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堰禮上去和樂隊溝通了一番,得到允許之后,去唱了一首,眼里只有沈曦一個人,他是望著沈曦唱的。
正值夏天,江邊涼風(fēng)習(xí)習(xí),體感良好。
他唱了這么一首后,沈曦臉紅不已,尤其張堰禮那么直勾勾盯著看,已經(jīng)有人注意過來了,雖然沒有惡意,是她自己不習(xí)慣別人的視線而已。
唱完一首歌過來,張堰禮走過來牽起沈曦的手走了。
沈曦低了低頭,說:“早知道不讓你去唱了,那么多人圍觀。”
“圍觀不是正常嗎,誰讓我唱的好?!?/p>
“你就臭美吧?!?/p>
“難道說的不對嗎?嗯?本來就唱的好。”
沈曦?zé)o可奈何,“對,你說的對。”
張堰禮不樂意了,“什么語氣,嫌棄我?”
“我哪兒敢。”沈曦?zé)o腦夸他,“我知道你唱得好,高中那些什么元旦表演,你永遠被老師安排上去唱歌表演,還有男女深情對唱呢?!?/p>
“我怎么聞到一股醋味?!?/p>
“才沒有?!鄙蜿刈煊卜裾J。
“沒有嗎,可是醋味好大,你怎么誰的醋都吃,什么男女深情對唱,那是舞臺效果,別當真?!?/p>
沈曦是開玩笑的,她不是真吃醋,只是羨慕而已,她也想和他一起唱的,但她當時實在太膽小了,不敢上舞臺,容易露怯。
而張堰禮唱的那首歌,是她歌單里常常循環(huán)的,她還存有他唱的那個版本,只是不敢輕易打開。
沈曦沒說話。
張堰禮低頭靠近:“還在難過?要不我們回去一起唱一首?!?/p>
“不用,我開玩笑的?!鄙蜿卣f:“逗你玩的,還當真?!?/p>
“當然當真了,我怕你不高興,我要你開心點?!?/p>
沈曦笑了笑:“我很開心,看不出來嗎?”
她咧嘴努力笑得很燦爛。
張堰禮捏了捏她臉頰:“強顏歡笑是不是。”
“怎么跟你說呢,以前是很羨慕你和別人有說有笑,可以光明正大在班里說話,我連找你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,只能在幫老師收作業(yè)本或者發(fā)試卷經(jīng)過你的座位,和你說一兩句話?!?/p>
“那時候就覺得能開心一整天。很好滿足的,或者你不小心看了我一眼,我也會很開心,總是忍不住觀察留意你的一舉一動,老師上課點你名字,我也會跟著在心里默讀一遍,私底下寫了很多很多你的名字,一筆一劃,仿佛這樣能距離你近一些?!?/p>
這還是張堰禮第一次聽她說這些,“你當時沒有告訴我?!?/p>
“哪能那么容易告訴你,我藏的很好的好吧,怕被你知道,也怕被同學(xué)知道,到時候就尷尬了,多不好意思。”
那是她的少女心事,哪能隨便告訴別人的。
尤其是被他本人知道。
張堰禮說:“我和你差不多,你不也沒有關(guān)注到我,每次上課,我都在看你。”
當時的座位張堰禮在后面,沈曦坐在第一排的位置,是老師眼里的好學(xué)生。
“有嗎?”
“有啊,你當時圓圓的蘑菇頭發(fā)型,很可愛,就是太瘦了,總擔(dān)心你是不是吃不飽,怎么會那么瘦。”
“女孩子都喜歡瘦一點的……”
“太瘦了不健康,臺風(fēng)一來就把你刮走了?!?/p>
沈曦說:“你怎么知道我差點被臺風(fēng)吹走,有一年臺風(fēng)很大,我的傘都被吹飛了?!?/p>
張堰禮刮了刮她鼻尖:“你看,是吧,都說你要被臺風(fēng)吹飛了?!?/p>
“男生不都喜歡瘦瘦的嗎。以前班里有個女生在發(fā)育,經(jīng)常被你們男生說胖,不好看,那女生被你們都說哭了?!?/p>
“不是我,我沒有,我是罵那幫男的一方,你肯定不知道,那女生是正常的體重,一點都不胖,是那幫男的軟蛋一個,自己瘦得跟排骨一樣,要求女生比他們瘦,滿足他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唄,要不然抱不起來,豈不是丟人?!?/p>
張堰禮吐槽起來也是很狠的,他是真看不起那幫軟蛋,一個班里總有幾個軟蛋,喜歡對別人指手畫腳,議論紛紛,越是這種人,越對別人的事犯占有欲。
沈曦聽著很有道理,頻頻點頭,“我果然沒喜歡錯人,還是你好?!?/p>
“所以你別有身材焦慮,跟張歲禮一樣,張歲禮那家伙快一米七,90斤,我看到她不吃飯就來氣。”
沈曦也覺得張歲禮太瘦了,“那個沒人管嗎?”
