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文羽察覺到病房里的氣氛有些壓抑,借著張春耕的話題,玩笑道:“先前你說彪娃是悶葫蘆,現(xiàn)在又這么說黑牛,其實你才是第一個悶葫蘆,以后我就叫你們‘葫蘆三兄弟’算了?!?/p>
蔣凡看到汪文羽的玩笑,絲毫沒有緩解病房的氛圍,想著先讓他們三人去上號,拿著能接打電話的大哥大,心情肯定會有所不同,接茬道:“你們趕緊去上號,彪娃新婚,今天需要休婚假,但是瘦仔那邊的事不能松懈。等會就由春耕接替他的工作,和正軍一起守住瘦仔的家人,一定要給那個雜種足夠壓力。”
黑牛遲疑了一下,還是接茬道:“凡哥,你不是安排春耕去找海濤嗎?等會我去配合正軍,蹲守在瘦仔家人那里,明天彪娃上崗,我再回來陪你聊天?!?/p>
劉正軍帶著幾個兄弟,已經在瘦仔家里守了一天一夜,而瘦仔根本不敢回家,蔣凡想著讓張春耕去,比彪娃和劉正軍有威懾力,一時忘了已經安排張春耕去找海濤。
蔣凡聽到黑牛這么說,想到他已經離開有幾個月,再加上內心的負罪感,在自己面前一時半會也難以放開,讓他去做事,有助于他放松心情,于是點頭道:“這樣也行?!?/p>
張春耕知道黑牛是在為自己解圍,他親昵地攬著黑牛的肩膀,率先走出病房,突然看到大頭炳帶著海濤走進科室的大門,心里一怔,趕緊松開黑牛,快步回到病房,對蔣凡道:“凡哥,大頭炳那個雜種帶著海濤來了,應該是來送銀子?!?/p>
蔣凡冷笑著點了點頭,叮囑道:“等會我和大頭炳說話的時候,你還是按計劃,找個機會把海濤單獨約出去,提醒他,井思雅的所有事情必須守口如瓶?!?/p>
黑牛不太了解蔣凡目前與大頭炳的關系,看到張春耕折返回來,他也緊跟其后回到病房。彪娃知道大頭炳肯定不敢來這里鬧事,為了和柳竹娟多膩歪一會,他沒有回病房,而是站在門外的走廊里等張春耕和黑牛。
大頭炳知道彪娃是蔣凡比較親近的兄弟,路過他身邊時,雖然沒有說話,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,算是打了個招呼。
海濤不敢在彪娃面前失禮,他停下匆匆的腳步,臉上堆起熱情的笑容,伸出手來,主動招呼道:“彪哥,好久不見。這段日子你忙什么呢?”
彪娃心里明白,鑒于海濤與井思雅那層關系,不到萬不得已,蔣凡不會輕易得罪海濤。他也伸出手,以一種極為親和的姿態(tài)回應道:“咱們都是自家兄弟,你這么見外干啥,以后就叫我彪娃!”
海濤與彪娃雙手緊握,目光一轉,注意到彪娃身邊的柳竹娟,心里想著,彪娃究竟使了什么魔法,竟能讓這么漂亮的女人死心塌地?雙手緊緊挽著彪娃的手臂,生怕一松手,彪娃就會消失不見似的。
面對陌生的柳竹娟,海濤知道不能貿然搭話,于是把目光重新落到彪娃身上,順著話茬說道:“這位想必就是彪嫂吧。”
彪娃點了點頭,基本禮節(jié)已經做到,也不想和海濤無話找話。他指了指走進病房的大頭炳,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:“炳哥已經進去,你在這里跟我閑聊,不怕他誤會我們之間私下里會不會有什么貓膩??!”
