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斷電話,張若愚隨手拎起一件外套,看了眼在浴室倒洗腳水的雪寶:“我有點事,出去一趟?!?/p>
雪寶放下洗腳盆,眉梢掛著一抹幽怨之色,癟嘴道:“都這么晚了,又跟哪個狐貍精去約會?”
“男人的事,女人少管?!睆埲粲奁沧?,一如既往的惡霸。
“好吧…”雪寶垮著臉,故作委屈狀?!澳悄阍缛ピ缁?,我等你?!?/p>
“知道了,啰嗦?!睆埲粲薨琢搜氁谎?,披上外套出門。
雪寶則偷偷摸到窗邊,拉開窗簾的一條縫。
登時,黑壓壓的人群映入眼簾,把別墅大門堵得水泄不通。
來者多數(shù)都是龍潛別院的大佬鄰居,龍飛也站在一輛車前,軍裝筆挺,神情冷酷。
張若愚一現(xiàn)身,眾人嘩啦迎上來,氣勢如虹。
卻沒一個人開口。
漫長的等待中,也無一人主動敲門,打擾張若愚。
“你們聚在我家門口干什么?”張若愚漆黑的眸子掃視眾人。
四大無雙戰(zhàn)神默契十足,對視一眼,異口同聲說道:“散步。”
“哦。”張若愚瞥了龍飛一眼?!澳阋彩巧⒉??”
龍飛不敢頂著哥的冷視撒謊,咬牙道:“心里不痛快?!?/p>
“不痛快就回家摟著媳婦睡覺去?!睆埲粲薨情_龍飛,準(zhǔn)備上車。
“哥。”龍飛跟上前,滿臉肅殺之色?!拔遗隳闳ァ!?/p>
“你好意思去不早去了?”張若愚瞪了龍飛一眼。“把力氣留在戰(zhàn)場上用?!?/p>
說罷,抬手指了指跟隨龍飛的副官,在北莽時,他的親兵:“我晚上喝了兩杯,你開車?!?/p>
“是!”親兵跺腳,三步上車。
龍飛抽了抽嘴角,沒敢頂嘴。
他跟墻里那幫老狐貍一樣,沒法去。
一幫衙內(nèi)圍毆美利軍方代表,還輸了。
去了來硬的,理虧,事態(tài)會發(fā)酵,來軟的,他是北莽統(tǒng)帥,丟不起這人,影響士氣。
張若愚當(dāng)然理解龍飛的苦衷,包括那幫龍潛別院的鄰居,一個個殺人的心都有了,卻不好意思出面。
年輕人發(fā)生爭執(zhí)口角,撐死了就是聚眾斗毆,大佬們出面干預(yù),性質(zhì)就變了,還會助長丹尼爾的氣焰,把事件搞大,抹黑華夏,有辱國體。
張若愚前腳坐車離開,龍飛后腳就跳上了車。
“阿飛,你干嘛去?”一名無雙戰(zhàn)神好奇追問。“張將軍不是不讓你跟著嗎?”
“我趴在醫(yī)院墻外偷窺不行嗎?”龍飛撇嘴,一腳油門踩到底。
“司機(jī)!快!開車!”
鄰居大佬們紛紛上車,緊隨其后。
浩浩蕩蕩的,裝滿了各路軍部大佬的車隊駛向黑暗,殺出龍潛別院。
……
車?yán)铩?/p>
親兵即便是在開車,也將身板挺得筆直,雙目如炬,炯炯有神。
車內(nèi)的氣氛,很平靜,將軍也只是一身便裝地坐在后排,一言不發(fā)。
可親兵手心冒汗,異常緊張。
他已經(jīng)很久,沒這么近距離接觸將軍了。
甚至,他上一次為將軍開車,還是三年前。
“將軍,到了?!?/p>
親兵親自為張若愚拉開車門,腰板筆挺地站在車旁。
“嗯?!?/p>
張若愚淡淡應(yīng)了一聲,緩緩走下車。
臨進(jìn)醫(yī)院時,看了眼追隨多年的親兵:“車技退步了?!?/p>
親兵心頭微微一顫,早已在北莽功成名就,甚至給少帥當(dāng)上了副將的他,卻憨厚地?fù)蠐项^,傻笑道:“太久沒給您開車了,我有點緊張。”
張若愚丟給親兵一支煙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戰(zhàn)場上別緊張就行?!?/p>
親兵雙手接過香煙,挺直腰板,雙眼放光,仿佛換了一個人:“必把他們干碎!”
……
丹尼爾瞧著在那裝腔作勢的商紅稷,不屑道:“你請動張向北了嗎?他會從棺材里爬出來嗎?”
“他馬上就到?!鄙碳t稷硬著頭皮說道?!澳阆胂朐趺锤忉??!?/p>
她不確定張向北會不會來。
畢竟,她惹過張向北。
他們這幫人,都對張向北有敵意。
他就算掛了電話就睡覺,也很合理。
再說,他已經(jīng)退役了,國家也宣布他的死訊,他憑什么來幫一群天天在那上躥下跳的二世祖?
換商紅稷,就不會來。
可她已經(jīng)無路可走了。
墻里那幫老狐貍巨他媽有默契,全在那裝死,好像眼前這幫衙內(nèi)都不是親生的,全是撿來的!
除了張向北,她想不出第二個人可以破局,能讓丹尼爾知難而退,甚至,把場子找回來!
冷靜下來的商紅稷猛然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打服了全球軍部的傳奇男人,愣是沒打服這幫除了嘴硬,哪都軟的二世祖。
包括她,商紅稷。
“解釋什么?鬼能聽懂人話?”
丹尼爾挑眉,盛氣凌人,一字一頓道:“就算他張向北亡魂重現(xiàn),老子也要一拳干的他魂飛魄散!”
丹尼爾反復(fù)強(qiáng)調(diào)了,他只怕張向北,不怕鬼,誰的鬼都不怕。
“張將軍!”
商紅稷猛然抬頭,嬌軀緊繃,直勾勾望向丹尼爾身后。
丹尼爾聞言,只覺得后脊梁骨一涼,仿佛被鬼壓身,雙腿發(fā)軟,呼吸困難。
一股磅礴的,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,從身后洶涌襲來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