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抬首，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意外：“請！”隨之朝荷花塘上的涼亭走去，并讓人送來了茶具。當(dāng)林凡一壺?zé)崴疅_，隱鳳已經(jīng)帶著老王爺來到。后面還跟著推輪椅的卓琳，以及眼眶紅腫的徐素英。顯然老王爺把她接出來了。但林凡并不在意：“老王爺已經(jīng)這把年紀(jì)了還舟車勞頓，累了吧？”抬首示意了一下。卓琳推著老王爺?shù)搅藳鐾ね?，又合力把老王爺攙扶起來坐到了林凡的對面。這時老王爺才含笑回應(yīng)林凡：“正是因為一把老骨頭了才要多多活動，煥發(fā)一點身體的生機，多撐點時間教導(dǎo)一下還無法堪當(dāng)大任的子孫后代！”一語雙關(guān)的話林凡當(dāng)做沒有聽出來。手法嫻熟的開始泡茶。老王爺也不著急。坐在那里欣賞的看著林凡泡茶，每一道工序都看的非常認真。等林凡完成了所有工序，并把一杯清茶推到他面前時，老王爺端起了茶杯聞了聞：“普通的普洱茶卻是泡出了陳年老茶的味道，隱王在茶道上的造詣不低三十年??！”林凡不冷不淡的回應(yīng)：“以前在山里沒有什么事情的時候就泡茶消磨時間，久而久之的學(xué)會了一點茶道皮毛。”“但相比沉淀歲月的老王爺，小子這點本事算不得什么?！崩贤鯛斈哪苈牪怀鰜砹址苍捓镉性?。于是偏頭示意：“你們兩個先下去吧?！弊苛彰鎸α址驳臅r候只有難受，徐素英面對林凡的時候只有恐懼。于是點點頭退出了涼亭，走到了遠處等待。隱鳳也退了下去，獨留林凡跟老王爺。老王爺抿了一口茶水道：“素英這丫頭雖然有點自傲，優(yōu)越，但沒有做什么壞事。加上她主動坦白了她父親跟一些族人做過的事情，也算將功補過?！薄靶旒宜o幾的資產(chǎn)留給她吧?！绷址捕酥璞?，凝視著杯口道：“老王爺是在通知我嗎？”老王爺搖頭回道：“商量?！绷址策@才抿了一口茶水說道：“那就沒必要商量了。看在徐家老爺子徐忠德曾經(jīng)的付出上，我也不會對徐家趕盡殺絕?！薄暗旒蚁胍孬@往日的榮華富貴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“因為，徐家不配！”停頓下，林凡繼續(xù)說話：“當(dāng)然，老王爺想要以牧王府的榮耀延續(xù)徐家的富貴，我也不會阻攔?！崩贤鯛旤c頭道：“只要留素英這個孩子安好即可，其他人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，我絕對不會插手?！编帕艘宦暳址膊辉俣嘌裕^續(xù)泡茶喝茶。如此又沉默安靜了一會后，抱著一些目的前來的老王爺終究還是忍不住了。開口道：“你想進行到哪一步才罷休？”林凡輕笑回應(yīng)：“我還以為老王爺要等我開口問你來做什么呢？”老王爺回道：“掌握主動權(quán)的是你，我占不了先機?！薄澳抢贤鯛敶诵杏惺裁丛V求呢？”大家都是狐貍，老王爺也就不再賣關(guān)子了。嘆息一聲道：“徐家牽扯的那些人，他們的父輩或者爺輩多少都是跟著我出來的，我希望你略微敲打即可，不要過于的殘酷了?！薄岸覄幼鬟^大，也會影響到地區(qū)的一定平穩(wěn)。”聞言，林凡一口飲盡了杯中茶液。又提起茶壺倒?jié)M了一杯端起：“老王爺，你聽過惡狗的故事嗎？”老王爺額頭皺紋加深：“你說?！绷址裁蛄嗣虿杷溃骸霸?jīng)一個大戶人家養(yǎng)了一群惡狗，目中無人，狗仗人勢，給當(dāng)?shù)夭簧偃硕荚斐闪藗?。百姓們苦這群惡狗久矣！”“但奈何惡狗背后站著那大戶人家，并且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莊稼免于野獸侵擾，還有盜賊之禍。”“所以有人問究起來的時候，這大戶人家就表示會懲戒惡狗，讓這群惡狗不敢再跋扈傷人。”“可結(jié)果卻是問究的人剛走，這群惡狗又開始齜牙咧嘴，禍害鄉(xiāng)里，惡性循環(huán)！”說到這，林凡看向額頭皺紋幾乎都能夾死蚊子的老王爺。一字一句的補充：“于是到后來有人直接把這群惡狗打死打殘，讓它們無法再為禍鄉(xiāng)里?！薄笆潞笄f稼和盜賊之禍的確頻起，可短時間內(nèi)就平息了?！薄八哉f明對待還有點作用的惡狗，一棍子打死就算了，它們并不是想的那么重要！”老王爺眸光閃爍，哪能不知道林凡這是在以一個小故事比喻什么？只是牧王府這些年來對一些不觸及底線的事情睜只眼閉只眼，真的錯了嗎？林凡一眼看穿了老王爺內(nèi)心的糾結(jié)和復(fù)雜。說道：“勿以惡小而為之。相信老王爺比我跟清楚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吧？”不等老王爺接話，林凡繼續(xù)說話：“一個小孩小的時候打了人，父母沒有怪責(zé)他，對方不敢追究他。那他的心里會發(fā)生什么變化呢？”“縱容永遠都是滋生更大惡的關(guān)鍵??！”老王爺心頭巨震：“你是想說，是我這些年來對他們過于寬容，才導(dǎo)致他們犯下的錯誤越來越多嗎？”看老王爺直接點破，林凡也不再拐彎抹角：“如果那徐俊杰在最初只是欺壓他人的時候就被阻止，并享受不到特殊對待。那會有后面的一切嗎？會有不低于三十條的命背負在他身上嗎？”一口飲盡杯中茶液。林凡把杯子放下起身：“但這不是老王爺你的錯，我理解你的人之常情?？赡阍撉宄?，你的人之常情帶來的寬容，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。”抬手指著遠處：“那些承蒙祖上陰德的人，他們太高高在上，太德不配位了！”說罷林凡走下兩級階梯，走出了涼亭。老王爺心情沉重的開口：“你到底打算進行到哪一步？”林凡仰頭看向夜空，一字一句的回答：“我會讓密網(wǎng)對那一百七十七家進行挖底調(diào)查。該死的死，該抓的抓，該付出什么代價的，那就付出什么代價?！薄爸劣跁绊懏?dāng)?shù)氐钠椒€(wěn)……”回過頭看向面露痛苦的老王爺。補充道：“這點老王爺完全放心。上戰(zhàn)場或許不是人人搶著上，但財富和地位突然出現(xiàn)的空缺，卻不會缺少擠破腦袋爭搶的人?！睋Q言之，我把他們?nèi)繙缌艘矝]關(guān)系，大把人來彌補他們空缺出來的一切。說完這些話林凡也不再逗留，徑直離去。卓琳看林凡走了，趕緊跟徐素英跑了過來?！盃敔?，林凡怎么說？”老王爺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。當(dāng)再次睜開的時候，長嘆道：“以牧王府名義，接下來無條件配合隱王決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