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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赴宴落水

鎮(zhèn)北侯夫人氣怒未消,晚間直接將鎮(zhèn)北侯拒之門外,后者連前院的門都沒能進得去。

她從不會在人前反駁質(zhì)疑鎮(zhèn)北侯的決定,方才在后者處置陸川時一言不發(fā),給足他面子,但到底心頭氣難消,不愿看到鎮(zhèn)北侯那張招嫌的臉。

云渠倒勸了她好半晌,卻反被她點著腦袋罵蠢。

直到用過晚膳,與云渠說了會兒話,她才堪堪平靜下來,反安撫云渠:“你外祖父重感情,他親手養(yǎng)了陸川十五年,想是一時對他所為接受不能,并非不在意你?!彼牧伺脑魄氖?,“你且放心,那小子的名字,早晚要從你舅舅名下劃去?!?/p>

說這話時,她眼中微光閃過。

一次不忠,百次不用。

陸川如此行徑,雖未對云渠造成實質(zhì)性傷害,卻叫鎮(zhèn)北侯夫人認定他品行不堪,也容不得他再染指鎮(zhèn)北侯世子身后英名。

云渠道:“外祖母可先如外祖父所言,先瞧瞧表哥是否真心悔過。”

鎮(zhèn)北侯夫人嘆道:“我與你外祖父疼愛你兄妹人盡皆知,陸川明知如此卻依舊對你下手,可見從未將我二人放于心上,這些年他暗中養(yǎng)著生父生母,我原以為這孩子腦子雖不大對,卻重情重義,是個好的,未想原是他重的情皆非我鎮(zhèn)北侯府之情?!?/p>

云渠有些驚訝。

陸川這些年竟都未曾與生父生母斷了聯(lián)系,還供養(yǎng)著他們?

原書中可從未提過這點。

她只記得在陸川繼承侯府后,第二日就將生父生母及弟妹都接進了侯府,共享富貴,還縱容他們屢屢冒犯鎮(zhèn)北侯夫妻。

當時正元帝病重,太子如日中天,趨炎附勢之人不知凡幾,無人關(guān)注鎮(zhèn)北侯夫妻如何度日。

還是靖安伯看不過眼,提劍孤身闖侯府,震得陸家人收斂再三。

想到這里,云渠對明日靖安伯府老太君壽辰宴也多了幾分期待與好感。

靖安伯是鎮(zhèn)北侯早年舊部,對后者推崇至極,為人也豪爽正直,除了教育子女這點拉胯外,人沒什么大毛病。

翌日,她梳妝好后去正院陪鎮(zhèn)北侯夫人用過早膳,兩人便一起往靖安伯府去了。

靖安伯時任正三品驍騎參領(lǐng),實權(quán)在握,因此愿交好他的不少,今日這般場面,來的人更不算少。

云渠與鎮(zhèn)北侯夫人剛下馬車,就被候著的引路嬤嬤一路請進了后院。

“夫人、姑娘這邊請?!眿邒咝θ轁M面,“咱們老太君早便等著您了,稍后必定欣喜不已?!?/p>

鎮(zhèn)北侯夫人面露笑意:“許久未見老太君,我也想念得緊?!?/p>

很快便到了靖安伯府老太君的壽春堂。

此時已來了好些人,僅從外頭聽去都熱鬧得緊。

鎮(zhèn)北侯夫人卜一進門,就被招呼著往上首走去。

“多日不見,你倒是春光滿面,想是心下掛礙去了些?!本赴膊咸暧馄呤?,白發(fā)蒼蒼,臉上極深的皺紋叫她瞧來蒼老不已,但好在精神尚佳,眼神也透著清明。

而她開口后,滿堂賓客皆都適時住了口,靜聽其言。

“人無遠慮近憂,自在緊了,自然春光滿面?!辨?zhèn)北侯夫人笑回道。

兩人略聊幾句,鎮(zhèn)北侯夫人順勢被她引去上首另一側(cè)落座。

靖安伯府老太君瞧向云渠,驚訝道:“渠姐兒當真變了好些,不復(fù)往日活潑,倒多了分靜好與靈氣?!?/p>

云渠謙虛回道:“往日不懂事,擾老太君清凈,好在得外祖母教導(dǎo),云渠方知規(guī)矩?!?/p>

“規(guī)矩都是給外人瞧的,做長輩的樂見小輩活潑有趣?!本赴膊咸郎芈曢_口,“不必拘謹無措,無論你是何模樣,長輩總是喜愛的?!?/p>

她身上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安寧慈和,仿佛如水般包容萬物。

云渠對這位慈祥的老人很有好感,說話不自覺間便多了幾分溫柔。

“好孩子,這些日子你做得極好?!本赴膊咸酆σ?,“任我深居內(nèi)宅都聞你善舉,心里不知有多欣慰?!?/p>

“云渠不過舉手之勞,老太君過獎?!?/p>

“不必謙虛,你該當此贊。”

