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在野吃了火鍋,正要糾集精銳搞拉練。
一通電話打了過來。
是老媽。
“兒子,媽剛被拉去家族群開會,叔伯們對你這次在家門口搞拉練,有很大意見…”
老媽言辭誠懇,明顯是帶著政治任務(wù)來找兒子的。
沈在野皺眉道:“有什么意見?就常規(guī)拉練?!?/p>
“叔伯們的意思是,是不是談崩了,北莽軍還打算上山?”老媽試探道。
“那就別談崩?!鄙蛟谝皯B(tài)度強硬。
“什么意思?”老媽態(tài)度一轉(zhuǎn),也有點強硬。“上頭神仙打架,我們這些臭魚爛蝦遭殃?”
沈在野敷衍了兩句,沒跟老媽打官腔。
家里那些長輩,該得罪的全得罪光了,就剩老媽還跟自己好。
這要把老媽也得罪了,以后真沒精神支柱了。
“老媽,我們是北莽軍,不是土匪,搞的好像我們毫無人性似的?!鄙蛟谝拔癜凳尽?/p>
“還他媽不是土匪呢?就你沈在野,外面名聲都爛成什么樣了?你還有人性?你但凡有點人性,老媽也不用在家里天天念經(jīng)吃齋了!”
“對了,引老媽入門的靈隱寺主持,也被你那個帶頭大哥給宰了!以后還愿我都不知道上哪去!”
“不聊了,忙著呢?!鄙蛟谝凹泵鞌嚯娫挕?/p>
這邊沈在野剛聊完。
北莽幾個領(lǐng)頭的威猛將軍,全都接到了家里打來的電話。
有跟兒子耍橫的。
也有哭哭啼啼求北莽軍大發(fā)慈悲,別搞的生靈涂炭的。
總之一句話,北莽軍要敢上山,家屬們都得上吊以謝天下。
“都是街里街坊,你們真要打上山,我們也沒臉活了!死了算求!”
沈在野跟幾個心腹愛將一合計,紛紛撓頭。
這家里得遭受了多大壓力,全跑來試探底牌,求情了。
沈在野甚至懷疑,家里肯定是受到嚴(yán)重威脅了…
要不,老媽豁不出這老臉來找自己。
……
李家。
尤物也沒急著回家。
陪著李老爺緬懷他倆兒子的生平種種。
李老爺?shù)贸龅慕Y(jié)論是:倆好孩子。
尤物給出的評價是:兩傻逼。
啪嗒。
李老爺坐在階梯上,點了根煙,淡淡問道:“你還在我這干什么?”
“等消息呢?!庇任镆膊徊刂粗?。“你這離山頂近,消息來的快?!?/p>
“我在等他的死訊,你在等什么?”李老爺目光晦暗道。
“我在等你個傻逼悲傷過度突然猝死?!?/p>
尤物咧嘴冷笑,滿臉邪性。
李老爺看出尤物急了。
而且心很亂。
死兒子的李老爺反而平靜下來。
用最智慧的口吻說道:“以你對山頂那位的了解,你覺得張向北有幾成勝算?”
“張大智當(dāng)年夠牛了,在他面前,卻不堪一擊,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?!?/p>
“我是想不到,他居然有勇氣把自己兒子推出來?!崩罾蠣敳[眼說道?!笆赖谰瓦@么個世道,他憑什么變?為什么要變?變了,就是好世道了?”
尤物嘴角囁嚅,說不出話來。
就他現(xiàn)在這狀態(tài),實在沒興趣跟李老爺談江山社稷,人生哲學(xué)。
他只盼著張向北安然無恙地下山,再無其他。
……
山頂。
陽臺外。
張若愚沉凝了許久。
突然轉(zhuǎn)身朝客廳走去。
這一幕,看得男人眉頭微蹙。
可很快,張若愚在客廳門口停下腳步,反手關(guān)上了大門。
然后從兜里掏出手機,打給了小姨。
嘟嘟。
電話很快就接通了。
張若愚冰冷的臉龐,浮現(xiàn)一抹微笑:“小姨,我見到你父親了?!?/p>
“看到了?!?/p>
電話那邊,響起小姨磁性而溫婉的嗓音。
嗯?
看到了?
小姨也在山里?
正當(dāng)張若愚錯愕間,小姨的嗓音再度響起:“你能幫小姨個忙嗎?”
“當(dāng)然?!睆埲粲尴攵紱]想,就答應(yīng)了。
“把他從陽臺上推下去?!?/p>
電話那邊響起林清溪陡然變得冰冷的嗓音。
張若愚心頭微顫,唇角囁嚅道:“為什么?”
“沒有為什么?!?/p>
林清溪一字一頓道:“所有讓若愚不開心的人,都不配活著。”
張若愚牽了牽嘴角,無言以對。
他只是想問問小姨,自己能不能打這個老王八蛋一頓。
可小姨給他的答案,卻更狠。
“他家里養(yǎng)了很多高手?!睆埲粲蕹聊馈!拔覜]把握。”
“那算了。”小姨猶豫良久后,抿唇道?!鞍踩谝弧!?/p>
“但我想試試?!?/p>
張若愚冷不丁說道。
小姨聞言,又是漫長的沉默后,緩緩說道:“安全第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