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內(nèi),一片死寂。
就連空氣,都仿佛碎了。
王山海錯愕地望向老三,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:老三,我是你親大哥啊。
趙長英冷笑一聲,抱胸而坐。
只是那冷笑中的成分,頗有些復雜。
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想看雪寶熱鬧,還是覺得王山海以卵擊石。
“哦?!?/p>
韓江雪微微挑眉,神情淡然道:“還有另一個意見呢?”
“另一個意見是我想和張將軍化干戈為玉帛,從今往后,我將誓死與張將軍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,同舟共濟?!?/p>
王紹安一字一頓道:“當然,這完全是我個人的意見,與我大哥,毫無瓜葛?!?/p>
“他依舊會保持憤怒?!?/p>
趙長英滿臉驚駭?shù)赝蛲踅B安。
打死她也想不到,這個在三院狂得不成人形的王紹安,竟會登門表忠心。
據(jù)老領導介紹,王紹安的背后,可是有德才兼?zhèn)涞拇蟾?,智勇雙全的二哥,以及權(quán)傾三大院,智慧無雙的院長大人撐腰。
他用得著這么卑躬屈膝嗎?
就算這事了結(jié)了,翻篇了。
頂天了也就是他不再秋后算賬,不再翻小腸。
也大可不必登門表忠心,順道賣他大哥吧?
他可是最頂尖的墻二代啊…
真的沒必要這么卑微。
卑微得連英子都有點心疼。
“你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?”韓江雪淡淡掃了王山海一眼。
“沒有。”王山海重重搖頭。
不當舔狗,不向張向北低頭,是作為墻二代的他,最后的倔強。
“老三?!蓖跎胶R馕渡铋L地看了王紹安一眼?!昂脴拥??!?/p>
“大哥慢走。”
王紹安面不改色,完全沒有悔過與內(nèi)疚之心。
王山海悶哼一聲,扭身就走,滿臉堅毅之色。
“夫人?!?/p>
王紹安抿唇說道:“我想親自向張將軍表達歉意。”
韓江雪瞇眼問道:“為什么?”
“為我在三院所作的一切?!?/p>
王紹安鏗鏘有力。
“他在樓上書房。”
韓江雪努嘴,示意王紹安上樓。
“謝謝夫人?!?/p>
王紹安畢恭畢敬上樓,彎著的腰,仿佛背上扛著一把荊。
目送王紹安上樓,趙長英嗓子眼發(fā)干,呼吸沉重道:“沒道理的…”
韓江雪放下茶杯,斜睨了趙長英一眼,又瞟了眼樓上書房的位置,紅唇微張道:“你知道的,只是他讓你知道的…”
……
幽靜的走廊,靜謐的書房。
王紹安邁著沉重步伐,緩緩行至書房門外。
門是虛掩著。
一縷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揮灑出來。
王紹安深吸一口氣,抬手,輕輕敲響房門。
“進。”
書房內(nèi)響起一把在王紹安聽起來,充滿權(quán)力的嗓音。
他緩緩推開門,挪步站在辦公桌前。
桌前坐著一個身穿居家服的男人。
不茍言笑,五官硬朗,渾身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。
“張將軍…”
王紹安微微垂頭,張嘴打招呼。
“有話就說。”張若愚神情淡漠。
王紹安聞言,扭捏道:“我們一院,想和您好好的…”
張若愚淡淡道:“你能代表一院?”
“挨打的是我,王家的最終訴求,也只是讓我滿意,就連我大哥,也讓我自己拿主意?!?/p>
王紹安態(tài)度真誠道:“從這個角度來說,我能代表一院?!?/p>
張若愚抬眸,不輕不重地瞥了王紹安一眼:“說完了?”
“還有?!蓖踅B安沉聲說道。“那幫一院的護衛(wèi),我一個都不會放走,還會提高他們的薪資待遇?!?/p>
“哦?!睆埲粲迍幼鞒练€(wěn)地點了一支煙,惜字如金。
“一院,永遠是張將軍最忠實的朋友!”
王紹安一字一頓道:“二院三院能為張將軍提供的便利,一院能提供,二院三院提供不了的便利,一院也能提供。”
沉默了片刻。
王紹安這才說道:“張將軍,我說完了,您早點休息。”
說罷,轉(zhuǎn)身走出書房。
還很禮貌地為張將軍關上房門。
直至離開別墅,王紹安才掏出手機,給父親發(fā)了一條微信:“爸,我這么做,您還滿意嗎?”
“再有下次,老子把你骨灰揚了?!?/p>
……
張若愚慢悠悠下樓,雪寶無動于衷,窩在沙發(fā)上追劇。
趙長英卻倏然站起身,眼神有點飄。
“小趙,你想去一院鍍金嗎?”張若愚隨口問道。
“?。俊壁w長英愣了愣,有點麻爪?!安缓线m吧?我都把王家得罪成那樣了…”
“不勉強?!睆埲粲掭p描淡寫道?!肮ぷ髀?,開心第一?!?/p>
“我去?!壁w長英連忙表態(tài)。“我一直把一院的王院長,視作我政治生涯的啟蒙明燈!”
“嗯?!睆埲粲撄c頭。
“可我之前已經(jīng)跟顧院長聯(lián)系了,也討論過一些工作上的細節(jié)…”趙長英有些為難道。
“人往高處走?!睆埲粲弈腿藢の兜??!八螄L不想去一院工作?”
趙長英脊梁骨發(fā)涼,不可思議地望向好女婿。
難怪那幫墻里的老狐貍都談他色變,就這兩頭吃,兩頭拿,完全沒心理包袱,不當官,可惜了…
雪寶就完全無動于衷了。
自打了解張哥那一萬八千個心眼子后,她屢屢想把君盛交給張哥打理。
可張哥的回復永遠只有一句話:韓總,我想靠自己努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