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聲打完電話后,換下身上的病號服,去辦出院手續(xù),醫(yī)生再三勸他留院觀察一天,他再三堅持,非得出院,醫(yī)生說了詳細(xì)情況,再三叮囑他一個月內(nèi)不能同房,注意靜養(yǎng),有什么不適的及時就醫(yī),還有一個月左右要進行復(fù)查,嚴(yán)格遵守醫(yī)囑。
出院第一時間,周靳聲開車去樺市。
路上接到周宸助理的電話,晚上臨時有個局要他來,周宸的助理委婉表示,晚上這局很重要,很多重要的大人物,周宸親自做東宴請。
周靳聲忍了再忍,問周宸的助理,“什么大人物?”
“一些z界的貴客,還有一位是您岳父的朋友。”
周靳聲繃著臉頰,說:“我晚上有事,去不了,你跟他說一聲?!?/p>
“這……”周宸助理很難為的模樣,“這種局您要是沒別的重要事,還是過來一趟吧,最近公司的情況您也知道……”
周宸助理話里話外提醒周靳聲。
周靳聲的臉色徹底沉到底,說:“行了,知道了。”
“那好,晚上七點鐘,在楓葉公館。”
掛了電話,周靳聲握著方向盤的手收得很緊,青筋暴起,一通電話打給王薇,但是王薇沒有接,他被拉黑了,他在前面路口找位置停車,換了手機卡又打過去,王薇接了,他喂了一聲,剛要喊聲“嫂子”,王薇聽出是他,電話直接掛斷。
反復(fù)幾次,結(jié)果都是一樣的。
后面王薇的手機直接關(guān)機,再也打不通。
周靳聲的右眼皮猛烈跳動,強烈不安縈繞在心頭,現(xiàn)在王薇壓根不接電話,能肯定的就是姜倩跟王薇說了什么。
周靳聲又打給程安寧,程安寧接了,很冷淡問他:“什么事?”
周靳聲定了定神,故作沒事人的語氣說:“我做完手術(shù)了?!?/p>
“你好好休息?!?/p>
程安寧的語氣沒聽出異樣,應(yīng)該是王薇還沒找她,周靳聲暗暗松了口氣,“你不問問有沒有成功?”
“不成功你難道要尋死覓活?”
周靳聲沒忍住嗤了一聲,“你不關(guān)心一下你未來的幸福生活?”
“又不是我如狼似虎,不做我又不會死,哪像你們男的?!?/p>
她的聲音小了一點,還在公司,有種做賊的感覺。
“嗯,是我如狼似虎?!?/p>
程安寧沒話跟他說了,“還有事沒?沒有我忙去了,我還在上班。”
“晚上要不要加班?”
“估計是要的?!背贪矊幘枵f:“你不會又要來樺市吧?”
“沒有,晚上有飯局,去不了?!?/p>
程安寧真怕他又過來,“那就好,剛做完手術(shù)你也別亂跑,應(yīng)該要在醫(yī)院住幾天觀察吧,你好好觀察,遵醫(yī)囑,老實一點。”
周靳聲低聲笑了笑:“加到幾點?”
“不知道,可能也要十點吧?!?/p>
“記得吃飯,別太累。”
“知道。”
掛了電話,周靳聲又換號碼打給王薇,十分鐘后,王薇的手機終于打通了,這次王薇沒有掛斷,語氣平常,說:“有什么事?!?/p>
周靳聲能聽出王薇平靜下的語氣壓抑的情緒,他心里有數(shù),說:“大嫂,姜倩是不是找過您?”
王薇很輕蔑笑一聲,但沒有說話。
周靳聲平靜詢問:“大嫂,姜倩跟您說了什么?”
手機那頭靜悄悄的,死一樣寂靜。
周靳聲胸口悶地慌,說:“不管姜倩跟您說了什么,您不要當(dāng)真。”
“說完了?”
面對王薇,周靳聲也有不是那么能言善道的時候。
倒是王薇說:“我已經(jīng)說的很明確了,周靳聲,我們母女倆跟你們姓周一家沒了任何關(guān)系,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現(xiàn)在的生活,當(dāng)我懇求你了,行么?”
“尤其是我女兒,請你不要再來騷擾她,請你謹(jǐn)記你現(xiàn)在的身份?!?/p>
這次王薇掛斷后,周靳聲沒再打過去,再遲鈍也明白王薇這是明確知道了。
周靳聲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,去見了姜且。
姜且見到周靳聲,不服氣說:“姐夫,什么風(fēng)又把您吹到我這來了,有何貴干?。俊?/p>
周靳聲開門見山,沒有一句廢話:“你想不想接管你家,你來當(dāng)家做主?!?/p>
“什么?”姜且一怔。
“不需要看你父親跟姜倩的臉色,姜家上下你說了算?!?/p>
周靳聲拋出的橄欖枝充滿誘惑。
姜且不是很敢相信,“姐夫在說什么?”
