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子豪憋住剛出口的話,冷靜仔細看多一眼。
“哦……這就是毅哥掉的那個扣子吧。”
廖姍姍狐疑問:“誰?哪個毅哥?”
陸子豪答:“就是我大兒子的那個親爸。他昨晚跟我們一起睡后院的西廂房,就在你們對面??赡苁巧舷词珠g的時候掉的吧。”
“哦哦?!绷螉檴欉f給他,“原來是那個酷哥呀。”
頓了頓,她又一臉狐疑。
“只是,我是什么時候把扣子抓手里的?我醒來后就在掌心呢?!?/p>
陸子豪罷罷手:“多半是你昨晚喝醉走出去,碰見了撿起來?!?/p>
“應(yīng)該是?!绷螉檴櫩嘈Γ骸拔液托忝甲蛲矶己葦嗥?,醒來腦袋都跟漿糊一樣。”
陸子豪嫌棄皺眉:“幸好是在熟人家里,不然丟死人。喝醉傷身,你這么大的人還不懂!”
廖姍姍訕訕賠笑:“酒逢知己千杯少,喝著喝著就糊涂了?!?/p>
陸子豪沉聲:“喝酒容易誤事,以后不能喝多了。如果是在外頭,一個女孩子喝醉酒多危險——你知不知道?”
昨晚要不是毅哥嗅覺靈敏,及時發(fā)現(xiàn)了異樣,今天醒來誤會可就大了。
她一個沒嫁人的女孩子,睡在他和葉云川的中間。
他們困得很,睡得很死。她則是醉得稀里糊涂,分不清東西南北。
萬一摟成團或做出點什么事來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!
只要一想起差點兒對不起媳婦,他就頭皮發(fā)麻,連靈魂似乎都在害怕。
至于葉云川,那就更不用說了。
他跟郝秀眉已經(jīng)是被默認的一對,只等著年底老爺子點頭給他們主持婚禮。
中間突然冒出這樣的事來,尷尬不說,指不定連婚事都會保不住。
郝秀眉看著隨和豪邁,但她該計較的事情一件也不會落。
葉云川要是敢對不起她,她又怎么可能輕饒他。
總之,要不是毅哥及時發(fā)現(xiàn),這件事絕不是烏龍那么簡單。
慶幸昨晚毅哥在場,他在軍隊里受過最嚴格的訓練,嗅覺和敏感度都比常人靈敏。
不然就他和葉云川兩個,十之八九可能會出事。
對于這個,陸子豪是后怕連連。
廖姍姍呵呵賠笑:“放心吧,以后不會了。我呀,信得過秀眉——”
“她也喝得爛醉,你知不知道?”陸子豪沉聲打斷:“你們自顧自開心,害得表嫂連除夕夜的團圓飯都吃不了,只能在屋里守著你們。我媳婦又要熬解酒湯,又要給你們送熱水,忙得連團圓飯都吃不好。真夠煩人的!”
廖姍姍很是不好意思:“老板,對不住……”
“下不為例。”陸子豪道:“你在服裝廠本來就有宿舍,能收留你在這兒過年,是看在我媳婦的面上。以后要是再這樣沒有分寸,你就住回廠里頭去,反正那兒有保安守門,安全得很?!?/p>
“不敢了?!绷螉檴櫬裰X袋:“我保證下不為例?!?/p>
陸子豪嫌棄揮手,轉(zhuǎn)身回主院去了。
江婉抱著小九霄出來,剛好看到埋著腦袋的廖姍姍,關(guān)切問她不會頭痛了吧。
“不會了?!绷螉檴櫤芾⒕危骸巴窠悖蛲斫o你們添麻煩了……真是對不住?!?/p>
“沒關(guān)系?!苯竦溃骸半y得放假能放松一下,可以理解。”
廖姍姍見江婉并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,暗自松一口氣。
“婉姐,那我回前院去了。”
江婉答好。
廖姍姍不敢再放肆,乖乖躲客房看書畫設(shè)計稿。
直到吃晚飯的時候,才敢去偏廳。
她張望來去,發(fā)現(xiàn)嚴進出已經(jīng)回來了,正在切蔥絲,刀快得看不到。
嚴進出似乎心有靈犀般,抬眸看了過來。
廖姍姍嘻嘻笑了。
嚴進出連忙埋下腦袋,假裝沒看到。
“姍姍!”郝秀眉招呼:“坐我這邊,快開飯了?!?/p>
廖姍姍給老人們打招呼,隨后乖乖坐到郝秀眉和林新月的身邊。
李香妹正在給小九喂米糊,笑道:“俺一會兒也坐你們這邊?!?/p>
歐老和李緣他們幾人一桌,幾個女的自動圍坐成一桌。
陸子豪跟黃河水聊著天,俊美無暇的臉上保持禮貌笑容,涵養(yǎng)十足。
廖姍姍想起早些時候他把自己當孫子訓的冷傲表情,暗自翻白眼。
“秀眉,老板跟你說話的時候……貌似語氣比我好不了多少。”
郝秀眉微愣,轉(zhuǎn)而笑開了。
“姐夫他對熟稔的人都不怎么客氣。他呀,語氣傲嬌,偶爾還愛損人?!?/p>
“呵呵!”廖姍姍?quán)止荆骸皳p得很?!?/p>
郝秀眉解釋:“他對不怎么熟稔的人都態(tài)度溫和,風度翩翩?!?/p>
“額?!绷螉檴?quán)止荆骸斑瘯b!”
