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陸寒!”
蘇伊人和成瀟瀟同時驚呼。
陸寒閉著眼睛,一動不動。
圍觀眾人瞪著眼睛,大氣不敢喘一口,有人悄悄說道:“是不是沒分辨出來?”
“不會吧?!?/p>
“那不是死定了?”
“就知道他比不過田大師,人家怎么說也是玩毒的大師啊?!?/p>
“我說……陸先生啊,你趕緊喝解藥啊。要不然找田大師救命???”某位擔(dān)心陸寒的家屬忍不住說道。
“呃……”陸寒面色陡然變得痛苦起來,眉頭緊鎖,五官擠在一起。
“陸寒,別硬撐,田大師,你救救陸寒,給他找正確的解藥吧!”成瀟瀟顧不得其他,向田昭彰懇求道。
田昭彰不說話,只是死死盯著陸寒,語氣淡淡道:“愿賭服輸,他沒認輸,我不會出手救他。”
“你不救,我救?!背蔀t瀟一把抓起第一杯毒素來源的瓶子,就要撕下瓶身的封裝。
“別動。”陸寒忽然睜眼笑道,“你撕了封裝,不就等于我輸了?”
成瀟瀟蘇伊人等人愣住了。
陸寒眉開眼笑,哪有半點痛苦模樣,似乎剛才那痛苦一刻都是錯覺。
田昭彰愕然。
圍觀人群愕然。
“陸寒,你怎么樣?”成瀟瀟急得眼睛都紅了。
“我沒事啊,我猜得沒錯的話,這種毒藥應(yīng)該叫做——小黃花?!标懞蔀t瀟擠擠眼睛,“你現(xiàn)在可以撕下封裝了。”
成瀟瀟一把扯下。
果然,瓶身上寫的是“小黃花”。
“陸寒,喝了它?!背蔀t瀟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得拿著小黃花的解藥遞給陸寒。
“不需要?!标懞衙丛衙醋?,“這藥對我沒用,就是……馬錢子放多了,口感有點兒發(fā)澀,不好喝?!?/p>
“什么?”
全場傻眼。
蘇伊人成瀟瀟目瞪口呆。
田昭彰瞳孔驟然收縮,沉聲道:“陸寒,不要逞能,會死!”
“你不是要分生死么?”陸寒笑道。
田昭彰冷冷道:“我是那么說,但是你我并沒有深仇大恨,無需到分出生死的地步,我再說一次,不要逞能?!?/p>
陸寒無聊得抿抿嘴,笑道:“我自己有數(shù)。”
說著,他無視成瀟瀟遞過來的解藥,徑直來到第二杯毒藥前,端起杯子再度一飲而盡。
“這一味毒藥,名為枯藤,顧名思義,它所到之處,草木皆枯,更何況是人?!标懞疄⑷灰恍?,忽然皺著眉頭捂著肚子,“哈,這藥性還挺猛烈啊,瀟瀟,撕開封裝?!?/p>
“是枯藤,陸寒,喝解藥?。 背蔀t瀟快哭了,“你再厲害也有一個承受限度,不要硬撐啊。”
田昭彰心中已經(jīng)開始打鼓。
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。
沒有人能連續(xù)喝下兩種奇毒榜上的毒藥還完好無損,連自己都做不到,更別說陸寒了。論起對毒素的抗性,田昭彰自信天下第一。
從二十出頭接觸各種毒素開始,他幾乎每天都要在毒藥中沐浴,全方位得體會毒性。
天長日久,他也就形成了強悍的毒抗。
所以,對于抗毒一道,田昭彰有絕對自信,才敢用毒藥和陸寒賭命。
“陸寒,如果你逞能導(dǎo)致中毒身亡,可別怪我?!碧镎颜美淅涞馈?/p>
“不怪你,你挺有底線的,我看好你。”陸寒咧嘴一笑,端起第三杯毒藥,一飲而盡。
“這個就不用說了……加了水的砒霜?!标懞约核旱袅朔庋b。
“砒霜”兩個字極為顯眼。
“陸寒,求你喝解藥吧。”成瀟瀟捧著田昭彰親自配制的砒霜解藥沖到陸寒面前懇求。
陸寒卻搖搖頭:“沒事……”
“這可是砒霜??!”蘇伊人也忍不住出言相勸。
“彼之砒霜,我之蜜糖?!标懞恍?,“我甘之如飴啊?!?/p>
田昭彰瞇起眼睛,當(dāng)陸寒走到第四杯毒藥前的時候,他終于忍不住沖到砒霜前,為自己倒了兩指高,一飲而盡。
“說不定是藥性減弱……呃?”田昭彰如此想著。
但是五秒鐘不到,他的胃部就開始劇痛。
田昭彰大驚失色,立刻服下解藥。
藥性沒問題,依舊猛烈,也就是說……田昭彰驚恐萬狀得看著陸寒。難道那個男人是傳說中的“百毒不侵”?