“大小姐,誰管得住,我爸年紀也大了,還想多活幾年,經(jīng)常被她氣得,不然為什么叫她黑心棉。”
沈曦這一刻是很羨慕他有兄弟姐妹,不是獨生的,起碼有個人從小到大吵吵鬧鬧,家里也熱鬧,不像她家里,只有奶奶,逢年過節(jié)很冷清。
晚上逛完街回到家里,張歲禮和周程路回來了,周程路陪張賀年下象棋,張歲禮在客廳吃水果,見到張堰禮和沈曦回來,立刻從沙發(fā)上站起來,“你們回來啦,快來吃水果?!?/p>
“你不是減肥嗎,晚上還吃糖分這么高的西瓜?”
張歲禮說:“你別說了,周程路才把我罵了一頓,說我一直減肥,昨天低血糖,暈了一下,把他嚇到了?!?/p>
“周程路呢?”
“在書房陪親愛的老竇下棋?!?/p>
“他說的沒錯啊,你看你瘦的這樣,我都想罵你?!?/p>
張歲禮瞪他一眼,轉(zhuǎn)頭就和沈曦告狀:“姐姐,你看他——”
沈曦當然護著張歲禮的:“他不會罵你的,他要是罵你,我罵他?!?/p>
“怎么你們倆現(xiàn)在一個鼻孔通氣了?”
張歲禮過去和沈曦貼貼:“那當然,你早該帶姐姐回來,這樣又有人寵著我,過年利是還能多收一份?!?/p>
沈曦就笑,還是利是香。
張堰禮沒好氣說:“我給你還少嗎?你還惦記她的利是,又皮癢了?!?/p>
“略略略。”張歲禮不搭理他,喂沈曦吃水果,又八卦起來,問他們:“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完事呀!”
張堰禮沒好氣說:“別瞎打聽,時候到了自然就到了?!?/p>
張歲禮在沈曦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,神秘兮兮的樣子。
說完后,張歲禮去她老竇的酒柜里拿了瓶酒出來,倒了一杯,請沈曦嘗嘗,沈曦不會喝酒,張歲禮熱情推薦,說:“我老竇的珍藏,你試試,沒那么容易醉的,我上次想喝還不讓我喝,拉上你我就敢喝?!?/p>
張堰禮說:“喝吧,挺好喝的,張歲禮惦記很久了,就等著拉個人和她一起犯罪,我爸才不會朝她發(fā)難。”
沈曦有點害怕:“那我……”
“放心,我爸不會說你,他只會說張歲禮。”
沈曦被張歲禮哄著喝了一小杯,出乎意料的是,挺好喝的,像果酒,甜甜酸酸的,是女孩子喜歡的口味。
張歲禮問她:“是不是很好喝?”
“嗯,很好喝?!?/p>
“這是我爸朋友自己家酒莊釀的酒,特別好喝,已經(jīng)停產(chǎn)了,市面找不到了,我特別喜歡喝,但我爸不讓我多喝,說什么留著等你來家里嘗嘗?!?/p>
“我嗎?”
“是啊,我哥沒跟你說嗎?”
張堰禮說:“是我忘了,不想讓她喝酒,你倒好,上來就灌她?!?/p>
張歲禮吐了吐舌頭:“這不是趁著周程路在樓上,我才趕緊和姐姐一起喝了?!?/p>
“周程路管這么嚴???”
“很嚴哦,但我喜歡,他只是管我生活上的,為了我的身體著想?!?/p>
他們倆在計劃備孕的,很隨緣的,沒有立刻要生,而是來了就生,心態(tài)很好。
于是被張歲禮這么一慫恿,沈曦喝了一點就臉紅了,她酒量實在不行,但又上頭,很好喝,
張堰禮看差不多了,把周程路叫下來抱走張歲禮,他抱沈曦上樓,兩個大男人無奈對視一眼,周程路就知道會這樣,一會兒不看著張歲禮,就出問題。
回到房間,沈曦紅著一張臉,坐在床邊,身體止不住的晃啊晃,張堰禮去倒水,回來她還在晃,他忍不住笑了聲:“晃什么呢?”
“我控制不了。”沈曦的意識還算清醒,但是人就是一直在晃。
“來,喝點水?!?/p>
沈曦搖了搖頭,“我想喝剛剛的酒,酸酸甜甜的,好好喝?!?/p>
“沒了,還想喝呢,都被你們倆干完了?!?/p>
“沒了嗎?”
