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飛柔才醒轉(zhuǎn)沒一會兒又暈了過去。
剛才是被氣的,現(xiàn)在是被嚇的。
花芷瑜也想暈過去,但長樂眼疾手快,一把就扶住了她,還在她的后腰狠狠的掐了一把,痛的她一個激靈,比什么時(shí)候都清醒了。
花芷瑜咬牙,“你故意的。”
“剛才你也是故意叫大鯤過來的,是不是?”
“你現(xiàn)在才反應(yīng)過來,有點(diǎn)晚了?!?/p>
長樂勾起嘴角,“本來也不用那么麻煩,但你一向擅長詭辯,我得防著你這點(diǎn)。”
“小姑娘十歲到十五歲的模樣變化還是非常大的,但大鯤是成年人,模樣身形都不會再變。你說了不認(rèn)識他,那就怎么都不可能再狡辯?!?/p>
“當(dāng)然,你如果非要狡辯說你沒有見過大鯤才不認(rèn)識他也行,那就只能找紅林溝的村民來作證了,但那終究麻煩了些?!?/p>
“你剛才聽到孫將軍站出來為你說話,你是不是還高興了一下?”
花芷瑜一怔,忽然反應(yīng)了過來,“這也是你們串通好的?”
“把你高高捧起再把你重重踩下來,這才有意思啊?!?/p>
“花芷瑜,我以前就跟你說過,別惹我,我們相安無事各自過各自的生活,你搶戚飛柔他們,我都不要了送給你,但你偏偏依舊事事都想踩我一頭?!?/p>
“我放了你一馬又一馬,但我不是放馬的,總不能一直放你?!?/p>
“其實(shí)我也想過,你只是喜歡耍心機(jī),又不蠢,欺君之罪這么危險(xiǎn)的事情你應(yīng)該也掂量的清楚,不應(yīng)該亂領(lǐng)這種功勞,可是你為什么就領(lǐng)了呢?”
“難道是因?yàn)槠蒿w柔火急火燎的準(zhǔn)備隨隨便便找個人家把你嫁出去,將你逼上絕路了?”
花芷瑜冷笑,“這不過是一個原因。”
“我敢領(lǐng)這一份功勞,是因?yàn)槲抑浪麄円欢〞嫖艺谘?,到時(shí)候我跟他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?!?/p>
“就算最后事情暴露了,你揭穿了我,把功勞拿回去了,他們也會想辦法保住我?!?/p>
“花長樂,你以為你真的就贏過我了嗎?”
“他們可是你的血親,難道你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因欺君之罪被下大獄而不管不顧嗎?”
“花長樂,我一直都知道你聰明,但我也說過你的蠢大過你的聰明,因?yàn)槟闾厍橹亓x?!?/p>
“我等著你來救我出大獄?!?/p>
花芷瑜得意無比。
看!就算到了這種時(shí)候,她依舊勝了花長樂一籌。
長樂微微的瞇起眼睛,“你怎么知道紅林溝的疫情跟我有關(guān)?”
“我從紅林溝回來后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我去過什么地方,就連琳瑯?biāo)麄兌疾恢?,你是怎么知道的??/p>
花芷瑜一怔,眼中閃過慌亂,“我聽別人說的?!?/p>
“別人?哪個別人?”
長樂一把掐住花芷瑜的手腕,“當(dāng)年我出府被拍了花子賣去紅林溝的土匪窩,回來后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是從土匪窩逃出來的,但第二天我是從土匪窩里逃回來的消息就在盛都不脛而走,甚至查不到謠言一開始散播出來的源頭?!?/p>
“是你,花芷瑜!謠言是你散播出去的,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被賣去了哪里!”
“也是你找人綁架的我,你當(dāng)年就想徹底毀了我!”
