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“借調(diào)譚天?”
梁東重復了一句,起身走出客廳站在門外,看著茫茫的夜晚,眉頭已擰成了川字。
鄭明翰與劉哥對視了一眼,緩緩搖了搖頭沒敢出聲,本想放下手里的茶杯,都怕驚動到梁東。
梁東從門外抽完一支煙,才回到正位坐下,緩緩道:
“我知道阿天這個人可靠,而且他與蔣凡、文羽的關系都不錯??涩F(xiàn)在還沒有完全摸清楚周倫、馮坤在這里的關系網(wǎng),多一個人加入,理論上都可能多一分風險?!?/p>
他停頓下來,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,接著說道:
“鐘玲反饋的消息說,蔣凡的病情雖然緩解了一些,可每天僅靠生理鹽水和鐘玲偷偷省下的那點飯菜,營養(yǎng)跟不上,恢復的速度很慢?!?/p>
他深深嘆息了一聲,眼神里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憐惜,“還有幾天就是除夕,還是應該讓他吃幾頓飽飯?!?/p>
他憐惜的目光瞬間犀利起來,認真看著劉哥,緊咬牙關,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:
“周亮一個停職調(diào)查的人,向東升還敢將他安排到高墻里去指手畫腳,簡直是無法無天,這件事交給譚天去做,但必須動動腦子,只動周亮,不動葉明杰,如果動了葉明杰,對方安排新的人去接替,我們安插的那些人就很難派上用場?!?/p>
劉哥輕輕點了點頭,沉思片刻后,擔心道:“老領導,這樣會不會驚動向東升?”
“心懷鬼胎的人,就喜歡疑神疑鬼?!?/p>
梁東嘴角泛起一絲鄙視的冷笑,接著說道:“讓向東升擔驚受怕幾天,能為蔣凡爭取一點養(yǎng)傷的時間,讓他過個安穩(wěn)的年。年后崗位調(diào)整,向東升如愿以償,自然就會放松警惕?!?/p>
劉哥沉吟著點點頭,又想起什么似的,繼續(xù)問道:“老領導,那周亮那邊,是要阿天做到什么程度?是警告,還是……”
梁東沉吟片刻,接著道:“我們不是唯利是圖、徇私舞弊的小人。周亮一個被停職調(diào)查的干部,憑什么進入高墻內(nèi)去提審嫌疑人?真把那么莊嚴的地方當著自己家了?直接走正規(guī)程序?qū)λM行調(diào)查?!?/p>
劉哥眼睛一亮: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?”
梁東端起茶杯,“他不是喜歡往高墻里鉆嗎?那就讓他自己也進去嘗嘗滋味。不過要注意,只針對周亮個人這一次違規(guī)行為進行調(diào)查,不要擴大事態(tài)?!?/p>
鄭明翰若有所思地點頭:“周亮剛和向東升勾搭在一起,故意打草驚蛇,向東升會有警覺,但又不會考慮到那么深遠,這個辦法面面俱到。”
“我們要的就是他警覺以后的放松。”
梁東將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到茶幾上,“一個心中有鬼的人,越是警覺就越容易出錯。讓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周亮這件事上,反而會忽略其他方面的動向?!?/p>
劉哥領會了意圖:“我明白了。這就聯(lián)系譚天,讓他立即著手調(diào)查周亮違規(guī)提審的事。”
梁東搖頭道,“他和周亮雖在一個單位,但不在同一鎮(zhèn),譚天直接插手這件事,也是違規(guī),讓他繞過李志雄,直接實名向上級舉報。市里不是還有周弘義嗎?事實就擺在那里,他倆配合,這事很快就能有個眉目。周亮那么喜歡高墻里的生活,就讓他在那里去過年吧?!?/p>
說完,梁東拿起放在茶幾上的公文包,對鄭明翰道:“這兩天你就留在這里,和小劉兵分兩路,他負責向東升這邊,你重點調(diào)查有關周正霖的事情?!?/p>
劉哥和鄭明翰兩人同時站起身,梁東擺了擺手道:“你們抓緊時間休息,明天才有充沛的精力做事。小曹就在門外,不用你們送?!?/p>
…………
篁村一棟三層小樓,這里是祁東雅的家。
一對男女正在三樓主臥室里,上演一場酣暢淋漓的身體搏擊,女人是祁東雅,但男人不是她的丈夫,而是向東升。
祁東雅剛滿三十,天生就是個美人坯子。一雙會說話的狐貍眼,眼尾微微上挑,看人時總帶著三分媚意七分傲氣。
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生活,她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,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。
此刻,她香汗淋漓,幾縷濕發(fā)黏在頰邊,更添幾分撩人的風情。
曾幾何時,她可是祁雄的掌上明珠,人人眼中的大家閨秀,仗著父親的權(quán)勢,做事向來驕橫跋扈。
當年向東升還只是跟在祁雄身后唯唯諾諾的小跟班,她連正眼都不愿瞧他一下。
但她聰明,懂得審時度勢,即便驕縱,但不會過于張揚。不像哥哥祁東陽做任何事都有恃無恐。
如今,祁雄自殺,祁東雅這座曾經(jīng)門庭若市的小樓也冷清得像個鬼宅。
往日的“朋友”避之不及,丈夫在祁雄出事的第二天,就帶著孩子去了國外,只留她一人守著這空蕩蕩的房子。
一場酣戰(zhàn)結(jié)束,向東升累得四仰八叉癱倒在床上,不停地喘著粗氣,嘴里滿足道:“真夠味?!?/p>
想到曾經(jīng)高高在上的大小姐,不但主動勾引他,在床上千嬌百媚地迎合自己,除了生理的“快樂”,向東升的虛榮心也得到極大滿足。
“東升……”祁東雅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在向東升臉頰上劃出紅痕,嬌滴滴道:“我給你準備的這藥夠勁吧。”
向東升閉著眼,一臉饜足地哼唧:“你這個騷女人...真是要人命?!?/p>
曾經(jīng)尊敬的稱呼,已然變成了“騷女人”,這不是親熱后愛稱,而是輕蔑,向東升這么稱呼,就是小人得勢后想一雪前恥的快感。
即便他近期春風得意,老領導祁雄都得給面子,但他也不敢去睡祁雄的女兒?,F(xiàn)在祁雄落幕,他已無所顧忌。
祁東雅聽出向東升言語中的那一絲藐視,眼神里剛泛起一道陰鷙,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她媚笑著,指尖從他背上緩緩滑到胸前,若有若無地畫著圈,聲音帶著幾分慵懶:
“要你的命做什么?我除了這棟空房子,可就只剩下你,你可是我現(xiàn)在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,我得把你當熊貓一樣寵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