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安寧真得開始懷疑周程輿的性取向了。
周程輿這家伙一點動靜都沒有,當媽媽的開始超級著急了,到底怎么個事,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她拿出手機給周程輿打電話,結果是個女孩子接的,她問:“你是?”
女孩子很有禮貌,說話溫聲細語的,說:“不好意思,我接錯電話,您稍等一下?!?/p>
安靜了一會兒,周程輿才接的電話,喂了一聲,“親愛的母親大人,什么指示?”
“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?”
“哦,學妹,怎么了?”
“只是學妹?”
“我說媽咪,您千萬別腦補,她有男朋友的,不是我女朋友。”周程輿趕緊撇清楚關系,“我這人,沒什么特別愛好,不像我爹?!?/p>
“周靳聲,你兒子說你壞話?!背贪矊幣ゎ^告狀。
周程輿:“……”
周靳聲在開車,不方便接電話,“開免提,我聽聽他說我什么?!?/p>
程安寧打開免提,“你繼續(xù)說你爹壞話吧?!?/p>
周程輿直呼:“冤枉啊,我什么都沒說,我說我爹英俊瀟灑,風流倜儻,帥老頭一個?!?/p>
程安寧:“馬屁精,我問你,不開玩笑,你準備什么時候帶女朋友回來?你爹著急壞了。”
“我爹著急還是您老人家著急?”周程輿這點可是很了解的,“別給我爹潑臟水,怎么什么不好的都是我爹做的,媽咪,您太無賴了?!?/p>
周靳聲彎唇笑。
程安寧無語:“你怎么說話的,好像你爹受了不少委屈,明明受委屈的人是我?!?/p>
周程輿說:“我爹哪敢讓您受委屈,是不是,每次您和他吵架,都是他去睡書房,要么睡客廳當廳長,我沒見您出來睡過啊?!?/p>
“那是他活該,你不知道他以前怎么氣我的,一報還一報好不好?!?/p>
“好,都是我爹不好,壞男人,但您不是喜歡壞男人嗎,尤其我爹那種的,壞到骨子里的,我現(xiàn)在正在努力朝我爹為目標,當個渣男,流連花叢,閱盡千帆,然后玩累了膩了,再找個人結婚。”
“你有病?。俊背贪矊幣?,“我是這樣教你的?還渣男,你晚上給我回家,我好好讓你知道什么叫渣男!”
周靳聲及時出聲:“行了,正經點,別惹你媽媽生氣?!?/p>
周程輿:“哦,我開玩笑的,媽咪,您別生氣嘛,生氣要長皺紋,我還在奮斗事業(yè),等我什么時候做出一番事業(yè)了,就找個對象結婚,您別擔心了。”
程安寧哼一聲,被他搞得心情七上八下的,“你最好是,別給我整幺蛾子?!?/p>
“我真不敢,家里兩個男人壓我一頭,我哪里敢造反,是不是,我又不是方寒卓煊,他們倆才是渣男。”
程安寧這才作罷,讓他別開車別喝酒,不要玩太晚,掛了電話,還氣著呢,說:“你兒子跟你一樣,氣人本事一絕?!?/p>
“好,是我不對,沒遺傳個好的?!?/p>
程安寧唉了一聲:“輿子哥小時候多可愛啊,越長大越滑頭,一點都不可愛,路路都要二胎了,輿子還擱那玩?!?/p>
“現(xiàn)在人都不想結婚,否則結婚率不會一年比一年低,政策怎么刺激都沒有用,這是大環(huán)境如此,不想結婚的怎么都不會結,想結婚的大學沒畢業(yè)都結了,畢業(yè)直接三胎?!?/p>
程安寧說:“話又說回來,當年我要是不和你鬧,你會和姜倩安安定定結婚生活嗎?”
“這種假設不存在。”
“你就沒想過真的完全放棄我,然后你和別人生活,那樣還不辛苦,也許成就比現(xiàn)在好很多,哪里還用辛辛苦苦戴個眼鏡大晚上敲鍵盤寫書,做商業(yè)什么并購之類,或者知識產權類收益不是更高,我看有的這些大律師一年創(chuàng)收幾千萬還要往上?!?/p>
“你說的這種是天花板的天花板,一個行業(yè)賺錢的永遠是金字塔那一小撮,最賺錢的方式都寫在刑法里,你敢嗎?”