祝府風云接連不斷,在座眾人無不知曉此事,此時也順勢夸起了云渠。

見后者謙虛有禮,大家不自覺就將她往日的跋扈形象拋之腦后,對她好感頗增。

片刻后,靖安伯府老太君拉著她玩笑開口:“年輕小姑娘自去玩吧,別擾了咱們老家伙敘舊?!?/p>

她招手叫來一個貌美動人的小姑娘,叫她帶云渠去外頭與姑娘們一同賞景。

小姑娘笑容恰到好處,挽著云渠道:“祝姐姐這邊走?!?/p>

云渠含笑點頭。

這是靖安伯嫡女,韋婉。

也是女主祝念安的忠實擁護者,頭腦極簡單,但勝在演技不錯。

韋婉笑容滿面地挽著她走出壽春堂,直到走去拐角湖邊,眼見四下無人,這才變了臉色,一把甩開云渠的手。

“昨日我去瞧了念安姐姐,她重傷在床,卻還惦念著你,你卻冷漠無情,連自己親妹妹都下得去手暗害!”

“二妹妹是被晉王世子所傷?!痹魄嵝阉?/p>

“若非你刻意暗算,念安姐姐如何會受這無妄之災(zāi)?!”韋婉仿佛聽不懂人話般,堅定認為是云渠暗害祝念安。

云渠聲音依舊溫柔:“韋妹妹誤會了?!?/p>

“誰跟你姐姐妹妹,我只認念安姐姐!”韋婉冷聲打斷她,“你害得她身受重傷不能出門,自己卻得了先機現(xiàn)眼,可見心腸惡毒!但你也不必得意,即便念安姐姐不在,我也不會容你這等惡毒女人出頭,方才贊你之人,很快便會是唾罵不齒你之人!”

云渠饒有興趣地看著她:“你要如何阻止我出頭?”

韋婉狠狠瞪了她一眼,繼而得意開口:“我特意支走所有人,現(xiàn)下湖邊只你我及丫鬟,若我掉下湖去,你便是因嫉妒我而痛下殺手的惡毒女人!你的丫鬟即便作證也做不得數(shù)!”

一邊說著,她已小心往湖邊走去。

“時至深秋,湖水寒冷,何必為了陷害我傷到自己?”云渠不贊同道。

“你以為我傻么!”韋婉眼含鄙視,“我內(nèi)著棉衣御寒,沿湖邊下水,攀緊岸邊,等人發(fā)現(xiàn)立即上來便是,你也配叫我以安康為賭?!”

“……”

穿著棉衣下水?

這回不止云渠,連司棋兩人看著她的眼神都含著淡淡的微妙。

云渠四下瞧了瞧。

“不必張望了,下人們早已遠遠避開,這里沒有外人,即便你喊破喉嚨,也不會有人前來!”韋婉下巴微抬,眼神倨傲,“待我下水,自有人前去喊人,屆時便是你聲名狼藉、百口莫辯之時!”

“這里四下皆無人?”

“當然!”

“你確定無人會來?”

“當然!”

“這水你非下不可?”

“當然!”

“好?!?/p>

韋婉眉頭微皺:“什么?”

云渠笑了笑:“韋妹妹天真單純,屢屢被人利用而不自知,我見不得人被當槍使,便教你一程,好叫你知曉人心難測?!?/p>

韋婉下意識覺得不妙,卻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。

眼見云渠向她走來,她不禁后退一步,眼含警惕:“你想做什么?”

“成全妹妹一番苦心?!?/p>

說罷,云渠迅速握緊她的手臂,使了內(nèi)力將她拽下湖去,韋婉被內(nèi)力彈離湖邊,瞬間無物可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