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九泠笑了。
“小姐……”青芍看到蕭九泠這個笑容,眼眶一紅。
就連第一次見識到蕭家人嘴臉的白露,此刻也悄悄捏緊了拳頭。
“母親,嚴(yán)三不是您的家奴么?”
“你閉嘴!”
啪!
蕭九泠的一句話,換來了嚴(yán)氏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“少夫人!”
“小姐!”
原本站在蕭九泠身后的白露和青芍,迅速上前,把蕭九泠擋在身后。
白露更是目露不善地盯著嚴(yán)氏。
“哪、哪來的野丫頭,敢在我們蕭府撒野?”嚴(yán)氏被她兇狠的眼神嚇得不輕。
“她不是野丫頭,她是少將軍留在我身邊保護(hù)我的人?!笔捑陪鑫嬷樀_口。
她的聲音無悲無喜,卻讓嚴(yán)氏心中更慌了。
她總覺得自己剛才那沖動之下的一巴掌,似乎把自己和女兒之間的什么聯(lián)系給打斷了。
“母親既然覺得只要有人去定罪了,父親就會無事。那為何不讓嚴(yán)三自己招認(rèn)一切?你讓我去,可又想過我的處境?你又可否知道,莊子到底藏了什么事,連父親都被扣留了?”蕭九泠一字一句地問。
嚴(yán)氏眼神慌亂了一下。
但很快,她又重新理直氣壯起來,“還能出什么事,無非就是些偷雞摸狗的小事。說起來,還不是你公爹那些兵痞無事生事?抓匪就抓匪,闖入咱們莊子也就算了,為何還要倒打一耙?”
蕭九泠諷刺地笑了。“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,卻還是一門心思只想著父親,我的死活在你心中就毫不在意對嗎?”
“你別死啊死的掛在嘴邊,你休想嚇我。”嚴(yán)氏不滿。
蕭九泠深吸了口氣,目光環(huán)視一周,卻發(fā)現(xiàn)少了兩人?!霸趺床灰娛捛淙艉褪捲蕵E?”
家里出了這等大事,連她都被嚴(yán)氏從慕容府里薅過來,怎么本該在家中的兩個卻不見蹤影?
“對!蕭卿若呢?”
在蕭九泠的提醒下,嚴(yán)氏也反應(yīng)過來了。
她大聲質(zhì)問夏姨娘,可是卻避開了蕭允楨。
“二、二小姐不是被老爺勒令不許出門嘛,自然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呆著?!毕囊棠镉樣樞χ?/p>
蕭卿若在自己房中呆著?
蕭九泠不信。
蕭府出了那么大的事,她不信蕭卿若還能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坐著。
她給了青芍一個眼神,青芍領(lǐng)會,偷偷地溜走了。
白露眼色極好地幫青芍打了掩護(hù),獲得了蕭九泠的贊賞。
“蕭允楨呢?”蕭九泠不想讓嚴(yán)氏逃避。
其實(shí),她并不關(guān)心蕭允楨和蕭卿若的下落,只是她需要一個借口轉(zhuǎn)移嚴(yán)氏的注意。
“你老是問你弟弟作甚?他自然有他的事,這些事就別煩他了?!眹?yán)氏不滿。
嚴(yán)氏這偏心真是偏得沒邊了。
蕭九泠心中冷笑,她對嚴(yán)氏道:“既然如此,母親急匆匆把我叫回來,又有何用呢?”
在嚴(yán)氏開口之前,她又道:“我連那莊子都沒有踏進(jìn)過,就算去了衙門,也是一問三不知。母親是嫌父親身上的麻煩還不夠嗎?讓我去欺瞞上官?”
嚴(yán)氏被她唬住了,瞬間又慌了神?!澳悄愀赣H怎么辦?”
“母親若是真的擔(dān)心父親,不如先想辦法打探清楚,那嚴(yán)三到底在莊子里做了什么?!笔捑陪龅?。
嚴(yán)氏愣住,“他做了什么?他還能做些什么?不就是種地買菜,養(yǎng)些牲口?”
“母親,這話你要問嚴(yán)三,我如何知曉?!笔捑陪龅氐馈?/p>
“你!”嚴(yán)氏被噎住了。
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兒,也是她極為少見的。
似乎,在女兒嫁到慕容府后,身上也多了幾分武將的鋒芒。
“如果母親沒有別的吩咐,我就先回去了?!笔捑陪鰷?zhǔn)備告辭。
嚴(yán)氏不滿,“你父親這邊還尚未有消息,你著急回去干什么?別以為嫁出去了,就不是蕭家的女兒了?!?/p>
“我若不回去,又怎么打聽父親的消息?”蕭九泠淡道。
“……”嚴(yán)氏。
“你走吧?!逼毯?,嚴(yán)氏沒好氣地趕人。
蕭九泠帶著白露走了,等她們走出大門時,青芍才急匆匆地趕來。
青芍那一臉興奮想要開口的樣子,被蕭九泠一個眼神給憋了回去。
直到馬車離開了蕭府后,青芍才忍不住說出自己打探到的消息?!靶〗?,我剛剛?cè)タ催^了,二小姐根本不在房里。而且,她貼身的丫鬟也不在。我去角門那邊打聽了一下,有一個灑掃丫鬟看到我們來之前不久,二小姐帶著青梅身上掛了個小包袱偷溜出去了?!?/p>
“小姐,你說她是不是又跑去私會情郎了呀?老爺都答應(yīng)他們成親了,他們干嘛還要偷偷摸摸見面?乖乖待著等著成親那日不好嗎?”
“還有,我還去見了張媽媽一面,張媽媽說最近夏姨娘房中的丫鬟每到晚上,廚房要熄火時,都會來給夏姨娘熬藥??墒?,府中并沒聽說夏姨娘病了的事,張媽媽覺得奇怪,就趁著那小丫鬟打盹時,偷偷翻了翻藥渣,結(jié)果被她認(rèn)出里面好幾味藥,都是安胎的藥?!?/p>
蕭九泠微微震驚。
今日來一趟蕭府,得到的消息可是不少啊。
“小姐,你的臉都有些腫了。我們趕快回去,奴婢用溫水給你敷一下臉吧?!鼻嗌肿⒁獾绞捑陪鲩_始紅腫的臉擔(dān)憂不已。
“不可用溫水,要用冰水。”白露開口。
青芍困惑地看向她。
“白露說的是對的?!?/p>
蕭九泠知道如今的青芍還不是那個上輩子陪她吃了多年苦的青芍,她沒有處理過這種傷勢,自然也就不知該熱敷還是冷敷。
青芍懵懂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馬車一路回了慕容府,蕭九泠剛下馬車,就看到慕容璟穿著輕甲,威武不凡地朝她大步走了過來。
似乎,是刻意在這里等她。
慕容璟剛走近蕭九泠,到嘴邊的話,在看到她臉頰上的紅腫時,就換了一句。
“誰干的?”他眸光一厲,身上和煦溫暖的氣質(zhì)陡然變得凌厲鋒芒。
蕭九泠無所謂地笑了笑,“我的母親。”
“少將軍是奴婢沒能保護(hù)好少夫人,請少將軍責(zé)罰?!卑茁读⒓垂虻卣堊铩?/p>
“這不關(guān)白露的事,動手的是我母親,她也不好還手?!笔捑陪雒Φ馈?/p>
慕容璟沒說話,只是看著她腫起來的臉頰,抬起手……指腹帶有薄繭的手輕輕觸碰到了蕭九泠的臉頰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