“那我還是算了,沒那膽子?!?/p>
周靳聲:“那不就是了,每個人在當時的情況下,所做出的選擇受各種條件影響,你要是說再來一次,我當年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?!?/p>
“我想答案是不一定。”
他很誠實,沒有哄她開心而說違心話。
程安寧就想聽他說真話,說:“我就知道,算了,還好不會重新來過,再也不想經歷那種事了?!?/p>
過了一段時間,周靳聲答應給朋友的采訪如約來了。
他們團隊直接到家里來的,采訪的機器架好,攝影師調試畫面和光感,主持人和周靳聲對稿子,采訪是事先有準備采訪提綱的,周靳聲事先了解過。
程安寧沒有入鏡,她本來不想接受采訪的,經過溝通,他們團隊十分有誠意想請她也接受一小段的采訪,沒有很過分的采訪內容,她經過再三思索,于是答應了。
周靳聲其實擔心會給程安寧造成一定壓力,但她好歹也算半個圈內人,做過廣告策劃,市場營銷,還開了公司,也是做面對鏡頭相關的,經常和做媒體的人打交道,她有一定經驗,只不過呢太久沒有面對鏡頭,多多少少有些緊張的。
正式采訪之前,周靳聲來和程安寧聊了聊,紓解她的緊張,她笑了笑,說:“好啦,我也沒那么緊張?!?/p>
“我不是擔心你么。”周靳聲摸了摸她臉頰,“這是采訪,不是直播,你可以隨時喊停,他們要是問了不舒服的,你直接說出來,知道嗎?!?/p>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“什么表情,嫌棄我啰嗦?”
“那可不是嘛,好了,你不要阿吱阿咗了?!背贪矊幭訔壈讶送崎_,接著整理發(fā)型去了。
她這一頭烏黑長發(fā),年輕的時候總是燙啊染色,什么造型都愛嘗試,他還是最愛她黑長直,又純又欲,還有點兒壞。
嫌棄他啰嗦了。
唉……
周靳聲心里頭嘆氣,明明一度愛他愛得不能自拔,他幽幽感慨:“我知道了,還是厭倦了,沒有吸引了,前幾天還說我新發(fā)型讓你找回了初戀的感覺,現(xiàn)在說我不要阿吱阿咗?!?/p>
有其他人聽見了,聽得懂的就笑了出來。
主持人打趣說:“周律師,您和您太太關系還是很恩愛?!?/p>
“不恩愛了,她三天兩頭嫌棄我,罵我,哪恩愛了?”周靳聲找到人抱怨起來。
程安寧又聽見了:“誰罵你了,說得好像我是母老虎?!?/p>
她走過去,悄悄掐他,小聲警告:“不準亂說話!”
周靳聲笑得臉都要爛了,被罵被掐還那么開心。
今天工作日,小十月在學校上課。
采訪一直持續(xù)到下午小十月快放學了,周靳聲要去接小十月,采訪組跟著一塊去,順便記錄他去接孩子的日常。
小十月早早在校門口等著了,看到周靳聲,大聲喊:“椰椰!”
不等老師直接一把沖進他的懷里,“椰椰,親一口!”
她的額頭貼著一朵小紅花,衣服上還有,“椰椰,我今天被老師夸了哦!”
周靳聲抱起她,朝車里去,說:“夸什么了?”
“夸我朗讀古詩?!?/p>
“床頭明月光啊?”
“椰椰,你怎么知道?”
“椰椰這么叻,怎么會不知道?!敝芙暠狭撕笞?,系上安全帶,取出早就答應給她吃的酸奶和水果,讓她慢慢吃。
“你是誰呀?”小十月看到副駕坐著一個陌生阿姨,“你怎么在我椰椰車里?這又是什么?”
車前面還有個攝像頭。
主持人阿姨逗她:“小十月,你猜猜我是誰?”
周靳聲上了主駕,啟動車子,扯了扯嘴角笑了笑。
于是一大一小逗趣了一路。
小十月終于搞清楚這位阿姨是來采訪她椰椰的。
回到家里,小十月第一時間沖進去找鬧鬧,一進門就被客廳的陣仗嚇到了,好幾個機器擺在客廳那,對她來說,如同巨物一樣的存在,她嚇到了,又退出去找椰椰。
“椰椰抱我?!?/p>
周靳聲抱起她,說:“跑那么快干什么,話還沒說完,家里來客人了,進來要叫人?!?/p>
小十月嘟囔:“鬧鬧呢?”
