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青知道,蔣凡心里還有疙瘩。他剛才假借度假村的工作,隱晦地提及李梅之事,實則是想試探蔣凡當下的態(tài)度。
見蔣凡愿意主動解釋,他裝作大方,拍了拍蔣凡放在被單上的手臂,笑著說道:“凡弟,咱們都是灑脫之人,女人就如同一件衣服,可以隨時換穿,哪能跟咱們的兄弟情義相提并論。我可沒半點怪罪你的意思,你就別往心里去了?!?/p>
一旁的王芳聽到公子青這話,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錯愕。“女人如衣服”這般輕慢的言語,如同鋒利的刀刃,直直地刺痛了她作為女性的自尊。但她要依附于其生活,不敢發(fā)作。只能硬生生地將這股委屈和憤怒咽回肚里,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,只是那笑容在微微顫抖的嘴角下,顯得格外牽強。
王苗苗和蔣英同樣被公子青這番言論驚到。她倆都不知曉公子青的底細,也不像王芳那般有諸多顧慮。
王苗苗毫不掩飾地當著眾人的面白了公子青一眼,臉上的不悅?cè)缤瑸踉瓢闱逦梢?,無聲地抗議著公子青的驕縱大男子主義。
蔣英更是氣憤,她快步走到王苗苗身旁,挽住她的手臂,眼神冰冷如霜,含沙射影地說:“苗苗,這里的空氣受了污染,待著都讓人窒息,我們?nèi)ネ饷嫱竿笟猓〉醚瑝牧四X子?!?/p>
公子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,他長這么大,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公然地忤逆他、輕視他。他嘴角微微抽搐,剛想發(fā)作。
王芳在一旁把這一切看在眼里,心里暗叫“糟糕”。她清楚公子青的脾氣,要是真鬧起來,這爛攤子最后還得自己來收拾。
她挽緊公子青的手臂,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,抬手指了指蔣英,對公子青說道:“老公,先前我都忘了給你好好介紹,這位是凡弟的親姐姐蔣英。她這人心直口快,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?!?/p>
說完,她又迅速轉(zhuǎn)頭看向蔣英,賠著笑臉說道:“英子,我老公剛剛就是隨便打個比喻,他這人沒什么壞心眼,說者無心,你就別跟他置氣啦。”
公子青一聽,著實吃了一驚。他怎么也沒想到,眼前這個穿著樸素、打扮像個打工妹的女人,竟然會是蔣凡的姐姐。
聽到王芳隱晦的提醒,他心里不由得開始權(quán)衡。無論自己和蔣凡交情如何,始終無法與人家親姐弟的關(guān)系比較。要是自己這一發(fā)作,無疑是和蔣凡徹底決裂。
如今的蔣凡已今非昔比。陳烈安那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物,都在極力拉攏他。要是自己為了一時之氣,多了蔣凡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,那可真是得不償失。
一番權(quán)衡利弊后,他臉上的陰霾瞬間消散,趕緊換上一副燦爛的笑臉,對蔣英賠禮道歉說:“妹子,不好意思,我這張嘴就像沒把門的,說話不過腦子,你千萬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?!?/p>
當王苗苗和蔣英發(fā)作時,蔣凡臉上已然浮現(xiàn)怒意。不過,看到公子青現(xiàn)在愿意放低姿態(tài),主動向蔣英賠禮道歉,他的神情漸漸緩和。心里想著接近公子青的目的,自然也不愿因小失大。
于是,他趕忙對蔣英說:“姐,青哥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,說話比較直爽,你別這么計較嘛。”說罷,他又看向王苗苗,“你陪我姐去外面轉(zhuǎn)轉(zhuǎn)?!?/p>
蔣英余怒未消,看到蔣凡想把自己支開,立刻瞪大雙眼,直直地盯著他,質(zhì)問道:“我憑什么要走?”
蔣凡嬉皮笑臉地打趣道:“剛才你不是說這里空氣不好嘛,我這是心疼你的身體健康呀。”
王苗苗見狀,趕忙拉住蔣英,打圓場:“英子姐,咱們走吧。阿凡現(xiàn)在身上有傷,你就別惹他生氣啦?!?/p>
聽了王苗苗的勸說,蔣英也冷靜下來。她白了蔣凡一眼,“等會兒回來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蔣凡調(diào)皮地伸了伸舌頭,回應(yīng)道:“就算你想收拾我,也得等我傷好了再說吧?!?/p>
“你個二流子,懶得跟你說。”蔣英話還沒說完,就被王苗苗連拉帶拽地挽出了病房。
公子青見蔣凡如此在意蔣英的感受,心里頓時有了主意。他隱晦地向王芳使了個眼色,然后對蔣凡說:“凡哥,你姐姐和你性格挺像,一看就是個性情中人。你們家兄弟姐妹多嗎?”
王芳領(lǐng)會了公子青的暗示,連忙說道:“阿凡,你們男人聊事,一個女人在這里也插不上話,我去陪英子她們逛逛?!?/p>
蔣凡一直留意著屋內(nèi)的動靜,公子青給王芳使眼色的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過他的眼睛。剎那間,他的嘴角不經(jīng)意間勾起一抹極淡的冷意,聲音卻熱絡(luò)地介紹道:“我家三姊妹,還有個妹妹在厚街的‘漂泊人家’學餐廳管理?!?/p>
詹昊成心里有些憋屈,自打自己來到這兒,蔣凡就像沒看到他似的,壓根沒有正眼瞧過他一下。猶豫再三,他還是硬著頭皮插話道:“大爺,青哥對你那可是沒話說,聽說你受傷,大半夜就起程從佛山趕過來。”
蔣凡怎會看不出詹昊成的心思,表面上是在替公子青說美言,實則是想找存在感。而他故意冷落詹昊成,一來是因為先前王苗苗的事,二來,他心里還有別的盤算。
他神色淡然,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說:“我和青哥的交情擺在這兒,不用別人介紹,我倆都能心領(lǐng)神會?!?/p>
公子青聽聞蔣凡的話,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。他的目光再度落在床頭柜上那尊金羊身上,眼神微微瞇起,暗自估算起來,這樣一尊金羊,約莫一千克,按照金價換算,價值八九萬元人民幣。
他也知道,禮物的輕重代表著自己對蔣凡的重視程度,如果要和蔣凡拉近關(guān)系,送出去的禮物價值自然不能遜色于陳烈安??纱藭r,藏在包里的禮物相較之下就顯得有些拿不出手。
想到這兒,他拉開自己的手包,從里面掏出兩刀千元面額的港幣,輕輕放在那尊金羊的邊上,故作親近道:“凡弟,我是深夜才得知你受傷的消息,那個時間段,也買不到什么像樣的禮物。咱們兄弟之間,就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,省得費腦筋。這點錢是我的一點心意,祝你早日康復(fù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