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哥萬萬沒想到,這位小少爺上來就給自己這么大個下馬威。
還罵自己傻逼…
張哥已經(jīng)很多年,沒受過這么大委屈了。
“我惹誰了?”張哥看起來有點(diǎn)無辜。
似乎被小少爺給罵懵了,連氣勢都矮了半截。
“惹誰?”小少爺順勢而為,淡漠道?!拔鞅蓖跄P(guān)山,還有我未來嫂子漠南風(fēng),你沒惹?”
張若愚愣了愣,點(diǎn)頭道:“勉強(qiáng)算是惹過。”
“別說漠家。”小少爺一把將婁雄拽過來。“打他的,是不是你們?yōu)I海幫?”
“你真以為婁雄很好惹?你真以為婁家在燕京城,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動的?”小少爺態(tài)度強(qiáng)硬道?!澳悴粫詾楸晨宽n老魔,就可以在燕京城為所欲為吧?”
“在濱海狂狂就算了。在燕京城,連他韓老魔都不敢跳,這么多年都不敢來?!?/p>
“你憑什么?”小少爺?shù)沉藦埲粲抟谎邸?/p>
這個濱海來的外地人,根本不知道燕京城的水,到底有多深。
他發(fā)發(fā)善心,教張若愚怎么做人。
張若愚陷入了沉默。
片刻后,抬眸掃了小少爺一眼:“能問你個問題嗎?”
“說?!毙∩贍?shù)馈?/p>
“你又憑什么——”張若愚一字一頓道。“對我指手畫腳?”
小少爺微微瞇起眸子:“我在教你做人?!?/p>
“哦?!睆埲粲尬⑽Ⅻc(diǎn)頭?!艾F(xiàn)在你教完了嗎?”
“才剛開始?!毙∩贍斈抗庖婚W,抬手指了指街道口。
昏暗的路口,幾幫人馬趕到。
有太子幫的中堅(jiān)力量。
有婁家的長輩。
還有小少爺喊來的人。
越來越多的人,堵住了馬路。
甚至在暗中,這條街已經(jīng)被封鎖了。
今晚這事不搞定,誰也別想走。
尤其是這幫濱海來的外地人!
“燕京城不是沒有廢物。”小少爺渾身彌漫著一股倨傲與輕蔑之色。“上次你運(yùn)氣好,碰到了一對廢物兄弟?!?/p>
“但燕京城更多的,是你惹不起的人。”
小少爺居高臨下,俯瞰張若愚:“今晚這幾個濱海來的老東西,一個也別想走?!?/p>
“那我呢?”張若愚漆黑的眸子,直勾勾盯著小少爺。
“你最好天亮前,滾出燕京城?!毙∩贍?shù)馈?/p>
“不動我?”張若愚反問道。“你是忌憚我和韓老魔的關(guān)系?還是知道我小姨,是你們燕京城的女魔頭,所以不敢動我?”
張若愚這么問,多少有點(diǎn)不講人情世故了。
可雪寶之前說過,講人情世故的人,都是沒本事的。
哪個制定游戲規(guī)則的人,會跟玩游戲的人,講游戲規(guī)則?
小少爺有點(diǎn)被激怒。
他的確礙于很多關(guān)系,不會真把張若愚怎么樣,可真要逼急眼了。
動你姓張的,又怎么了?
他一個林清溪,還真敢跟整個太子幫斗法?
就算敢,她保得住你?
會不惜一切代價,保你一個沒血緣的外甥?
所有人,或者說絕大多數(shù)人,給張若愚幾分薄面,對他多少有些忌憚。
要么是礙于韓家,要么是礙于林家那個女魔頭。
可從來沒有人正視過張哥,更沒正眼瞧過他。
他的身份與履歷,也并不值得任何人重視
一個廚子,一個上門姑爺,一個爹媽早逝的北莽老兵,再有關(guān)系,也有限。
他的身上,貼了太多因別人而存在的標(biāo)簽。
有太多借勢的成分。
沒了這些,他還剩下什么?
“打鐵還需自身硬?!?/p>
“自己沒本事,人脈再廣,靠山再硬,也只是鏡花水月?!?/p>
小少爺譏諷道:“總有一天,潮水退盡,誰在光屁股一目了然。”
“有道理?!?/p>
張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煙,結(jié)束了這場沒什么營養(yǎng)的對話。
這小少爺,真的有點(diǎn)好為人師了,比張哥在北莽時期,還愛教人做人。
“再問個問題。”張若愚淡淡瞥了眼小少爺,又看了眼被打成豬頭的婁雄。
“今晚這事,是一場意外,還是你主動找茬?”
問罷婁雄,張若愚的視線落在小少爺身上:“還是你在背后慫恿?”
“重要嗎?”小少爺反問道。
“很重要?!睆埲粲撄c(diǎn)頭?!斑@關(guān)系今晚你們誰能走,誰走不了?!?/p>
“你嚇唬我?”小少爺目光一冷,質(zhì)問道。“你在燕京城,恐嚇我上官鴻?”
“他不想回答?!睆埲粲逕o視了上官鴻,直勾勾盯著婁雄。“你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嗎?”
婁雄張了張嘴。
被張若愚這一瞪,他的心猛然一沉,如墮冰窖,渾身發(fā)寒。
“搞快點(diǎn)?!睆埲粲薨櫭?。
渾身在陡然之間,暴發(fā)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壓。
“是我自己…咔!”
婁雄話音未落。
張若愚抬腿,狠狠一腳,踩碎了婁雄右腿膝蓋。
噗通!
婁雄跪倒在地,青筋暴露,雙眼瞬間布滿血絲,嘴巴張的老大,卻喊不出一絲聲音。
疼到了極致,是無聲的。
恰逢此時,那幫太子幫骨干成員,婁家長輩,以及及時趕到的有關(guān)部門領(lǐng)導(dǎo),全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。
“我再問你一遍。”
張若愚的嗓音,低沉而冷漠:“是你,還是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