長樂回到盛都后從沒有跟人提起過紅林溝和土匪窩,就是因?yàn)樗兰幢闼诩t林溝沒有出事,一旦進(jìn)過土匪窩,她身上就是長一百張嘴也堵不住那些流言蜚語。
但是第二天,她是從土匪窩里逃回來的消息就突然被傳開了,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帶上了色彩。
不管她怎么解釋,也沒有一個人相信,就連她以為會絕對相信她的家人,以及衛(wèi)書燁,也都相信了那些流言,即便她請了婆子驗(yàn)身,也依舊被那些流言強(qiáng)行釘上了所謂的名節(jié)恥辱柱。
到了后來,長樂索性懶得再解釋,誰敢把舌根嚼到她的面前,她就撕爛誰的嘴。
人人都說她性情大變,徹底的瘋魔了。
說著同情憐憫她的話,看她的目光里卻全是嘲笑和嫌棄。
長樂知道花芷瑜事事都想踩她一頭,但也從來沒有將此事與花芷瑜聯(lián)系到一起過。
那年她十歲,花芷瑜也同樣不過十歲而已。
而花芷瑜來長安侯府才不過兩年多不到三年,長樂雖然不再帶她一起玩了,但依舊還是會送一些東西給她,兩人之間的關(guān)系遠(yuǎn)沒有后來的那么惡劣。
“為什么?”長樂忍著想掐死花芷瑜的沖動,問出心中的疑惑。
“為什么?你竟然還有臉問我為什么?”
花芷瑜冷笑,“我進(jìn)了長安侯府后你就看不起我,我是鄉(xiāng)下來的野丫頭,你是長安侯府里千嬌萬寵的小姑娘?!?/p>
“為了羞辱我,在我面前彰顯你的優(yōu)越,你每次還故意叫上我,又送我那些根本不值錢的破玩意兒,難道這樣你還想讓我感激你不成嗎?”
花芷瑜剛?cè)腴L安侯府的時(shí)候又瘦又黑看著還很怯弱,因著年齡相仿,長樂出去跟衛(wèi)書燁和江懷玉他們那一幫子人玩的時(shí)候也會帶上花芷瑜,想著帶她一起玩,適應(yīng)的也快一些。
至于長樂送給花芷瑜的那些小玩意兒,都是長樂在外面玩的時(shí)候看著覺得很新奇的手工的玩意兒,他們那一幫子的人都很喜歡,她才會也給花芷瑜買一份。
但長樂那時(shí)哪里會知道,她覺得新奇有意思的小玩意兒,于花芷瑜而言不過是破玩意兒,根本不能與送她金銀相提并論。
花芷瑜盯著怔然的長樂,目光怨憤,“花長樂,你別以為你贏了,你永遠(yuǎn)也不可能贏我的?!?/p>
花芷瑜被皇后叫人暫時(shí)帶了下去,長樂坐回了自己的席位,神色依舊有些恍惚。
“長樂,你……”
江懷玉看長樂神色有異有些擔(dān)憂,但他的話剛開口,他的母親周夫人已經(jīng)走了過來,“懷玉,我有些不舒服,你先陪我回去吧?!?/p>
江懷玉面色一緊,周夫人又溫溫柔柔的笑著看向長樂,“長樂,你都許久未去家中玩了,有時(shí)間到家里來玩啊,伯母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桃花酥?!?/p>
江懷玉立刻起身,“母親,你身子不舒服,我先送你回去?!?/p>
周夫人對他溫柔的一笑,“你這孩子,要回去也不急在這一時(shí),我還在同長樂說話呢?!?/p>
“說起來,我今日還帶來了……”
“母親,梨園風(fēng)大,我先送你回去?!苯瓚延裰苯哟驍嗔酥芊蛉说脑?,招呼都沒跟長樂和馮琳瑯打,便扶著周夫人走了。
周夫人身子柔弱,性子又軟,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。
周夫人笑著拍了拍江懷玉的手臂,“看你緊張的,難不成我還能吃了她不成?!?/p>
江懷玉低下頭沒說話,面皮繃的很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