陸寒端起第四杯毒藥,朝田昭彰舉了舉杯子,笑道:“來,飲勝!”
他仰頭將毒藥再度一飲而盡。
匝么匝么嘴,陸寒笑道:“這是你剛才喝過的,鶴頂紅,哦……嘶……還有點兒燒胃呢,嘖嘖嘖,終究是奇毒榜上毒藥啊,厲害,果然厲害?!?/p>
撕開封裝,果然是鶴頂紅。
直到現(xiàn)在,陸寒的判斷還沒有出現(xiàn)一次錯誤。
陸寒邁步走向下一杯毒藥的時候,圍觀人群都傻眼了,成瀟瀟和蘇伊人也傻了。陸寒一杯一杯得灌毒藥,啥事兒沒有,服毒仿佛喝酒,令人震驚萬分。
田昭彰開始顫抖,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百毒不侵,難道真的是百毒不侵?”田昭彰雙眼失去焦點,喃喃自語。
“百毒不侵”四個字說著簡單,想要達成,要么是天賦異稟與生俱來和劇毒絕緣,要么是后天用毒藥淬煉身體,可這種淬煉對人體傷害極大,幾乎沒人能抗住,田昭彰本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是個異類,沒想到陸寒比他還要變態(tài)百倍。
“我輸了……不要再喝了!”田昭彰長嘆一聲,抓住陸寒端起毒藥杯子的手,頹然道,“我愿賭服輸,師尊在上,請受弟子一拜?!?/p>
當(dāng)著所有人,田昭彰毫不猶豫雙膝跪地,給陸寒磕頭三次。
周圍眾人目瞪口呆。
蘇伊人和成瀟瀟緊緊抓住對方的手,微微顫抖著,倆人都感受到對方手心的汗水,不由自主對視一眼,然后甩開手,各自扭臉。
陸寒笑道:“我對收徒?jīng)]興趣,你也無需如此。但既然已經(jīng)開始比試,那就……比完吧?!?/p>
說著,陸寒將第四杯毒藥喝下,報出一個名字:“這是森鹿膽……嗯,配比精準(zhǔn),不愧是田大師,手法不賴。”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陸寒就像是一位品酒大師,一杯接一杯得將毒藥飲下,報出名字,做出點評。
這一杯成色略差,應(yīng)該是存放時間略久。
下一杯味道稍欠,君臣佐使需要進一步細化。
又一杯水加得多了些,導(dǎo)致喝起來不帶勁,無趣……
很快,二十種毒藥陸寒全部喝下,一杯解藥都沒有碰。
全場鴉雀無聲。
這種反常識的事件震驚著每個人。
“師尊,求您將弟子收錄門墻。”田昭彰繼續(xù)道,“弟子愿賭服輸,愿意跟隨師尊學(xué)習(xí)?!?/p>
直到此刻,田昭彰才幡然醒悟。
陸寒贏了自己,其實是一個天賜良機。
百毒不侵的身體,對于制毒和試毒簡直是再合適不過的。怪不得陸寒能夠認出他不認識的奇毒,相比對方接觸的毒素比他田昭彰更多,也了解更多。
對于用毒一途的追求讓田昭彰瞬間放下和陸寒的意氣之爭,轉(zhuǎn)而心甘情愿拜入陸寒門下。
面對誠懇萬分且曾經(jīng)善意提醒自己的田昭彰,陸寒思考起來。
建立自己的勢力,各種人才都需要搜羅。
田昭彰雖然為人傲慢,但本性不壞,尤其對方是善于用毒的宗師人物,真能將他招攬,也是一件好事。
“好吧,既然你堅持,那我就收下你?!标懞馈?/p>
“多謝師尊!”田昭彰大喜過望?!皫熥穑茏釉谔煸剖『拖膰谋狈接胁簧賹W(xué)生和朋友,尤其是在天云省,我的幾名學(xué)生早就是醫(yī)藥界的巨擘,但有差遣,弟子萬死不辭,請師尊隨弟子移步,我們換個地方詳談?!?/p>
“等等?!标懞掳偷恍?,“這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兒沒干呢。”
“什么?”
陸寒笑呵呵轉(zhuǎn)身朝向吃瓜群眾,眼神卻望著巡防局的藍局長:“藍局,這些看熱鬧的人,麻煩您一個都別放走,下毒的人就在他們中間?!?/p>
全場再次震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