“停產(chǎn)了,不賺錢,我叔叔家的酒莊,以后有空,帶你去他那邊搜刮,想要什么樣的都行?!?/p>
“搜刮?”沈曦被逗笑,“你是土匪嗎?”
張堰禮坐在她身邊,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,不得不說,醉酒的女孩子嬌憨,很可愛,尤其是沈曦,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喝多的樣子,“腦袋是不是很暈?”
“嗯,很暈,天旋地轉(zhuǎn)的,你也在晃。”
“我可沒晃,是你在晃。”
沈曦說:“音浪太強不晃會被撞到地上!”
張堰禮沒好氣笑了,“還唱上了是吧。”
沈曦身體一栽,倒在他懷里,圈著他的腰身,黏糊糊喊了聲:“張堰禮,我好喜歡你?!?/p>
她突如其來表白,張堰禮感覺一股熱血往腦門沖。
“有多喜歡?”
“很喜歡很喜歡,喜歡得不得了?!?/p>
沈曦嘟囔著,酒后吐真言,她滿腦子只有他。
張堰禮摟著她的腰,讓她靠在自己身上,說:“想聽你說句喜歡真不容易啊,知不知道你之前多冷淡無情,快被你整死了?!?/p>
沈曦說:“對不起嘛,我不是故意的?!?/p>
“我知道,傻曦曦。”
“你罵我?”
“我哪罵你了,我說你傻,傻可不是罵人的?!?/p>
“你連起來喊就像是罵人的,像傻嘿嘿?!?/p>
張堰禮朗聲大笑:“好好,是我不好,我不該喊你傻曦曦,我應(yīng)該說親愛的老婆,我也很愛你,很愛你?!?/p>
沈曦緊緊抱著他,臉貼著他的胸口,“謝謝你?!?/p>
“又來了,怎么還謝上了。”
張堰禮親了親她臉頰,“先別謝,告訴我,剛剛張歲禮和你說了什么?”
沈曦賣起關(guān)子來:“不告訴你。”
“你們倆還有秘密了?”
“女孩子的秘密?!鄙蜿貜濏劬α亮恋?,笑得那叫一個可愛。
張堰禮說:“好,你們的秘密,我不問?!?/p>
“我現(xiàn)在更想做其他事?!?/p>
沈曦?zé)o辜眨眼:“什么事?”
張堰禮低頭吻下去,她的呼吸一滯,沒想到他直接吻過來,一股淡淡的果酒香味在唇齒間彌漫,他吻得越來越深,已經(jīng)醉了的沈曦逐漸招架不住,身子發(fā)軟,被他各種擺布。
她掙扎不了。
光是吻并不能滿足,等假期過去,他們又得分開一段時間,到時候不能見面,不用擁抱接吻,他恨不得現(xiàn)在立刻馬上把這些要回來。
酒精是個好東西。
張堰禮看她這么可愛,忍不住想以后也給她喝一點點,微醺就好,實在太乖巧了。
這個夜晚,注定很漫長,與眾不同。
第二天早上,沈曦人是在張堰禮懷里蘇醒的,身體像是被碾壓過,不是自己的,動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,回頭一看,對上張堰禮清明的視線,他低頭吻了下她的眉心:“早晨?!?/p>
沈曦喉嚨發(fā)啞:“我怎么在這里?”
“昨晚忘記了?你纏著我不讓我走,我去哪里你都跟著,只能把你帶過來我房間休息了?!?/p>
“叔叔和秦老師……”
“他們不會來的,我又不是小孩了,是不是,你看你,這么害怕,看來我得趕緊買婚房,到時候直接搬出去住,不用在家里,你也不用這么害怕。”
張堰禮是真的在打算了,她到底放不開,昨晚一直壓抑著,一點聲都不敢發(fā)出來。
沈曦臉色一紅,咬了咬嘴唇,說:“幾點了?”
“早上十點多?!?/p>
“這么晚了?叔叔和秦老師?”
“他們沒來喊,應(yīng)該是出門去了,都說了,我們都這么大人了,他們不會什么都管,假期沒幾天了,我想好好陪陪你,我們又有段時間不能見面了?!?/p>
他這么一說也是。
沈曦頓時心軟下來,被他抱著躺回去,他說:“餓不餓?我給你弄點吃的上來?”
“有點餓?!?/p>
“好,等著?!睆堁叨Y火速下床套上衣服下樓去了。
沈曦頭有點疼,躺在床上平復(fù)昨晚發(fā)生的,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痕跡,倒抽口冷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