“明人不說暗話,我只給你一次機會,否則你以后會被姜倩按著打,什么都拿不到。我要么幫你,要么繼續(xù)幫姜倩。”
“我憑什么相信你?”
“你被暗算,是姜倩暗中安排。還要我說得怎么清楚?你不是在查么?不是都查到姜倩頭上了?”
姜且臉上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男βР灰?,變得認(rèn)真起來,“姐夫不是開玩笑?你們不是利益共同體?姐姐得勢,你不是受益方?你現(xiàn)在跟我說這些,釣魚執(zhí)法?”
“我沒時間跟你叫,你要是覺得在家待著舒服,那你一輩子別走出姜家大門一步,繼續(xù)當(dāng)你的二世祖,窩囊費,被姜倩踩在腳底下,當(dāng)別人的口中的笑料?!?/p>
“姐夫,話可不帶這樣說的,你跟我姐才是夫妻,你不會故意給我設(shè)套,又要搞我吧?”
“我話說到這,你不信是你的事,錯過這次,沒有第二次機會?!?/p>
周靳聲說完轉(zhuǎn)身要走。
姜且突然開口:“等等,姐夫,你跟我姐關(guān)系是真不好啊,居然要幫我,你不怕她知道?”
“廢話。”
“好啊,我答應(yīng)你,但我有條件?!?/p>
“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?!?/p>
姜且咬牙笑:“成啊,姐夫,以我現(xiàn)在確實沒資格跟你談,那我現(xiàn)在怎么做?”
“我怎么說你怎么做?!?/p>
周靳聲轉(zhuǎn)過身。
……
交代完姜且后,周靳聲晚上去了楓葉公館。
車鑰匙給了公館工作人員泊車,他到頂層包間,人已經(jīng)差不多到了,周宸赫然坐在主位,東道主的身份招待遠(yuǎn)道而來的各位貴客。
周靳聲是最后一個來的,進到包間和各位寒暄,自罰三杯。
周宸隱隱有些不滿,他比客人來得還晚,雖然沒有遲到。
周靳聲坐下來,無心應(yīng)酬,他剛做完手術(shù),最好不能抽煙飲酒,更不能吃辛辣的,人情局,不聊公事,自然放開了喝。
他喝了三杯,之后別人再勸酒,一滴都不碰。
很得罪人,周宸有點不滿,頻頻看向他,意味很明顯。
但周靳聲沒有理會,看了手機時間,差不多了,他起身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告辭。
周宸沉眉說他:“你有什么急事?”
“很著急的事,抱歉,失陪了。”
周靳聲拿上西服外套離開。
場面有點僵住。
但周靳聲顧不上那么多,離開公館,等了一會,李青開車過來,周靳聲飛快上車,說:“去樺市?!?/p>
李青沒問那么多,發(fā)動車子。
路上,周靳聲問他:“她媽媽那邊什么情況?”
“傍晚回去便沒再出來,程小姐還沒下班?!?/p>
現(xiàn)在八點四十分,去到樺市得有三四個小時,道路不擁堵的情況下。
桉城是常年堵,沒有不堵的時候。
猶豫一瞬,周靳聲又打給程安寧,響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,程安寧像是在吃東西,含糊不清問他:“什么事?”
“在做什么?”周靳聲反問她。
“和同事吃宵夜?!?/p>
“男的女的?”
“干嘛,查崗啊?”
“當(dāng)然,隨時隨地查你崗?!?/p>
“你不是有眼線嗎,你的眼線沒有實時匯報?”程安寧似乎心情不錯,調(diào)侃起來。
周靳聲唇角微勾,“寧寧,不要掛斷,我想聽你聲音?!?/p>
“你電話費多啊?!?/p>
“嗯,很多?!?/p>
“我手機要沒電了?!?/p>
“寧寧,有件事我想告訴你。”
程安寧吃得差不多了,拿濕紙巾擦干凈手,“什么事?”
周靳聲說:“寧寧,你先別回家,等我過來。”
程安寧很警覺,瞬間想到周日那晚被他占盡便宜,說:“你別整我,我明天要上班的?!?/p>
“我知道,你想到哪去了,有事想跟你當(dāng)面聊聊,不做其他的,就算現(xiàn)在我想做,也得可以,你忘了,剛縫的線,現(xiàn)在有心無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