輝哥聽完公雞的講述,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,電話都沒來得及掛斷,就從床上猛地站起來,準備穿衣服。
一旁的溫敏不知道公雞說了什么,只是聽到輝哥提到蔣凡和周世東,她站起身對輝哥道:“你一身都是汗,還是等我?guī)湍銢_個涼再走吧?!?/p>
輝哥咬著牙道:“凡弟受傷了,我得馬上趕去醫(yī)院看看情況?!?/p>
溫敏脫口而出:“阿凡怎么又受傷了,真是讓人……”話剛說出口,她就立刻后悔不迭。猛然意識到,因為王苗苗的事情,自己對蔣凡心懷不滿,而這樣的話一旦出口,肯定會引起輝哥的反感,硬生生剎住話頭。
她臉上迅速堆起焦急的神情,手忙腳亂地幫輝哥翻找衣服,同時轉移話題安慰道:“老公,你先別著急,說不定阿凡沒什么大礙,到醫(yī)院處理一下就好了?!?/p>
此刻的輝哥,滿心滿眼都是蔣凡受傷的事兒,壓根沒留意溫敏說了什么。他快速套上衣服,轉身走出房門,感覺屁股兜里空落落的,才想起大哥大還落在屋里。他下意識地轉過頭,對著屋里的溫敏喊了一聲:“月月……”
話音剛落,他就像被雷劈了一樣愣住了。這才驚覺,自己剛才想起了月月,無意之中就喊出了她的名字。剎那間,一股尷尬的熱流涌上他的臉龐。他張了張嘴,沒好繼續(xù)叫溫敏,而是一言不發(fā)地走進房間,抓起大哥大,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了宿舍。
當他經過宿舍走廊時,剛由經理晉升為副總的劉夏芝迎面走來,她不認識輝哥,看到這個陌生男人衣衫不整地從溫敏的房間里出來,不由自主地投來詫異的目光。輝哥此時根本無暇顧及這些,只想盡快趕往醫(yī)院。
房間里的溫敏本打算將輝哥送到廠門口,聽到他脫口而出的是舊情人的名字,宛如遭到迎頭重擊,整個人瞬間僵住了。
她呆呆地望著門外,輝哥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,只有空蕩蕩的走廊在寂靜中延伸。她眼眶里,淚水逐漸聚集。那盈盈淚光中,交織著不甘與恨意,像兩把利刃,刺痛著她的心。
公雞因為輝哥沒有及時掛掉電話,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。當聽到溫敏那曖昧的聲音,他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躺在懷里的阿妙。在這一瞬間,他心中暗自比較,覺得阿妙除了單純一些,其他方面都比不上溫敏。剛抱在一起還沒來得及親熱的心情,瞬間如被潑了一盆冷水,冷卻了下去。
阿妙并未留意到公雞神情的細微變化,看到他掛斷電話后,趕忙關切地問道:“老公,大爺沒事嗎?”
阿妙離開達豐后,被肖雨欣安排進了輝凡。由于她有著多年豐富的管理經驗,阿萍便將她安排在生產部擔任經理,負責管理三條針車線。那段日子里,她與同為經理的何曉燕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。
后來,肖雨欣入股俊龍,蔣凡抽調何曉燕去俊龍穩(wěn)定軍心。何曉燕便將阿妙借調到俊龍協(xié)助自己。
阿妙在俊龍這段時間,一次吃宵夜的機緣巧合下,結識了這一片的江湖大佬公雞。兩人在一起相處已近兩個月。不過,因為阿妙平時要上班,只有在休假或者不加班的時候,才有時間回公雞為她租的租屋。他們見面的機會并不多。
公雞現(xiàn)在滿腦子都是溫敏那嫵媚動人的面容、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。還有電話里她那軟糯曖昧的聲音。
他眼前還浮現(xiàn)起第一次在輝哥的三公檔,看到溫敏發(fā)牌時的模樣,動作嫻熟而優(yōu)美,宛如一位優(yōu)雅的舞者在舞臺上翩翩起舞。每一張牌從她指尖滑落,都帶著一種別樣的韻律,讓人看得目不轉睛。
當時,他還能冷靜地想到那是輝哥的女人,沒有動什么心思,可剛才在話筒里聽到溫敏那句“我?guī)湍銢_涼”,雖然不是對他兒說。但他感覺好像就是對自己說的一般。
這曖昧至極的話語,似帶著滾燙的溫度,瞬間點燃了他內心深處那原本平靜的情感火焰。理智的防線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,那些被他壓抑著的、對溫敏的別樣情愫,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洶涌而出。
阿妙看到公雞在發(fā)愣,輕輕在他臉上“啄”了一下,再次追問道:“老公,大爺沒事吧?”
公雞這才回過神來,應付性道:“阿輝也不知道,我還是自己去醫(yī)院看看吧。”說著,將剛脫下不久的衣服穿上,從錢包里順手抽出幾張百元大鈔丟在床頭柜上,轉身離開了這里。
阿妙坐在床邊,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床頭柜上那幾張人民幣。剎那間,一陣苦澀如潮水般在她心里翻涌開來,她的眼神變得黯淡,眉頭也微微蹙起,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拷問:“我跟著這樣一個有婦之夫,到底會不會有結果呢?”
作為工廠經理,她的收入雖然無法與何曉燕相提并論,但比起大多數(shù)打工者來說,已經強了數(shù)倍。隨著職位的提升,工廠里那些年輕男孩,要么是青澀懵懂,要么是碌碌無為,沒有遠大的志向,在她眼中漸漸失去了吸引力。
而公雞的出現(xiàn),就像一道光,打破了她原本平靜卻有些乏味的生活??吹剿磉吙偸谴負碇蝗厚R仔,那些馬仔對他畢恭畢敬,唯命是從。他走路時那自信的步伐,說話時那霸氣的語調,都讓阿妙深深著迷。他就像一個充滿魔力的磁場,吸引著阿妙一步步靠近。
可如今,看著這放在床頭柜上的錢,她突然覺得無比諷刺。這錢,仿佛是對她這段感情的一種嘲笑。她以為自己是因為愛情才選擇和公雞在一起,并非完全為了錢,可眼前的幾張錢,提醒著她,在公雞眼里,她不過是可以用錢來交易的泄欲對象而已。
這時,一些早已模糊的記憶涌上心頭,她想起蔣凡剛進入達豐,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大男孩,與自己在一張餐桌上用餐時,靦腆得說話都會臉紅。那時的她也動過心,還主動邀請蔣凡看錄像。
這樣的畫面在這孤寂的時刻,顯得格外溫馨,她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,喃喃自語道:“大爺,你還記得曾經答應過陪我看錄像的事嗎?”