海濤聽聞,想到真有這個可能,于是趕緊松開彪娃的手,點頭道:“行,等有空了,咱們找個地方,好好喝兩杯?!?/p>
柳竹娟的目光追隨著海濤匆匆離去的背影,壓低聲音說道:“你看凡哥,對待你們這些兄弟那可是真心實意,就跟親兄弟沒兩樣。再看看剛才進去的那個炳哥,就算面對身邊人,都一直端著架子,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真是讓人看了心里不舒服。
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,一下子就體現(xiàn)出來。我現(xiàn)在算是徹底明白,凡哥一個外鄉(xiāng)人,為啥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在這兒站穩(wěn)腳跟,還擁有這么高的聲望。”
彪娃追問道:“你跟凡哥都沒說上幾句話,也不了解他的經歷,怎么就能肯定呢?”經過一夜的“深度交流”,柳竹娟一口一個“男人”親熱地喊著,彪娃在她面前也不再拘束,兩人的關系可以說是飛速發(fā)展。
柳竹娟詳細解釋道:“一個是男人為人處世,會直接影響到他身邊的女人。凡哥對兄弟們那叫一個仗義,同時還會照顧兄弟的心情,剛才他與英子姐打鬧,眼角一直在關注著黑牛,就是擔心他放不開。
大嫂呢,對每個兄弟都特別親切,就像一家人一樣。昨晚與三嫂接觸,能看出她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。
雖然沒有見過二嫂,但是從大嫂、三嫂身上,也能大致推測出二嫂的為人處世肯定不會差。將心比心,有這樣的大哥和嫂子們,身邊肯定不少死心塌地的兄弟,這就是成功的關鍵。”
彪娃輕輕握住柳竹娟的手,用指腹輕柔地摩挲著,眼神里滿是欣賞與贊許,由衷地說道:“婆娘,真沒想到你觀察事物竟如此細致入微,以后家里的大事,我都聽你的?!?/p>
風塵的經歷讓柳竹娟深刻理解到,任何男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會有面子思想。聰明的女人,不會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表現(xiàn)得過于強勢。她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,輕聲說道:“我也就是瞎琢磨罷了。你是當家的,大事還得你拿主意,我就是你的私人參謀?!?/p>
彪娃貼著柳竹娟的耳垂,曖昧道:“家里最大就是被窩里的事,我只在被窩里當家做主,其他的都是小事,由你當家?!?/p>
“壞男人,半天時間,就學得這么油腔滑調了?!绷窬曛辣胪薜男膽B(tài)改變,是自己全身心投入的結果。她又想起蔣凡和汪文羽的相處方式,帶著撒嬌的口吻,接茬道:“以后你也可以叫我哈婆娘,在你面前,我就喜歡做個無腦的女人,你也不準嫌棄我。”
彪娃寵溺地刮了刮柳竹娟的鼻子,不顧走廊里還有其他人,緊緊將她摟在懷里,堅定地回道:“哈婆娘,我這一輩子都不嫌棄你。”
柳竹娟沒有再說話,她拉起彪娃的雙手環(huán)住自己腰間,輕輕靠在他懷里,感受著他堅實的臂膀和溫暖的懷抱,這一刻,她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。過往那些經歷的心傷,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治愈了。
蔣英雙手捧著幾個蘋果走出病房,看到兩人這般黏糊,半開玩笑地嗔怪道:“你們小兩口昨晚還沒有親熱夠??!在這走廊里就抱上了。希望你們能一直這么恩恩愛愛下去?!?/p>
柳竹娟倒沒有什么,彪娃卻害羞起來,輕輕推開懷里的柳竹娟,笑著對蔣英道:“英子姐,房間里的事應該談好了吧。”
蔣英滿臉疑惑道:“你站在這里,怎么肯定已經談好了?”
彪娃解釋道:“如果沒有談好,你不會出來洗水果招待大頭炳?!?/p>
蔣英這才點點頭,伸出三個指頭:“已經談好,大頭炳開的支票。沒想到你小子也是個精猴子,僅憑幾個水果就能猜到結果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