝家的秘密他大致弄清楚了,但有關(guān)這位楚蕭,卻還是有著不少未解之謎。
比如楚蕭怎么就能夠駕馭如此濃郁的陰氣,那源自血棺的血液,不是給了鄒無煙和謝天驕嗎?
此刻看來,似乎楚蕭也知道陰陽家的傳承!
另外還有,為什么他與鴻蒙世界有著聯(lián)系,而鴻蒙世界也因為他的存在,對謝家另眼相待。
算是給足了面子。
林辰依舊隱藏著,現(xiàn)在的他還不想露面。
從斷面祠堂出來之后,林辰的意識便是尋到了謝君極。
而謝君極,已經(jīng)成功用謝家的血脈之力與謝詩瑩取得了聯(lián)系,謝詩瑩正在趕回玄天。
如此,就等著吧。
“嗯?怎么是你?”
那湖中的殿宇,傳出了楚蕭的聲音,扭曲而陰沉,不過此刻卻也帶著疑惑。
謝九道怎么走到了這里。
而且他身上的氣息,他的血脈強度,讓楚蕭感到了意外。
對于謝九道,楚蕭當(dāng)然是知道的,雖然兩人從未見過面,但謝家血脈強度的體系是楚蕭一手締造,謝九道的血脈,自然也曾經(jīng)過他的手。
而且謝九道從忘川霧海歸來之后,雖然始終保持低調(diào),但身上的變化還是引起了謝君天的注意。
所以謝君天,曾命令楚蕭檢查過謝九道的情況。
但并未查出什么問題。
“小子,我記得你,你身上可是沾染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啊”,楚蕭冷笑著道。
顯然,當(dāng)初他是查出了一些東西的,但卻并未告知謝君天,隱瞞了下來。
不過那時候的楚蕭,因為謝九道會被忘川霧海的那道意識影響,從而為謝家引來大劫難。
卻不想謝九道竟然并未受到影響。
倒是讓他感覺十分意外。
但這些不重要了。
楚蕭隨即便是疑惑道:“你的血脈之力出現(xiàn)了變化,我沒看錯的話,你似乎得到了家主的權(quán)柄,你是成為家主了?”
但謝君天這不是才走沒多久嗎?
去忘川霧海一趟,也不是去血戰(zhàn)的,不至于這么快就死了吧。
“不敢當(dāng)不敢當(dāng)!”謝九道連連擺手。
他實在是不好解釋。
“哼,你家始祖留下的傳承,被你得到了嗎,你這小子,有點意思!”楚蕭陰冷的笑著。
“這么說,謝天驕對我所做的一切,你都已經(jīng)知道了?”
謝九道點點頭,沒有說話。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,是繼續(xù)奴役我,還是放了我?”楚蕭問道。
“前輩說笑了,我可沒有這樣的權(quán)力”,謝九道擺手。
“滑溜的小子”,楚蕭冷冷的哼了一聲,隨即,繼續(xù)問道:“說說看,你來這里是想做什么?”
“有些事情,想要請教前輩”,謝九道正色,并且行了一禮。
“既然你不想當(dāng)家主,那我憑什么回答你的問題,小子,滾吧,趁我現(xiàn)在還沒有發(fā)怒!”楚蕭聲音猙獰。
無數(shù)漆黑的湖水激蕩而起,化作巨大的惡鬼頭顱,籠罩著建筑,冷冷逼視謝九道。
那一份威壓,那一份陰氣,生靈不可近!
不過謝九道神色如常,收斂了表情,淡淡道:“我不當(dāng)家主,不代表家主的部分權(quán)柄不會使用?!?/p>
“開!”
謝九道低喝一聲。
他往前踏出一步。
剎那間,所有的陰氣退散,湖水重新落入湖中,而那建筑,更是門戶洞開,為謝九道打開了一條通路!
這就是家主的權(quán)柄!
傳承自謝天驕。
按照誓約,楚蕭根本無法違抗!
“好,很好,你若是不怕死,就進(jìn)來吧!”楚蕭怒極反笑。
他也好奇,這個年輕的謝氏族人,到底想要如何對他。
謝九道踏步往前,走進(jìn)那建筑,而林辰自然是跟著,不露半分氣息。
建筑內(nèi)。
陳設(shè)與謝天驕當(dāng)年的記憶并沒有什么不同,楚蕭依舊被封印在那里,身上鎖著鎖鏈。
不過他的樣子,卻比當(dāng)年更像一個厲鬼。
肉身極瘦,皮包骨頭一般,皮膚則是蒼白無比,沒有半點血色。
曾經(jīng)充滿活力,對人生充滿熱情的年輕人。
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是個十足的妖邪!
可悲可憐。
不過他之后所做的種種,卻也可恨!
“小子,想要從我身上獲取答案,總歸不能空手來吧,把你妹妹,姐姐,誰都行,送來一個讓我玩一玩,我會考慮回答你的問題!”楚蕭淫邪的道。
謝九道看著他,淡淡道:“前輩不放過我族女子,是因為她們身上或多或少,都留著鄒無煙先祖的血嗎?”
“你對她的恨,想要通過糟踐她的后人來得到宣泄?”
聞言,楚蕭那厲鬼般的臉,頓時變得極為扭曲起來,他憤怒無比的嘶吼道:“小子,還輪不到你對我說三道四!”
楚蕭如同被踩中尾巴的貓,顯然是被謝九道戳到了痛處。
謝家這一代代的女子,在極度的煎熬與痛苦之中死去,都是在給始祖還債!
但沒有人在乎。
家族拋棄她們,仿佛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一般。
“廢物!”謝九道不屑的冷喝一聲。
將自身苦難投射到他人身上,企圖從中找到報復(fù)的快感,不過是沒用的孬種而已。
他的精力固然可憐可悲。
但不是他禍害一代代謝家女子的理由!
“你說什么!”楚蕭怒吼。
他猙獰的盯著謝九道,“憑你也配指責(zé)我?”
“不要忘了,謝家能有今天,是誰出的力,如果沒有我,你們謝家恐怕都傳承不到這一代!”
“這些供養(yǎng),是你們謝家該做的,歷代家主,也知道是謝家欠我的,他們很清楚我的要求不過分,從未拒絕!”
“小子,你一個享受謝家強盛帶來的紅利,一路成長起來的家伙,有什么資格跟我這樣說話!”
楚蕭憤怒無比。
歷代謝家家主,從不會跟他這樣說話。
他們對他或許都是仇視,但都明白他的作用,怎么可能因為幾個女人就跟他翻臉。
更不要說羞辱他是個廢物!
“我告訴你,你們謝家離不開我,我想要的女人,只要是你們謝家的,就必須給我,這是你們謝家欠我的!”
“那個謝詩瑩,將她送來,那時候,我或許會有心情跟你聊一聊!”楚蕭扭曲的大笑起來。
謝九道嘆了口氣。
楚蕭遭遇那場背叛之后,就被一直關(guān)押在這里,暗無天日,他心中只剩下仇恨,心智根本沒有得到成長。
此刻的對話。
不像是跟一個前輩,倒像是一個憤世嫉俗的年輕人。
謝九道嘆了口氣,“前輩,你最好放棄對小瑩出手,否則,我可不能保證你能活著。”
“哈,哈哈哈,難道你們謝家還想殺我不成,你們做得到嗎,你們有那個魄力嗎?”楚蕭根本不相信謝九道說的。
他自己沒有辦法報復(fù)謝家,反而要幫助謝家強盛,他只能通過女人,去體會報復(fù)的快感。
“鴻蒙世界,你跟他們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謝九道問道。
他不想扯那些沒用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