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般的別墅內(nèi),撲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。
那群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,一個個奇形怪狀,死相慘烈。
哪怕是心理早已經(jīng)變態(tài)的蔣青山,在看見這一具具扭曲的尸體后,胃部仍是酸水直冒。
眼看神情冷漠的張若愚逼近,蔣青山渾身直顫,一把推出赤鬼:“殺了他!”
可口吻,明顯沒了剛才的底氣。
就連赤鬼這位業(yè)內(nèi)頂尖殺手,心也亂了。
殺人這件事,他熟。
但像張若愚這樣殺人,他沒見過。
“不愧是北莽軍。”
鏗!
赤鬼的手中,握著一把泛著血光的短刀。
“連一個廚子,都有如此戰(zhàn)力?!?/p>
短刀微抬,赤鬼目露寒光,冷冷道:“但論殺人,我比你專業(yè)。”
話音剛落。
赤鬼身形一晃,快若閃電。
短刀嗡地一聲,爆發(fā)出破空響。
刀鋒眨眼已至,劈向張若愚面門。
赤鬼早就看出來了。
張若愚力大如神,爆發(fā)力駭人。
下盤穩(wěn)如泰山,卻缺少靈敏。
殺人,本不用多大力氣,也并非要把人蹂躪至死。
只需輕輕一擊,置人于死地。
赤鬼于無聲中陡施殺招。
張若愚似乎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刀鋒已至。
“死!”
赤鬼滿身殺機(jī),心中不屑。
到底是護(hù)國軍人,擅長的是保護(hù),而非殺人。
殺那群黑衣人,他以蠻力即可。
但在自己這種經(jīng)驗老道的頂尖殺手面前,他太嫩了。
可是。
在他即將一刀劈殺張若愚時,他的瞳孔陡然一陣收縮!
那原本堅如磐石的心臟,仿佛被人狠狠攥??!
渾身毛骨悚然,驚駭?shù)郊沽汗前l(fā)寒,大腦一片空白!
張若愚手中,多了一把刀。
一把普通的,北莽軍人人都有的北莽刀。
握刀的瞬間,他如死神降臨,毀天滅地的殺氣仿佛要破體而出。
嗡!
他抬手,舉刀,然后往下一拉。
伴隨鏗鏘一聲響。
赤鬼手中的刀,碎了。
他的腦袋,也碎了。
血漿噴濺,直挺挺倒在了尸堆。
“花里胡哨?!?/p>
張若愚淡淡掃了眼看起來好像很厲害,很專業(yè)的的赤鬼。
此刻,已然血肉模糊。
噗通一聲。
蔣青山渾身一軟,滿臉恐懼地癱在沙發(fā)上。
渾身簌簌發(fā)抖,眼神絕望地,充滿哀求地望向張若愚。
這一刀。
斬碎了蔣青山心底最后的防線。
他沒勇氣獨自面對這個北莽出來的,滿身戾氣的廚子。
有小弟跟隨,有頂尖殺手護(hù)駕的時候,他是喪心病狂的復(fù)仇公子哥,是猙獰扭曲的變態(tài)。
可當(dāng)他孤立無援,只剩一個人,他的瘋批氣質(zhì)徹底沒了。
眼看張若愚一步步逼近。
蔣青山蜷縮在沙發(fā)上,牙齒打顫:“別殺我,我爸很有錢!”
“知道了。”
張若愚俯身,靠近蔣青山。
北莽刀隨手一劃,挑斷了他的腳筋,鮮血橫流。
蔣青山劇痛之下,發(fā)出凄厲地哀嚎。
“省點力氣,待會別叫。”
張若愚面無表情,又挑斷了一只手。
然后,用近乎商量的口吻說道:“一會你大聲罵我,氣勢要足,罵的越難聽,越兇狠,我可以考慮下?!?/p>
說罷,在蔣青山匪夷所思的注視下,張若愚回到了韓江雪身邊。
鳶見狀,大抵知道這家伙在想什么。
她松開捂住韓江雪耳朵的雙手,拔出了刀。
“他們太強(qiáng)了,我打不過?!?/p>
張若愚喘著粗氣道:“女俠,你小心點,那幫黑衣人全都是殺人如麻的絕世強(qiáng)者,恐怖如斯?!?/p>
“哦?!?/p>
鳶淡淡點頭,抽了抽嘴角。
他太寵他老婆了。
不讓她看,也不讓她聽。
甚至不想讓她知道,他為了她而憤怒,而暴走。
瘋狂虐殺了所有人!
“張若愚,老子要殺了你!”
蔣青山歇斯底里地怒吼。
也不知是出于真情實感,還是真的心存僥幸,相信了張若愚的話。
“女俠,我和韓總的性命,就交給你了!”
張若愚淡淡看了鳶一眼。
鳶點頭,提著刀,走向蔣青山。
韓江雪嬌軀緊繃,感受到張若愚就坐在身邊,也來不及要求解綁摘頭套,她嗓音發(fā)顫道:“你受傷了嗎?傷在哪兒?”
“胳膊被砍了一刀?!睆埲粲弈闷鸨泵У?,忍痛割破了手臂。
“還有哪里受傷了?”
韓江雪擔(dān)心極了,那幫黑衣人兇神惡煞,她覺得張若愚肯定受了很重的傷,要不,像他這么橫的人,哪會輕易罷休?
還有?
張若愚皺眉。
難道我非得被人砍爛了才下火線?
我就不能受了一點輕傷,就選擇當(dāng)逃兵?
張若愚咬著牙,把腿也割破了。
“腿也被砍了一刀,深可見骨,差點砍到大動脈。”張若愚寒聲說道。
“那你快點幫我解綁,我?guī)湍阒寡??!表n江雪催促道?!笆а^多會死人的!”
你也知道失血過多會死?
“等一下,我有點虛脫了,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,我頭好暈,滿眼星星?!?/p>
張若愚淡淡看了眼鳶。
她正在精細(xì)地折磨蔣青山。
一刀一刀地割下去,不會致命,卻會讓他發(fā)瘋。
“堅持下?!兵S淡淡道。“我得再殺一次你的手下,需要點時間?!?/p>
她知道張若愚的女人不是傻子。
不多花點時間,韓江雪會生疑。
她虐待了蔣青山一會。
又拎起刀給那些早已經(jīng)不成人樣的黑衣人補(bǔ)刀。
偶爾還推翻一個花瓶,砸爛天花板上的吊燈。
她還打開電視機(jī),把音量調(diào)大,再搭配蔣青山接連不斷的,撕心裂肺的哀號,好像有一萬個人在打群架。
場面很熱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