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不一樣！”

    良久，唐若雪看著葉凡擠出一句：“那是生活飲用水，生存必需，沒辦法的選擇。”

    “難道胃圣靈就有得選擇？”

    葉凡緩緩走到唐若雪面前，繼續(xù)給冷靜下來的女人上課：

    “按照圣豪集團昔日批發(fā)給黑洲商盟的價格，大概只有三億黑洲子民能買得起?！?br />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我用全球最低批發(fā)價拿下胃圣靈，還虧本七折賣給黑洲商盟，算得上有史以來的黑洲最低價?！?br />
    “如果黑洲商盟不貪心，只賺取昔日一樣利潤，那么這批藥的終端價格至少十億人能買得起?！?br />
    “你看看，我直接造福了好幾億黑洲子民，其中一定有不少人因這批便宜藥活命?！?br />
    他看著女人淡淡開口：“你指責我，不應該……”

    唐若雪擠出一句：“可這批藥的效果，副作用……”

    “雖然圣豪集團打著一視同仁的旗號，但你不會認為圣豪集團銷售出去的胃圣靈真的同樣效果吧？”

    葉凡看著面前幾經(jīng)沉浮生死，卻依然殘存天真幻想的女人，搖搖頭笑了笑：

    “同一家公司同一款衣服，都有實體店和網(wǎng)店之分，圣豪集團賣給各個地區(qū)的藥物藥效又怎會相同？”

    “我檢測過黑洲版本和歐美這批版本的胃圣靈，黑洲版本的胃圣靈只有歐美版權的七成?！?br />
    “你知道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除了藥效低點涉及成本之外，還有就是圣豪集團在細水長流?！?br />
    “一次性吃好了，沒有患者了，它的藥怎么保持每年銷售？”

    “你信不信，圣豪集團手里早有六星水準的胃藥配方？”

    葉凡冷笑一聲：“但只要沒有人打破它的五星水準成為競爭者，它就永遠不會對患者銷售六星胃藥。”

    唐若雪想要辯駁什么，但最終沉默，從商人角度來說，圣豪集團絕對有這個嫌疑。

    幾十年前就研發(fā)出胃圣靈的圣豪，這些年過去不可能不突入六星。

    之所以不面世不拿出來銷售，不過是要把每一款藥都榨取最大利益。

    這也是資本家的原始性。

    葉凡轉回了正題：“所以這一批藥效好三成的胃圣靈對黑洲子民來說算是福音?！?br />
    “另外，我再告訴你，洪克斯為什么要把這批藥低價賣給我，而不是自己往黑洲銷售……”

    “原因很簡單，他要坑我和華醫(yī)門，要拿捏我的軟肋。”

    葉凡盯著唐若雪開口：“是他給我挖坑，不是我在坑他，你明白？”

    唐若雪咬著嘴唇：“可那批胃圣靈的副作用在啊，你不怕出事，不怕真害死人？”

    “我已經(jīng)說過，我已經(jīng)檢測過了，會致幻，但吃不死人，真會吃死人，我也不會賣了?！?br />
    葉凡嘆道：

    “而且這又繞回剛才的話題了，黑洲子民為什么不喝歐美標準的飲用水？”

    “比起每年奪走不少性命的腸胃疾病，致幻的副作用根本不算什么?！?br />
    “另外，你放心，過些日子，我會賣一批七星水準的胃藥給黑洲子民?！?br />
    他補充一句：“我會把他們從圣豪集團的水深火熱中徹底拯救出來。”

    “停，別說話，讓我理一理思緒?！?br />
    唐若雪一把推開了葉凡：“我感覺自己被你繞暈了！”

    明明就是葉凡卑鄙無恥，怎么被他一說，反倒是他造福一方了？

    “你就不擔心洪克斯撤掉你代理權，賠償你損失，讓你把胃圣靈拿回來？”

    她又想起一事：“你可是把胃圣靈全部丟去了黑洲，人家讓你還回貨物，你拿什么還？”

    “你去飯店吃東西，吃到貨不對板的東西?！?br />
    葉凡嗤之以鼻：“老板退錢給你，敢讓你把東西吐回給他嗎？”

    “還不是說這頓算我的，您慢走?！?br />
    “不召回不收錢就是老板的最大幸福了?！?br />
    “非要召回沒有使用過的胃圣靈也可以，不過那需要嚴格按照合同來了，退一賠三。”

    “某個網(wǎng)紅大咖不就是這樣賣燕窩，被人打假牛哄哄說召回，結果硬生生把兩千萬賠償搞成了八千萬?！?br />
    葉凡把蘋果核丟入了垃圾桶：“我內(nèi)心巴不得洪克斯讓我召回呢?！?br />
    “你還真是狡猾啊?！?br />
    唐若雪怒笑：“但你不怕你這個亞洲區(qū)代理銷去黑洲市場也是違約嗎？”

