~?周靳聲在喝茶,美容院的茶點不差,品質尚可,應該是特地拿出來招待的,他正喝著,谷娜領著孟劭騫來了,熱情介紹說:“你們二位是老朋友了,我就不介紹了,你們隨意,我還有客人要接待,你們喝茶慢慢聊?!?/p>
谷娜推了一把孟劭騫,把他推進房間,隨即把房間門關上了。
孟劭騫摸了摸鼻子,有些無奈回頭看一眼關上的房間門,他又看周靳聲。
周靳聲招呼他:“坐唄,來都來了。”
孟劭騫坐下,說:“安寧呢?”
“在做facial?!?/p>
孟劭騫點點頭,喝了口茶,和周靳聲閑聊起來,無非就那幾樣,工作時事金融,什么都聊一聊,打發(fā)時間,到底是兩個大男人,沒什么特別能聊深入的。
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孩子身上。
周程路剛結婚,還有個周程輿。
孟劭騫唐突生硬問周程輿是不是也快了。
周靳聲說:“輿子只怕是要找個富婆了?!?/p>
孟劭騫一愣,說:“為什么?”
“他只愛錢?!?/p>
“君子愛財取之有道,只要不做法律紅線的事,其實沒有什么關系?!?/p>
周靳聲笑了:“我就怕他這點,眼里只有錢了,掉錢眼里去了,為了錢什么都做?!?/p>
孟劭騫跟著笑:“我聽我女兒說,輿子好像當什么主播了,我好像有刷到過輿子的直播,好像還挺火的,喜歡他的粉絲還不少?!?/p>
說到直播,周靳聲頭疼嘆了口氣,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刷到過,倒不至于看不懂,至于和某個主播有什么cp的,他倒是不擔心,這個兒子的本性做父親的還是了解的,不至于走上歧路。
“小孩子鬧著玩?!敝芙曋t虛說道。
“我記得安寧一直不是做網(wǎng)紅孵化這塊么。”
“是啊,不過輿子應該不會發(fā)展成主業(yè),副業(yè)隨便玩玩。”
孟劭騫說:“有這本事不錯了,挺厲害的?!?/p>
“還行。”周靳聲還是驕傲的,兩個兒子都不差,沒有所謂二代身上那些壞毛病,不酗酒不去聲色夜場玩,也不亂搞男女關系,珍惜羽毛,而且周程路已經(jīng)成家立業(yè),就剩個周程輿,周程輿還早著,看他的樣子,不玩?zhèn)€幾年,不會消停。
周靳聲問他:“熹熹呢?”
孟劭騫嘆了口氣:“女大不中留,一心只有工作,小時候黏人,天天爹地爹地喊,有什么事都爹地爹地,現(xiàn)在大半個月不給我一個電話,我得打電話給她,不是在聚會就是在上班,叫我給她點空間?!?/p>
孟劭騫雖然早就想到有這么一天,心理還是有些落差的,尤其想到熹熹小時候各種黏人,真就越長大越要離開父母,在外邊飛,父母成了候棲息地。
周靳聲:“怎么不多生一個?”
“算了,沒有緣分,都這個年紀了。”
周靳聲說:“你和谷娜結婚那會,不是還能生么,怕熹熹不開心?”
“有這方面考慮,不過后來熹熹說了,她不介意多個弟弟妹妹,有個弟弟妹妹還能陪陪我們,不過都到這年紀了,算了,不強求。”孟劭騫看得很開,工作也忙,加上不一定有空照顧到孩子,谷娜再懷孕,是高齡產婦,實在危險,綜合考慮,就沒再要,也沒有領養(yǎng)。
他和谷娜的感情一直挺穩(wěn)定的,不需要再要個孩子維系感情。
周靳聲點點頭,明白了,說:“實在不行,催催熹熹?!?/p>
“你這是想我們父女起隔閡,靳聲,做個人吧,你倒是自在開心了?!?/p>
周靳聲勾唇壞笑,“來,喝茶?!?/p>
兩個人喝了一肚子的茶,又不愛吃甜點,孟劭騫看時間,不早了,說:“還沒完?”
“正常,女人做美容比化妝還久,正常?!敝芙曇呀?jīng)習慣了。
孟劭騫說:“你很有經(jīng)驗?!?/p>
“谷娜沒讓你等過?”