“鬧鬧不在嗎?”
程安寧在廚房做蛋糕呢,她的興趣愛好是被秦棠傳染的,秦棠喜歡養(yǎng)養(yǎng)花,研究烘焙,朋友圈偶爾曬一曬,她看著也覺得好玩,就入了坑,把小十月當小白鼠,做給小十月吃的。
周靳聲抱她來到廚房,程安寧忙得熱火朝天,回頭看他,“回來了,等會就有得吃了,先別著急。”
周靳聲說:“你忙吧,我先帶她出去了?!?/p>
“好?!?/p>
小孩子不讓進廚房,免得磕磕碰碰到了。
小十月就去客廳了,對什么都很好奇,看這個看那個,然后坐在周靳聲身邊,安靜乖巧,不吵不鬧。
采訪結束,程安寧請一干工作人員在家里吃下午茶,吃完了再走也來得及。
周靳聲抱著小十月吃蛋糕,小十月很有待客禮儀,先請客人們先吃,再給鬧鬧和椰椰,最后才給自己分一塊小蛋糕。
小十月不靠譜的時候有的,愛撒嬌愛鬧騰,偶爾也哭鬧跟人吵架,一旦有客人來了,她就像個小主人,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來,不藏著掖著,熱情又大方。
沒有誰會不喜歡她的。
程安寧說起她上幼兒園的時候一件小事,她總愛遲到,有一次說她再遲到了老師不喜歡她了,她第二天果然沒吃到,回到家里說今天沒遲到,老師更喜歡她了。
小家伙就是鬼精鬼精的。
長得又可愛,眼睛烏黑發(fā)亮,雙眼皮,臉頰肉肉的。
哭的時候,眼淚真的跟豆大的一樣掉下來,特別惹人可憐。
晚上送走了采訪的工作人員,家里安靜下來,小家伙幫忙收拾桌子的垃圾,還不讓保姆阿姨幫忙,她什么都自己來。
周靳聲夸她真叻,她更來勁,搶過阿姨的掃把來掃地。
周靳聲更加賣力夸她。
程安寧提醒他:“夠了啊,你當她是玩具啊,還玩上癮了。”
周靳聲:“被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”
程安寧真服了他了。
小十月過暑假的時候,周靳聲和程安寧帶她去了洱海,住進了周程輿開的民宿,感受大自然,不讓她在家里玩電子產品,免得把眼睛玩近視了,洱海暑假也熱,沒有桉城這么暴曬就是了。
每天變著法帶小十月出去玩,游山玩水,增長見識,他們倆又閑又有錢,加上周程路和張歲禮這小兩口在照顧二胎。
過完暑假,小十月曬黑了一些,回到了家里,倒也不影響,他們家里都是不容易曬黑的膚色,最多曬紅,過段時間又會白回來。
小十月出去玩回來沒忘記帶禮物給她爹地媽咪,還有未出生的弟弟妹妹,不知道到底是弟弟還是妹妹。
小十月最開心的就是出去玩了,最不開心就是練鋼琴,每次練鋼琴都要哭一下,可是上了二年級后,小家伙就不哭了,自動自覺去練鋼琴,還會找周靳聲幫忙在旁邊輔導。
小十月學的很快,到后面周靳聲不教了,請了老師到家里來教她,她的進步飛快,好像也啟發(fā)了對鋼琴的興趣。
于是周靳聲覺得往這方面培養(yǎng)也不是不行。
至于以后能拿到什么成就,一切看她自己的造化。
他們家還沒出過搞藝術的。
程安寧卻惆悵起來,看到搞藝術的最后都進了娛樂圈,她開始操心萬一小十月長大去追星,追著追著要進娛樂圈,那可不得了,麻煩大了。
周靳聲說她杞人憂天,搞藝術的又不是全部進這個圈子。
程安寧說他不懂:“跳舞的唱歌的都跑進去了,進這行得有一定背景,得有人捧,不然的話會死很慘的。”
“小十月不一定會進,搞藝術有很多路不是么?!?/p>
“難,還是讓她子承父業(yè),做律師吧,再不濟以后去考公唄?!?/p>
周靳聲還是比她看得開,不會過多干預,讓他們野蠻生長,到時候看對哪方面感興趣,周程路是自己對法律感興趣,才讓他走這條路的,至于小十月,還很遙遠,慢慢來吧。
但程安寧想得遙遠,操碎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