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家燈火通明,空氣中充滿了歡快的因子。
一桌麻將,一桌斗地主,因人手不夠,連孝哥都被拽來了。
馬皇后被邀請上桌的時候頻頻擺手,滿臉害羞:“戒了戒了,在里面待了二十年,早生疏了?!?/p>
于是她就站在張哥背后,瘋狂替他出主意,過嘴嘴癮。
電話響起。
張若愚剛要接,就被馬皇后按住了。
“兒子,賭桌上接電話是大忌,會趕走財運的?!瘪R皇后沉聲說道。
“那你幫我接?!睆埲粲撄c頭。
“明白?!瘪R皇后一邊走到一旁,還一邊說。“千萬別打條,雪寶在做條一色,巨恐怖的那種!”
“知道了?!睆埜缙沧?,隨手丟了一張九條。
“清一色碰碰胡!”雪寶眉開眼笑。
“草?!?/p>
剛接通電話的馬皇后一聲咒罵。
說了賭桌上接電話犯忌諱,偏不聽,非得托大!
“你草誰?”
電話那邊,響起老熟人沉穩(wěn)威嚴的嗓音。
“草你媽。”
馬皇后暴跳如雷,一點也沒慣著這位曾經呼風喚雨的大將軍:“雜種,怎么跟你馬姐說話的?皮癢了欠草?”
夏侯臉色陰沉,冷冷說道:“我找你兒子。”
“我找你媽?!瘪R皇后暴躁道?!澳闶裁磿r候把你媽從墳里挖出來見我,我就批準你找我兒子?!?/p>
夏侯的臉色,一片暴戾。
站在一旁的葉正廷,已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什么也沒聽見了。
可馬皇后的嗓門,實在太大了…
好像剛把全副身家撂在賭桌上,輸?shù)眠B底褲都沒了…
夏侯陰著臉掛斷了電話。
繼續(xù)聊,還會挨草。
夏侯這一生,遇見過罵人最臟最難聽的,就是馬皇后。
他都不知道,那位糾纏半生的宿敵,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。
馬皇后剛收起手機,臉色沉了下來。
轉手拿自己手機,給大智哥發(fā)了條微信:“要不你別來濱海了,就在燕京盯著他?!?/p>
“我都快到了!”
大智哥很快就回了消息:“你能不能別只顧著你兒子?能不能考慮下我的心情?咱倆多久沒見了?你就不想我?”
“死一邊去?!瘪R皇后撇嘴,回復大智哥。“來就來吧,少待兩天,那老狗挑這個節(jié)骨眼出來,鬼知道他想搞什么?!?/p>
“兩天夠了。”
馬皇后看完微信,手有點抖:“誰他媽在跟你討論兩天夠不夠的問題?你他媽這閱讀理解還真他媽滿分!”
“那三天?”
大智哥言簡意賅。
馬皇后臉都抽抽了。
后半夜。
不愛打麻將的張哥有點犯困了,坐在旁邊出謀劃策的馬皇后卻雙眼如銅鈴,巨他媽精神。
要不是韓老太年事已高,實在頂不住了,她得硬逼著大伙打通宵麻將給她看。
來都來了。
大伙也都在韓家住下了。
權當給平時沒什么煙火氣的韓家添點人氣。
眾人回房的回房,上樓的上樓。
唯獨張若愚叼著煙,頂著漫天風雪,走出別墅,來到韓家大門前。
門外,蹲著一個叼著煙的男人。
他穿著便裝,拖著笨重的行李箱,頭發(fā)上灑滿雪花,看著像個無家可歸的落拓中年。
“怎么不進去?”
張若愚踱步上前,神情平靜。
大智哥扭頭看了張哥一眼,擤了下鼻涕,撥了撥頭發(fā)上的雪花,聳肩道:“韓老太的家有啥可進的?又不是沒來玩過。我就是到濱海了,跟你打下招呼,省得你又挑禮?!?/p>
“哦?!睆埲粲薜瓚艘宦?,看了男人一眼,欲言又止。
“你忙你的,不用管我?!贝笾歉缌嗥鹦欣钕?,說道?!拔一丶宜X了?!?/p>
“回家睡覺?”張若愚眼中閃過波瀾?!澳膫€家?”
“幸福里啊?!贝笾歉缣裘?,怕這小子又陰陽怪氣刺激自己,拔腿準備跑。
“那屋子就一間臥房?!睆埲粲蕹聊馈!皼]地方給你睡了?!?/p>
“沒事,我在客廳打個地鋪湊合一晚?!贝笾歉缬悬c緊張,怕兒子連客廳都不讓自己住。“你放心,我會在你們回家之前收拾干凈,不會給你們添麻煩。”
張若愚微微點頭,沒說什么。
“我那先撤了?”大智哥心中有點忐忑,怕兒子變卦,或者突然想到童年的悲慘遭遇,狠狠給自己上嘴臉。
“等一下?!?/p>
張若愚皺眉道。
“???”大智哥面如死灰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我送你?!睆埲粲奁届o道。
“哦…”
大智哥抽了抽嘴角。
手心有點出汗。
渾身燥熱難當,仿佛更年期提前到了。
這冰天雪地的,他突然就不冷了,有點想裸-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