“等,怎么可能不等?!?/p>
兩個人干巴巴聊著,聊到后面干脆各自玩手機了。
程安寧過來的時候,他們倆都在看手機,她敲門進來,“哈嘍?!?/p>
周靳聲眼睛瞬間就亮了,起身過來說:“做完美容了?”
“做完了?!背贪矊幐羡框q打招呼,“嗨,孟劭騫,谷娜快好了,她讓你稍等一下?!?/p>
“好?!泵羡框q點點頭,溫和笑意。
程安寧挽上周靳聲的手臂,“那我們先走啦,改天一起吃飯?!?/p>
“好?!?/p>
從美容院出來,先找地方吃頓飯。
吃完飯更困了。
秦棠接到張賀年的電話,張賀年過來接她,他從桉城過來,來接老婆來了。
程安寧開玩笑說:“老張一點都不放心我啊,還要大老遠來接你?!?/p>
秦棠說:“他順便來樺市辦點事。”
“哎呀,我懂我懂,就是不放心你?!?/p>
秦棠一如既往被程安寧說得不好意思,從年輕的時候就這樣,她不反抗了,舉雙手頭像,說:“好了,別開我玩笑了?!?/p>
他們差不多吃完飯了,張賀年也來了,外面在下雨,噼里啪啦的,不好開夜車回桉城,于是各自回各自在樺市的住所。
程安寧和周靳聲回的自然是以前的別墅,周靳聲回樺市工作就來這邊住,隔三差五有阿姨過來打掃衛(wèi)生,院子早些年種下一株木棉樹也長大了,每年三四月份的時候會開花。
回到住處,兩個人一塊回房間洗澡,剛吃的飯菜味道有點大,程安寧頭發(fā)上都是味道,洗完澡就和周靳聲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聊天。
獨屬他們倆靜謐的時光。
程安寧窩在他懷里,找個舒舒服服的位置,問他:“你剛剛和孟劭騫說什么了?”
“隨便聊聊?!?/p>
“我怎么感覺你好像聊的不是很開心?”
“有這么明顯?”
“有一點哦,寶貝?!?/p>
周靳聲騰出手摸了摸她的頭,說:“沒有不開心,別胡思亂想?!?/p>
“說謊長鼻子哦?!?/p>
“騙你干什么?!?/p>
程安寧說話很輕,“我就怕你還惦記以前的事,孟劭騫現(xiàn)在可是有谷娜的,結婚很久了,你不要多想?!?/p>
“我在你心里這么記仇?這么小肚雞腸?”
“不然呢?”程安寧不給他面子,實話實說,“你的醋壇子那么容易翻,那不然呢?”
周靳聲親她臉頰一口,“要是他一直沒結婚,我確實有過擔心,你可是差一點就被他拐跑了。”
“都什么年紀了,還說這話,你羞不羞的?!?/p>
“有什么的,又不是沒辦過這種案子,七八十歲的夫妻倆,女的移情別戀,鬧著來離婚,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,辦過各種稀奇古怪的案子,經(jīng)驗可多著呢?!?/p>
周靳聲摟著她,手上沒停歇,“總之,我得看緊點?!?/p>
“你要不把我栓你褲腰帶上,走到哪里帶到哪里。”程安寧不留情面吐槽他。
“不是不行,我們倆是連體嬰?!?/p>
程安寧是真服了:“都結婚這么久了,你怎么還這么沒安全感,還是我長得很花心,讓你這么沒安全感?”
“是我沒底氣,最近做了幾個不好的夢,夢到你嫌棄我年紀大,一狠心,拋夫棄子,跑了,頭都不回一下,輿子哭得肝腸寸斷?!?/p>
“你少來?!背贪矊幷f:“你這張嘴,我信你才有鬼?!?/p>
一次兩次還會信,他是隔段時間就說做噩夢,他說一次,她哄一次,后來越來越頻繁,她就不信了,人不可能一直重蹈覆轍,尤其周靳聲是做律師的,這張嘴啊,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,已經(jīng)運用得爐火純青的地步了。
周靳聲沉聲笑了下,見這招沒用了,開始耍賴:“寧寧,我有心理陰影,不是么,這年紀越大越厲害,我長你快九歲,老的比你快,你還年輕,保養(yǎng)又好,愈發(fā)有成熟女人的韻味,老少通吃,你知道么?!?/p>
“你快閉嘴吧,說得好像我去勾引別的男人一樣,你少來。還有什么老少通吃,我兒子都那么大了,說得我好罪惡啊?!?/p>
“你忘了,前幾年你們公司年會,不就有個小奶狗黏著你,是你們公司新簽的什么網(wǎng)紅,搞健身的,一來就盯上你,當著我的面,給你端茶倒水獻殷勤,你說他膽子是不是太大了,當我死了?”
