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飛這一巴掌抽在夏侯臉上。
葉正廷的臉,卻火辣辣的。
就連站在夏侯身邊的那幫在軍部頗有威望的老部下,也只是怒目圓睜,敢怒,不敢言。
那哥們,可是北莽風(fēng)頭正盛的龍飛少帥,論兵權(quán),論級別,論作風(fēng),都比這幫老得掉渣的軍部老將生猛。
別說他們,就算是在軍部如日中天的葉正廷,也不敢得罪這矮子將軍…
在場眾人,除了跟社會脫節(jié)二十余載的夏侯,誰沒經(jīng)歷過北莽黃金十年的“腥風(fēng)血雨”?
誰不知道這幫桀驁不馴的北莽戰(zhàn)神,狂得離譜?
哪次鬧完,上頭不都明牌站北莽?
次數(shù)多了,也就硬不起來了,有創(chuàng)傷后遺癥了。
頂多暗搓搓使壞,不敢明騷。
被一巴掌抽得有些發(fā)懵的夏侯滿臉抽搐。
也不知是這二十年在監(jiān)獄里被大智哥調(diào)教的有點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抖M屬性了,還是挨打挨習(xí)慣了。
當(dāng)眾挨了打,他的心態(tài)居然沒有爆炸…
反而摸了摸口袋,掏出一包煙,拆開,又給自己點上一支。
“北莽少帥?”夏侯歪頭打量滿臉冷酷的龍飛,嗓音低啞而猙獰?!袄夏绞悄沩旑^上司吧?”
龍飛居高臨下,沒出聲。
“知道嗎?二十年前,就算老慕親臨,我也不會把他放在眼里?!?/p>
龍飛咧嘴獰笑:“別二十年前了?!?/p>
“老慕就算現(xiàn)在站我面前,也得給我遞煙倒酒,我還不一定給他好臉色?!?/p>
龍飛微微俯身,漆黑的眸子,輕蔑地凝視夏侯:“哪來的老登,跟我在這倚老賣老?”
“都什么年代了?誰他媽跟你在這論資排輩?”
“就你這把老骨頭,老子一次就能把你草散架!”
夏侯雙眼充血,豁然起身。
站在一旁的葉正廷,和好幾個級別夠高,隱隱能猜到被龍飛如此捧著哄著的神秘青年身份的老部下,紛紛上前,隨時準(zhǔn)備攔住瀕臨暴走的夏侯。
老將軍沒經(jīng)歷過北莽這黃金十年,沖動點,莽撞點,大家不怪他。
就算經(jīng)歷過這黃金十年的眾人,一開始不也不服嗎?不也想淺淺干一下嗎?
不吃點苦,哪知世道險惡?
哪知世道變了?
出來混,是要講實力,講勢力的…
一個虛頭巴腦的高配級別,啥也不是…
也就嚇唬嚇唬老實人。
可唬不住這幫槍在手屌朝天的北莽硬漢。
眾所周知,北莽出了名的愛揍高級別領(lǐng)導(dǎo)。
級別越高,他們越興奮,越想草…
在監(jiān)獄里挨了大智哥二十年毒打的夏侯道心穩(wěn)健,怨氣滔天,做夢都琢磨著出了獄必要掀起血雨腥風(fēng),一雪前恥。
此刻,卻被這矮子少帥凌辱得有些道心破碎了…
“你他媽知道老子是誰嗎?”夏侯雙眼血紅,低頭俯瞰快矮了自己一頭的龍飛?!澳闼麐屩喇?dāng)年老子還擔(dān)任過你們北莽的名譽總教頭嗎?”
龍飛仰頭,滿臉邪性道:“能別張口當(dāng)年,閉口當(dāng)年嗎?你有本事就回到當(dāng)年,沖玩泥巴的老子裝逼?!?/p>
“現(xiàn)在,站在你面前的是一次就能草翻你,手握重兵的北莽少帥?!?/p>
龍飛手一揮。
身高一九二的秦歡走出人群。
比人高馬大的夏侯還要高。
還巨他媽帥。
秦歡滿臉不羈,在擦肩而過時,用力撞了下夏侯。
拎起他屁股下的椅子,畢恭畢敬地擺在了神秘青年身邊:“哥,站累了吧?歇會?!?/p>
“嗯?!?/p>
張若愚緩緩坐下。
剛掏出一支煙,前一秒還狂到要手撕夏侯的龍飛立馬蹲下身子給大哥點煙。
“你繼續(xù)?!?/p>
張若愚歪頭點了香煙,淡淡揮手。
“別啊哥。”
龍飛訕笑一聲,自我檢討反省了一下,剛才自己戲確實有點多了:“我就是給哥熱個場子,干實事,還得看哥?!?/p>
張若愚吐出口濃煙,皺眉道:“下次檢點點。”
“哦了?!饼堬w重重點頭。
轉(zhuǎn)身站在了張若愚身后。
思想覺悟高到離譜。
“你過來下?!?/p>
張若愚抬起胳膊,沖夏侯招了招手:“眼珠子別亂轉(zhuǎn),說的就是你?!?/p>
夏侯臉色一沉,寒聲道:“你他媽誰啊?”
心中卻是打鼓。
這小子能讓功勛卓越的北莽天團(tuán)如此忌憚,能讓大智哥都起身相迎。
哪家大院的孩子?
光聽嗓音,有點耳熟。
像張大智那贅婿兒子。
可兒子來,老子怎么可能起身相迎?
這不合理。
“你站過來一點,彎個腰,低下頭,我告訴你?!?/p>
張若愚漆黑的眸子里,閃著寒光。
二十年前,渾身沾滿北莽鮮血的夏侯,被扔進(jìn)監(jiān)獄。
二十年后,作為前北莽帶頭大哥,余威猶在的張向北,得給戰(zhàn)死的前輩部下們,討個公道。
不可能二十年前被判了二十年監(jiān)禁,二十年后,還這么判吧?
時代在進(jìn)步,王法,也在優(yōu)化。
砰!
夏侯還沒給反應(yīng)。
龍飛和秦歡一左一右,抬腿朝他膝蓋窩踩下去。
噗通一聲,跪倒在了張若愚面前。
“我叫張若愚。”張若愚身軀微微前傾,面無表情道?!澳愕胗浟擞幸魂嚨膹埓笾堑膬鹤?,也是弄死你女兒的兇手。”
“我還有個身份,名字就不說了,說了你可能也沒什么感覺?!?/p>
張若愚抽了一口煙,渾身彌漫著冷冽氣息,一舉一動,蒼勁有力:“但在場的,不管是你的部下,還是張大智的部下,不管是你,還是張大智。”
“你們的級別在我面前,都不夠看?!?/p>
夏侯表情猙獰,目露兇光。
不僅不服,還有些不忿,甚至質(zhì)疑。
“你別看我年輕。”張若愚掐滅香煙,伸手拍了拍夏侯猙獰的老練,不咸不淡道。“但我在你最擅長的領(lǐng)域,干碎過這個世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