郝秀眉解釋:“他只有在婉姐面前,才會展露真性情。那個——在他姐姐面前,也是如此,不過兩人基本上一說話就吵架或互懟,半刻都消停不了?!?/p>
“老板的真性情怎么樣?”廖姍姍好奇起來,“我好像沒瞧見過。”
郝秀眉憋笑:“比他大兒子還愛撒嬌,特別黏糊婉姐?!?/p>
廖姍姍:“……”???
郝秀眉低笑:“你沒聽錯,他只在婉姐面前這樣?!?/p>
廖姍姍嫌棄皺眉,隨即翻白眼。
“呵呵!都說女人是千面狐貍,這樣的男人也不逞多讓嘛。男人,是最信不過的生物。”
“也有對誰都差不多的?!焙滦忝嫉吐暎骸氨热缥壹夷莻€軟弱的白面書生?!?/p>
廖姍姍被逗笑了。
很快地,宮師傅端菜上桌,眾人紛紛動筷吃起來。
陸子豪張望來去,喊:“媳婦,開席了,快來呀!”
江婉一邊擦手,一邊走進來。
“毅哥還沒回來,估計是趕不及飯點。我吩咐廚房給他留湯和一兩道肉菜。”
陸子豪已經(jīng)給她的碗里夾菜,桃花眼笑瞇瞇。
“辛苦了,你快吃,這塊魚腹肉最嫩。”
江婉答好,開始動筷。
廖姍姍看著笑容可掬的老板,暗自翻白眼。
“真是夠夠的……”
就在這時,葉云川腳步匆匆回來了,臉色不怎么好,氣呼呼的。
眾人招呼他快入座。
他擦了擦手,給郝秀眉一個“我還行”的眼神,埋頭開始吃起來。
過年的餐飲都格外豐盛,吃完外頭已開始暗沉下來。
黃河水本想留下找李緣下棋,發(fā)現(xiàn)云層厚積,擔心晚些可能會下雪。
“我穿出來的是布鞋,一會兒容易弄濕鞋襪,還是先回吧?!?/p>
江婉溫聲:“晚飯都預(yù)了你的份兒,記得準時過來,不用我多說哦。”
黃河水樂滋滋點頭,快步回四合院去了。
“媳婦!”陸子豪對她招手:“你快來?!?/p>
江婉走了回去,發(fā)現(xiàn)林姐和表嫂正在幫忙收拾偏廳,小九被兩個老人抱走了,郝秀眉和葉云川則杵在側(cè)門的門欄處,眼神巴巴的。
“怎么了這是?”她問。
葉云川討好笑了笑,低問:“嫂子,那個……你身邊有沒有錢?能借我三萬塊嗎?”
借三萬塊?
江婉有些反應(yīng)不過來,隨后疑惑看向陸子豪。
陸子豪微窘,低聲:“媳婦,他不是沒有錢,只是廠里的錢都存在銀行。這幾天放年假,暫時沒法去銀行取出來。”
原來如此。
江婉對他們招招手,道:“你們隨我來。”
接著,他們一并回了主院。
江婉打開門,讓他們進屋。
葉云川有些急,追問:“嫂子,究竟有還是沒有?沒有三萬——兩萬也行?!?/p>
“別急?!焙滦忝冀o他打了眼色,讓他先閉嘴。
陸子豪扯了扯他的胳膊,道:“我媳婦肯定有法子?!?/p>
“真的?”葉云川忍不住嘀咕:“嫂子有錢,可她多半也存在銀行。我急著用嘛。”
“閉嘴。”陸子豪低聲:“如果我媳婦身邊沒有,那她打一開始就說沒有。”
葉云川聞言,立刻恢復(fù)笑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