周靳聲說這話時,聲音是明顯壓低,透著一股危險的意味。
程安寧記得這事,當時年會,人很多,獻殷勤那小子叫徐阡,開著直播,拿著手機就懟到她臉上來,觀看直播的都是他的粉絲,彈幕刷的很快,她離太遠沒看到說的什么,倒是徐阡一個勁獻殷勤,十分主動,她是老板,忙得很,又不能給自己家簽約的藝人臉子,并且還在直播。
她不喜歡露臉,更不喜歡出現(xiàn)在自己公司藝人的直播間里。
這個徐阡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,無視規(guī)定,沒經(jīng)過她同意,跑來搞個不停。
周靳聲臨時有工作電話,現(xiàn)場很吵,出去接個電話回來,就看到徐阡使勁挨著程安寧,他自然不留情面,走過來了,客氣請他讓開位置。
徐阡似乎沒把他當回事,還在直播間里蛐蛐,很快被人做成切片發(fā)出來,一時間網(wǎng)紅徐阡傍富婆的詞條莫名其妙就出來了……
周靳聲先看見的,直接約了徐阡出來見面,問他知不知道網(wǎng)上的事情。
程安寧是后來事情解決后才知道的,其實不是很晚,公司有人跟她匯報,卓岸還打來電話關心。
周靳聲沒有她公司的股份,自然沒有管理權,但徐阡這事影響到他太太的名譽了,還有他的家庭,最重要的還是程安寧的名譽,他是不可能就這樣算了。
徐阡一開始大言不慚說:“周大哥,你誤會了,我和程總沒有什么關系,就是直播而已,網(wǎng)上的人胡說八道,您別在意?!?/p>
周靳聲早就掌握了證據(jù),他要是沒有準備,是不會來找人對峙的,他向徐阡說:“你自己想好你現(xiàn)在說的每一句話,關系到你有沒有退路?!?/p>
徐阡不以為意,笑了下:“周大哥,我知道你是做律師的,正因為是律師,才要講證據(jù)對不對,你沒有證據(jù)就是誣賴。”
“何況程總那么漂亮,我想沒有人會不喜歡,我們公司女生喜歡她的也不少,就因為我是男的,所以您來針對我?這沒道理吧?”
徐阡歪理盡出。
周靳聲不是沒見過比徐阡還要流氓陰險的人,徐阡這種段位還是太低了,年紀輕,涉世未深,不懂得社會運行規(guī)則,更不懂網(wǎng)絡時代,信息瞬息萬變,輿論是可以操縱的,大部分的人是跟風的。
周靳聲甚至不需要公開,用輿論打壓,而是直接將徐阡以前的黑料抖了出來,那些黑料,全是傍富婆的,介入別人婚姻生活的,還有尺度極大的聊天照片,這消息出來,徐阡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。
周靳聲避開了法律風險,沒有暴露隱私,把信息全部打碼,網(wǎng)友很聰明,會自己扒,自然而然就把徐阡扒了個底朝天。
太沒底線的人,做事才沒有底線,會一次次故技重施。
徐阡就是這種,太貪心了,想要更多。
周靳聲還幫程安寧公司跟徐阡要了違約費,程安寧很懊悔,當初不是做了背調嗎,怎么沒查出來,于是找到簽約徐阡的工作人員,這一問才知道,這個工作人員跟徐阡也有點見不得光的關系……
程安寧傻眼了,她英明一世,居然被人算計了。
雖然有違約金,但這官司也打了兩年。
是周靳聲親自打的。
開庭的時候,徐阡氣得牙癢癢,找的律師太便宜,完全不是周靳聲的對手。
所以周靳聲說這事的時候,程安寧又好氣又好笑:“你還提他,我都把他忘了?!?/p>
“他對你念念不忘。”
“你別惡心我,什么叫念念不忘,想想都惡心。”程安寧起了雞皮疙瘩,“不會真有男的這么沒底線要富婆包吧,富婆可是要鋼絲球的?!?/p>
周靳聲說:“有沒有可能,你就是你嘴里的富婆?!?/p>
“我又不玩鋼絲球。何況我老公比我有錢多了,我要我老公包,老公,你包養(yǎng)我唄,不想努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