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一覺醒來已經(jīng)是中午。
跟雪寶就著幾盤小菜喝了碗稀飯,就算對付了一頓。
“張哥,什么時候回濱海?”雪寶在京城待膩了,天性也壓抑壞了,想回濱海當她的蛇蝎女王去。
“過幾天就走。”張若愚泡了壺大紅袍,悠閑地品著茶。“還有點事?!?/p>
“什么事?”雪寶拖著雪白的下巴,八卦問道。
“丑媳婦總要見公公的。”張若愚微笑道。“你收拾下,帶你見公公去?!?/p>
“?。俊毖毲文樜⑽l(fā)白,有點緊張。
婆婆就渣成這樣了。
公公還得了?
而且韓老魔之前跟她偷偷打過招呼,將來要是有機會見到公公,千萬要察言觀色,那老東西,看似玩世不恭,隨和大度,實則是個劊子手,血染城池的恐怖屠夫。
“我還沒做好思想準備呢?!表n江雪紅唇囁嚅道。
“這要做什么思想準備?帶一箱辣妹子橘片爽,兩條藍樓就夠意思了。”張若愚淡淡道?!霸蹅z也沒沾上他的光,沒那么多講究?!?/p>
“話不能這么說?!表n江雪鄭重道?!爱吘故堑谝淮紊祥T,我肯定要精心準備禮物?!?/p>
說罷詢問張哥:“你爸喜歡吃什么?”
“不知道?!睆埲粲迵u頭。
“你爸喜歡喝什么酒?”韓江雪又問道。
“不清楚。”張若愚仍是搖頭。
“那平時有什么愛好?”韓江雪不懈道。
“他死那年,我才八歲?!睆埲粲薮驍嗔隧n江雪的追問?!拔也涣私馑膊恢浪南埠??!?/p>
“也不需要知道這些?!睆埲粲蘼柤绲馈!拔抑皇菐闳フJ個親戚,你既不用討好他,也不用巴結他,甚至不用在意他對你的看法?!?/p>
“當然,你想怎么對他,我也沒意見?!?/p>
張若愚明顯看得出雪寶的緊張。
馬漂亮是突然殺出來,沒給雪寶反應時間,但整個相處過程,雪寶非常卑微,卑微的讓張哥有點不舒服。
這次他提前打招呼,就是不想讓雪寶再經(jīng)歷一次滿頭大汗。
“他可是你爸啊…”韓江雪抿唇道。“我當然要讓張哥有面子。”
張若愚捏了捏雪寶漂亮的臉蛋,唇角上揚道:“你有面子,我才有面子。”
雪寶思緒混亂了會。
開始挑禮物。
張哥不講究這些,可雪寶作為一名老奸巨猾的奸商,當然知道包裝的重要性。
就算是個蛇蝎兒媳婦,也得包裝成甜美可人的黃花大閨女。
老人嘛,主打的就是一個面子。
塞了一車的禮物,快趕上飯點了,兩口子才駕車直奔目的地。
因為這所監(jiān)獄在地圖上找不到,馬漂亮縮寫手寫了地址,并教了張哥該如何駕車過來。
就這,張哥還在兩個路口跑錯了路。
抵達監(jiān)獄時,天已經(jīng)黑了。
“公公在坐牢?。俊毖毰吭诖皯羯峡戳艘谎?,有點毛骨悚然。
“算是吧?!睆埲粲尴ɑ鹣萝?,諄諄教誨做大買賣的雪寶?!澳阕鲑I賣也得小心謹慎,違法亂紀的事,咱打死也不能干。”
“我盡量…”雪寶心虛地點頭。
張若愚白了雪寶一眼,一個人扛著禮物,陪雪寶進了監(jiān)獄。
北莽十八騎,如巍峨山峰一般聳立在監(jiān)獄外。
張若愚漆黑的眸子掃過去,感受到龐大的力量在他們身軀四周游蕩。
這所監(jiān)獄有這十八人守著,神仙也進不來。
十八騎,也目不轉睛地望向張向北。
北莽新一代的領軍人物,傳奇戰(zhàn)神。
令人欣慰的是,還是首領的兒子。
這場父子重逢,僵持了二十年。
首領的死,只瞞得住張若愚,不可能瞞得住張向北。
首領也沒有瞞。
但十年北莽,他從沒主動查過死因,也沒刨根問底。
是不在意?
還是無所謂?
亦或者,對張向北而言,父親的生死,并不重要?
父子之間的隔閡,似乎從張若愚轉換為張向北之后,憑空就有了,還很深。
二十年的缺失,無理由的失蹤,都注定了這對父子難以父慈子孝。
兩個同樣驕傲而強大的男人,都有低頭困難癥。
“婆婆晚上好。”
本來挽著張哥胳膊的韓江雪見到站在監(jiān)獄門口的馬漂亮,立馬露出甜美的笑容,像個傻白甜。
“嗯?!瘪R漂亮淡淡點頭,也不是很熱情,剛要開口跟兒子叮囑幾句,卻迎上了兒子冷酷的眼神。
“你嗯什么嗯?我媳婦跟你打招呼,你在裝什么?死兒子了?哭喪著臉給誰看?”
馬漂亮一口惡氣涌上心頭,卻又強行咽了下去。
這些年,她的確愧對兒子。
被罵兩句,對自己沒耐心,很合理。
“雪寶晚上好呀?!瘪R漂亮硬著頭皮賣萌?!澳愦┑娜棺诱嫫?,能不能微信推個鏈接給我?”
雪寶訕笑一聲,連忙點頭,還應馬漂亮要求,加了微信。
“你爸備好了酒菜,今晚你們爺倆不醉不歸。”馬漂亮謹慎道。
她跟兒子,算是沒嫌隙了。
可那老小子和這臭小子之間的隔閡,可沒那么容易疏通。
“我多句嘴。”張若愚不咸不淡道?!八裢硎钦垙埲粲藓染?,還是張向北?”
“如果是前者,二十年沒見了,他在擺什么譜?為什么不出來接我?”
“如果是后者?!?/p>
張若愚薄唇微張,一字一頓道:“他級別比我高嗎?為什么不出來接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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