    “這一次，我開了二十五個賬戶，也就是二十五家公司，他們都是我的各國分銷代理?！?br />
    葉凡一笑：“有象國人、狼國人、南國人、新國人等等，合同交易一應俱全。”

    “我把胃圣靈賣給了這些亞洲地區(qū)的分銷代理，他們賣去黑洲市場關我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好像有點關系，我監(jiān)管不力噢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昨天發(fā)現(xiàn)他們違規(guī)操作之后，已經(jīng)連夜收回他們分銷權，還罰了他們一個億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早上這些各國代理因為我頂格處罰，資金周轉困難紛紛宣告破產(chǎn)跑路了?！?br />
    葉凡聳聳肩膀：“我對此深表遺憾……”

    “葉狗子，你真不是東西……”

    唐若雪差一點吐血：“就沒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?！?br />
    “對于敵人來說，我的確是卑鄙無恥。”

    葉凡語氣很是平靜：“因為我不比壞人更壞，那就是我萬劫不復了?！?br />
    “其實你有更好的法子對付圣豪?！?br />
    唐若雪怒道：“你不會扣押這批貨，然后用貨不對板讓圣豪巨額賠償嗎？”

    “當然可以，但那是持久戰(zhàn)消耗戰(zhàn)。”

    葉凡臉上沒有什么情緒起伏，似乎早料到唐若雪會這樣發(fā)問：

    “我這樣扣押，然后要求賠償，圣豪集團肯定不會答應，那必然就是打國際官司了?！?br />
    “西方國家掌握了世界話語權，圣豪家族又是西方大鱷，等于法律條文解釋權在圣豪手里。”

    “這一場官司就算我能贏，沒有十年八年也下不來?！?br />
    “同時我扣押下來的一千五百億胃圣靈也會走入世界公眾視野。”

    “我再也不可能把它們轉手賣出去，也沒有商盟組織敢接手這燙手貨物?！?br />
    “它等于了死物，圣豪虧了，我也沒賺，甚至要付出昂貴的倉儲費?！?br />
    “最重要的一點，國際法庭就算判決我贏了，也不等于圣豪集團的賠償馬上到位?！?br />
    “萬一法庭讓圣豪來一個十年二十年分期賠償呢？”

    “萬一圣豪集團又一哭二鬧三上吊耍賴呢？”

    “到時我要求強制執(zhí)行，又要耗費好幾年?！?br />
    “所以與其浪費十幾二十年要圣豪集團的巨額賠償，還不如現(xiàn)在這樣轉手賺九百億來的痛快?！?br />
    他俯身撿起了支票：“不要說我格局小，沒法子，對我來說落袋為安才是自己的?！?br />
    “給我滾出去，我不想看到你?！?br />
    唐若雪張張嘴想要反駁什么，最終卻失去力氣靠在沙發(fā)喊著：

    “滾！”

    她不知道再說什么，雖然葉凡說的都有道理，可她總覺得機關算盡，缺少了一絲善意。

    不過這也再度證實了她的猜測是錯的，葉凡不是那個葉彥祖。

    她一度因為傷口的相似，把葉凡認成葉彥祖，可如今看來兩個人終究還是差別的。

    葉彥祖這個白馬騎士，不僅總能在她危險時遮風擋雨，還比葉凡更有正義和溫情。

    這讓她看著葉凡生出了一絲遺憾和慶幸。

    遺憾是葉凡不是葉彥祖，她再度遇見葉彥祖不知道要何年何月。

    慶幸也是因為葉凡不是葉彥祖，沒有毀滅她心中白馬騎士的印象。

    “行，我滾蛋了，你好好休息，當然，也加強一點防護?！?br />
    葉凡不知道唐若雪想些什么，只是漫不經(jīng)心提醒一句：

    “雖然洪克斯沒幾天好日子了，但還是小心一點為好。”

    他不希望唐若雪又遭受綁架或者襲擊。

    唐若雪揮揮手：“滾，我要一個人靜一靜！”

    葉凡晃悠悠出門。

    唐若雪喝出一聲：“把支票給我留下！”

    葉凡一笑，手指一彈，支票落回了沙發(fā)，隨后他擺擺手離開套房。

    五分鐘后，葉凡走出了香格里拉大酒店，還沒鉆入車里，他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。

    葉凡拿出手機接聽，很快傳來洛非花又恨又無奈的聲音：

    “洛無機明天下午四點會抵達寶城……”

    葉凡瞇起了眼睛：“那就把消息傳出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