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薇又拔高聲音,“周靳聲,你自己的生活一團亂,非得拉我女兒下泥沼,你做不做個人!”
“我不管你的身世如何,和周家到底什么關(guān)系,我只要你離我女兒遠點,要多遠有多遠,把我女兒還給我!”
周靳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,
周靳聲語調(diào)緩慢很輕,卻鏗鏘有力度,“我和寧寧這事,問題根源在我,是我厚顏無恥百般糾纏,您有怨氣,怒火,可以沖我來?!?/p>
“寧寧始終是您女兒,這點不會改變,我不會想跟您搶她,但我也不會離開她?!?/p>
“我已經(jīng)放棄過她兩次,不會再有第三次。”
“我這人道德底線極低,您應(yīng)該慶幸,她還認您這個母親?!?/p>
說到最后一句,周靳聲身上的壓迫感猶如萬年不化的雪山,有摧山之勢,這句話再明顯不過,是警告、威脅。
……
回桉城的路上,周靳聲眉目不展,李青從車內(nèi)后視鏡觀察一陣,胸口那股氣上不去下不來,憋著煩透了,還是忍不住開口:“您剛剛的態(tài)度未免還是太好說話了?!?/p>
“不是上庭打辯論,她到底是寧寧的媽媽?!?/p>
程安寧長情,嘴硬心軟,對他是這樣,對她媽媽更是一樣。
如果她的心腸再硬點,現(xiàn)在完全沒他什么事了。
……
周靳聲走后,王薇把坐在沙發(fā)上黯然神傷。
她是想女兒的,可又氣不過程安寧一直騙她,為了一個男人,和她唱反調(diào),傷她的心,換做哪一個母親接受得了。
尤其‘小叔子’變成女婿,更讓人無法接受。
王薇認死理,無論如何都不同意他們這門婚事。
程安寧也是,半個月一個電話不給,一打電話就說要和周靳聲結(jié)婚,眼里沒有她這個母親。
周靳聲還跑到她面前恩威并施,恐嚇威脅,這么一個人,程安寧跟他在一塊實在危險,真的太危險了!
尤其周家出事,唯獨只有周靳聲安然無恙,全身而退,周家的事多半跟他逃不了關(guān)系,很有可能是他一手到導(dǎo)致的,可見他的城府有多深。
程安寧到底小他那么多歲,玩心機輪城府遠遠不是他對手,王薇越想越沉不住心,這要是結(jié)婚了,那還得了,不得被吃得骨頭渣都不?!?/p>
王薇一個電話打給程安寧……
……
程安寧剛和甲方開完線上會議,接到母親的電話,還怔了一下,以為看錯了,接通后,母親的態(tài)度更是和藹得讓她以為幻聽。
“你真打定主意和周靳聲結(jié)婚了?”
“嗯?!?/p>
“什么時候?”
程安寧反問道:“媽,您想說什么?”
“我是否同意,改變不了你的決定?”
“如果能得到您的支持那是再好不過,您不支持,影響不了我的決定,媽,周靳聲不是您想的那樣,他不是周家親生的,他的親生父母是被周家害死的,他被仇人養(yǎng)大,背負很多,很多事情,身不由己,包括之前假結(jié)婚,他都跟我解釋過了……”
然而王薇沉默片刻,隨即冷笑道:“他親口告訴你的?”
“寧寧,你還是太年輕了,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,你是不是太好騙了?!?/p>
程安寧倍感無力,“是不是我說什么您都不會相信。”
“寧寧,是你被蒙在鼓里,你當(dāng)局者迷,看不清楚?!?/p>
程安寧無心爭吵,心臟一抽一抽的,不是很舒服,她也清楚,怎么跟母親都說不清楚。
王薇過了好一會兒才說:“好,當(dāng)你剛剛說的是事實,那正說明他這個人心理不健康,扭曲陰暗,他勾搭你的行為得到很好的理解,他就不是個正常人!萬一以后你們吵架,一言不合,他失去理智,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!”
“媽,您是有罪推論,您已經(jīng)單方面認定他有罪,不管我說什么,您都認定他都是有罪的,我還有什么話好說,那就這樣,我還在上班,有什么事您再給我電話?!?/p>
程安寧干脆利落掛斷電話。
晚上快十一點,周靳聲才回到家里,程安寧等他等了一晚上,他一進門,她就撲進他懷里,抱怨起下午和母親的那通電話,提到了那句有罪推論。
周靳聲饒有興致問她哪里學(xué)到的有罪推論。
她說受他影響,耳濡目染不就學(xué)會了幾個專業(yè)用詞。
她很落寞,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母親轉(zhuǎn)變思維。
周靳聲看出她情緒低落,哄了她一晚上,好說歹說才把人哄高興了點,她興致懨懨的,周靳聲不想她糾結(jié)她母親的事上,把人抱緊浴室,不去書房加班了,而是在臥室里‘辛勤勞作’。
程安寧的生理期還沒過去,她不太投入,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,誰知道這人還有其他花活。
一番酣暢淋漓下來,程安寧困頓不已,饜足后的慵懶,眼神說不出的嫵媚,無處不在撩撥人,在浴室里水霧迷蒙中,被周靳聲抱出浴室,沒有注意到他其實拄拐……
程安寧睡著之后,周靳聲還很精神,他身體底子一向好,有健身的習(xí)慣,最巔峰的年紀(jì)已經(jīng)過去了,但和程安寧的小身板比起來,還是綽綽有余的,他現(xiàn)在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是先把人哄睡了,再去書房忙一陣。
怕程安寧醒來找不到他,臥室的門沒完全關(guān)上,留了一條縫隙,客廳開著燈,說明他人在家里,沒有出去。
又一個晚上,煙癮來了,周靳聲拉開抽屜的手一頓,又合上,最近抽的算少了,酒局參加的少了,酒也不沾了。
日歷上在程安寧生日那天畫了一個圓圈,快到領(lǐng)結(jié)婚證的日子了。
正在周靳聲沉思的時候,李青的電話打過來,火急火燎說:“老板,有新情況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周秉南想見您?!?/p>
周宸和梁灣接二連三出事,周秉南還小,沒有參與到他父母的事里頭來,他才沒被卷進旋渦,人在國內(nèi),哪里都去不了,出事之后,他外公外婆連夜趕到桉城,想帶孩子走,但不被允許,人只能在桉城。
周靳聲說:“沒時間?!?/p>
“他現(xiàn)在就要見您,他說他手里有您的把柄,您要是不肯見他,他明天就在網(wǎng)上曝光。”
周靳聲的眼底一片黑色,冷著臉,“是么?!?/p>
“我聽周秉南那意思好像手里真有掌握什么把柄……”李青倒不是擔(dān)心,只是好奇周秉南手里能有什么證據(jù),還是周宸之前留有什么錦囊妙計給他兒子?
“這段時間周秉南見過誰?”
李青說:“沒見過誰,他去哪里都有人跟著。”
周靳聲往后一仰,后背靠在椅背上,“溫聿風(fēng)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